顧北丞這問題。

　　成功逗笑了屋裡的學生們。

　　不過，隻笑了兩聲，就各個吓得趕緊閉了嘴。

　　那男人長得那麼兇。

　　一看就是不好惹的。

　　到底是小孩子，看着電視劇裡大惡人長相的人，難免害怕。

　　慕慕朝着學生們道，“你們繼續畫，我走一圈，給你們檢查。
”

　　學生們馬上低下頭，又認真畫了起來。

　　慕慕這才朝着顧北丞走去。

　　她站到他身後，眼神裡滿是恨意，跟以前的慕慕判若兩人。

　　顧北丞甚至都感覺到了背後的殺氣。

　　慕慕走過去，拽走顧北丞手裡的毛筆，給他比了個正确的手勢，然後沒好氣地道，“就是這個姿勢。
”

　　顧北丞學着她的樣子，接過她手裡的毛筆。

　　“這樣嗎？
”

　　“毛筆要放在中指和無名指之間。
”

　　“這樣？
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慕慕看出來了，這個男人壓根就沒有學的意思。

　　他就是來找事的。

　　慕慕不準備再理他。

　　準備往前走時，忽然腿上被什麼東西挂住了。

　　慕慕停下身，轉回身低頭看去，就見着一個圓溜溜纏着紗布的小光頭。

　　小金子抱住慕慕不讓走。

　　他見慕慕轉回身了，這才舉起一隻拿着毛筆的手，給慕慕看，“媽咪，你看~”

　　那小手跟個肉包子似的，也看不太出來分瓣。

　　不過，一看就是認真在學。

　　跟他爸完全不一樣。

　　慕慕跟小金子對視幾眼，看到他那天真無邪的眼神，心瞬間軟了下來。

　　哪怕他是顧北丞跟别人的孩子。

　　他這麼小，又能有什麼錯呢。

　　慕慕沖着小金子，難得地笑了笑，“你握的很好，一會兒好好教教你爸。
”

　　“媽咪教~”小金子又變成了腿部挂件，勾了上來。

　　慕慕那一點耐性馬上又消失不見了。

　　她目光瞟向顧北丞，壓低聲音道，“把你兒子帶走，我在上課！
”

　　“是咱兒子。
”

　　顧北丞冷着個連糾正慕慕。

　　慕慕聞言，磨着牙擠出三個字，“神經病。
”

　　她有沒有孩子，自己還能不知道。

　　顧北丞還真是帶着孩子碰瓷。

　　慕小蕊不想在學生面前，讨論這種私事，她沒辦法，隻能硬把自己腿上的挂件扯了下來，塞進了顧北丞懷裡。

　　慕慕得到自由。

　　立馬躲開這倆人。

　　這三個顧家人，好在還有一個老實的。

　　拿毛筆的姿勢也很到位，畫的過程也特别熟練。

　　慕慕聽說過顧家找回來這個真千金，居然說個九漏魚，不學無術，沒想到竟然還是個能沉得住氣寫寫畫畫的人。

　　她走過去，想看看墨芊在畫什麼。

　　這一看。

　　差點把天靈蓋看冒煙。

　　隻見墨芊已經畫了一桌子宣紙。

　　每一張上面都畫的七扭八歪，字不是字，畫不是畫的，整個一個鬼畫符。

　　慕慕在墨芊身邊站了三秒，屏住呼吸壓下火氣。

　　最後才勉強沒有吼出來。

　　“你們既然不想畫，就出去，這不是你們玩的地方。
”

　　墨芊一聽，瞥了眼她同桌紙上的山水畫，“哎，老師你讓你出去。
”

　　“啊？
”

　　男孩子傻眼地擡起頭，懵逼地看着慕老師。

　　慕慕無語地擡手示意他繼續畫。

　　接着輕輕一敲墨芊的桌面，“說你呢。
别在這兒打擾别的學生上課。
”

　　“我畫的不好嗎？
我師父說我畫的符，有通天之能。
四嫂，你要是不會，我也可以教你畫。
”

　　慕慕，“……”

　　慕小蕊實在被顧家這三個人，搞的頭疼。

　　不得已，她喊人，又搬進來一張小桌，放在畫室角落裡，然後把他們三個，全都安排到那裡去。

　　直接劃作禁區。

　　誰都不許接近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一下午的課。

　　慕慕硬着頭皮上完了。

　　顧家那三位，玩得不亦樂乎。

　　連下課了都不想走。

　　慕慕懶得理他們，直接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。

　　不過她一離開，那邊的父子倆馬上就動了。

　　小金子追着慕慕跑出來。

　　見到媽媽，一手勾住她的腿，一手把自己的小木魚舉得高高的，“送給，媽咪~”

　　慕慕手霎時攥成拳頭。

　　她冷着臉轉回頭，看着地上的小不點，“再說一遍，我不是你媽咪。
你不要到處認媽，到底誰是你媽，去問你爸。
”

　　慕慕揪住小金子抱着自己大腿的手，要扯開。

　　小金子一見，忙伸另一隻手去幫忙抱大腿。

　　可他忘了手裡還有小木魚。

　　結果小木魚沒拿住，咕噜噜地摔在地上，直接從開口處摔成了兩半。

　　小金子一聽到聲音，朝着木魚看去。

　　這一看，委屈地癟了癟嘴，小臉蛋埋進慕慕的褲子上，嗚嗚地喊着他的木魚，“寶寶~寶寶~寶寶~碎了~”

　　顧北丞站在一邊看了個全程。

　　他陰着個臉，走到木魚殘骸邊，把木魚撿了起來。

　　然後轉回頭，朝着慕慕一攤手，“這是小金子最喜歡的木魚，隻此一個，再也沒有了。
他離了木魚，天天哭，你看着賠吧。
”

　　慕慕，“……”

　　這字裡行間怎麼都是在碰瓷。

　　這時，墨芊慢慢悠悠跟出來了，“家裡不是還有——”

　　“芊芊！
”

　　顧北丞馬上猜到這個丫頭要說什麼。

　　他連忙喊住她，“咳咳，小金子是不是離開這個木魚就天天哭。
”

　　“是~是~”

　　這邊墨芊還沒反應過來。

　　那邊小精豆已經領悟到了爸爸的意思，馬上跟着爸爸打配合戰。

　　顧北丞轉回身，把手裡摔爛的木魚塞給慕慕。

　　“你弄壞的，你賠。
你生的孩子太能哭，你自己哄。
”

　　“你放屁！
”慕慕髒話都蹦出來了，“這明明是你跟别人生的，我都多少年沒見你了，哪能來的孩子！
”

　　顧北丞聽到慕慕罵人的那一刻。

　　忽然愣住了。

　　他緊緊盯着慕慕，眼睛不挪一下。

　　這才是真正的慕慕。

　　不是那個裝高冷的慕慕。

　　慕慕被他赤裸裸的眼光，看得極其不适，馬上别開了頭，“快點把你兒子帶走，木魚也不是我摔的。
麻煩你們去辦理退費手續，我教不了你們三位學生。
”

　　顧北丞聞言，朝着慕慕一步步靠近。

　　慕慕緊張地看着他。

　　身體條件反射地往後退，腿上那個挂件也跟着一起往後退。

　　“你，你，你想幹什麼？
”

　　“我幹什麼？
”

　　顧北丞直接一躬身把小金子撈起來，塞進慕慕懷裡，“你不收我們父子倆，我們倆就哭給你看，小金子，給媽咪哭一個。
”

　　小金子得到指令，立刻行動。

　　勾住慕慕的脖子，“嗷——”一嗓子嚎開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