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臉男，跟飛機拉線的速度似的，朝着顧弘深沖了過來。

　　喬安康被他拽着跑，“哎哎哎，你别拽我啊，我暈！
”

　　可無臉男根本顧及不了他。

　　沖到顧弘深身邊，瘋狂地繞，一會兒上手抽，一會兒上腳踢，可惜顧弘深完全沒注意到這虛無缥缈的玩意。

　　走出那個漆黑的病房。

　　除了墨芊和羅洋，别人都無法看到喬安康。

　　而無臉男，顧少霆他們是能看到一點點虛影的。

　　雖然極不清楚，但是往死裡盯，還是能看到一點痕迹的。

　　無臉男依然自顧自地跟顧弘深戰鬥。

　　顧少霆驚詫地看着這個畫面。

　　答案好像呼之欲出……

　　隻是顧少霆不知道。

　　他這45度角，擡頭望天的傻樣，落在顧弘深眼裡，簡直蠢出花了。

　　顧弘深冷着臉，眉頭緊鎖。

　　小丫頭回來才多久。

　　家裡一個個的，都跟着瘋了。

　　顧弘深擡手，雙指并攏在顧少霆的腦門子上狠抽了一道印子。

　　“再發瘋，讓老三接你去精神病院，好好檢查一下。
”

　　顧少霆腦子裡，馬上要想起來的答案。

　　被大哥這麼一抽，瞬間抽沒了影。

　　他皺着臉，手揉了揉額頭。

　　隻輕輕一碰，就摸到一條凸起的檩子，疼得他連嘶兩口氣。

　　“大哥，你這是襲警。
”

　　“我這是訓子。
”

　　顧少霆，“……”

　　大哥的口頭禅就是長兄如父……

　　所以他從小就把他們五個弟弟揍得服服帖帖。

　　家裡兄弟幾個，甯願跟老爸頂嘴。

　　都不敢跟大哥頂嘴……

　　顧少霆頭蒙蒙的，已經忘了要跟大哥說啥。

　　顧弘深更是沒興緻跟這個犯傻的二弟說話。

　　以前挺精明一個人。

　　自從跟着墨芊混，智商都混丢了。

　　果然，傻是可以傳染的。

　　顧弘深警告地點了點老二。

　　接着轉頭看向墨芊。

　　一看這丫頭，顧弘深頭疼。

　　上百家公司都沒她一個難纏。

　　顧弘深無奈地歎口氣，手指輕輕一戳墨芊的頭，跟對待弟弟，差了1000牛頓的力。

　　“小小年紀，熬什麼夜。
”

　　他說着，把墨芊推到顧少霆面前。

　　朝着院門揚了揚下巴，“你倆，馬上回家。
”

　　命令完，顧弘深不再搭理他倆。

　　冷着一張臉，轉頭坐上了車。

　　無臉男一見，立刻跟上。

　　追到前車窗，伸手去砸玻璃。

　　可是什麼都砸不到。

　　手直接穿了進去。

　　無臉男着急大叫，“姓顧的，給我滾下車，小王八，看我怎麼收拾你！
”

　　無臉男的聲音本就細如蚊蠅。

　　甚至不如風聲來的真切。

　　可時刻盯着他的顧少霆，隐隐約約還是聽到了小王八三個字。

　　小王八？
！
！

　　幾秒後，顧少霆猛地一拍大腿。

　　好像打通了任通二脈一般。

　　“我知道了！
是萬、叔、叔！
”

　　敢罵大哥小王八的人。

　　除了他的老嶽父萬興德，還能有誰！
！
！

　　顧少霆一個箭步，邁到顧弘深的車窗邊，咚咚咚地敲玻璃。

　　平時借他100個膽，也不敢這麼敲大哥的車門。

　　今天還真是借了“鬼”膽。

　　顧少霆敲得那叫一個兇。

　　顧弘深陰沉着臉，按下車窗，劍眉挑了挑，“你瘋了？
”

　　顧少霆沒空廢話。

　　他抓着顧弘深的手，焦急問道，“大哥，萬叔叔現在怎麼樣？
清醒過來了嗎？
”

　　顧弘深聽到“萬叔叔”三個字，眉頭皺得更深。

　　“你要問什麼？
”

　　“大哥，萬叔叔現在有危險，我們得救他。
你跟大嫂打聲招呼，我們拉着萬叔叔出去一趟，一天就行！
”

　　顧少霆語氣清晰地跟大哥解釋。

　　可是顧弘深一臉看傻子的嫌棄，“你中邪了？
”

　　“沒有！
”顧少霆立刻否認。

　　他指着頭頂上那不清不楚的白影，“大哥，你看這是不是你嶽父？
”

　　顧弘深聞言，眉頭皺成川字。

　　他順着顧少霆手指的方向看去。

　　啥、都、沒、有！

　　他冷了冷眉，“老二，明天我給你在老三醫院挂号，準時去，檢查報告抄送我一份。
”

　　說完，顧弘深懶得再跟他廢話。

　　直接搖上車窗。

　　一腳油門，沖了出去。

　　顧弘深開出去三分鐘，忽然想到什麼。

　　也不管三更半夜，直接撥通了顧南景的電話。

　　“大哥，十二點多了。
”

　　那邊傳來顧南景迷迷糊糊的聲音。

　　顧弘深冷聲安排，“明天帶老二，老六，老七去檢查腦子，不找到病因，不許放回家。
”

　　電話那邊靜默數秒。

　　半晌，顧南景才道，“大哥，精神疾病成因有很多，比如驚吓，悲傷，喜悅——”

　　“你查不出來？
那下崗吧。
”

　　“嘟——”

　　沒再給顧南景說話的機會。

　　顧弘深已經把電話挂斷了……

　　顧南景聽着電話裡的忙音，無語地皺眉。

　　怎麼？

　　大哥也瘋了？

　　……

　　顧少霆看着大哥的車尾巴消失無蹤，煩躁地按了按太陽穴。

　　大哥不去找大嫂溝通。

　　那誰去溝通？

　　總不能是——他吧……

　　顧少霆不禁打了個寒顫。

　　那邊無臉男離不開墨芊的勢力範圍。

　　他追不上顧弘深，急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。

　　顧少霆看着他，試探着問道，“你是——萬叔叔嗎？
”

　　“誰？
不認識。
”無臉男沖口否認。

　　顧少霆看了看衆人。

　　無奈地一攤手。

　　“不确定是不是他。
”

　　“誰？
”

　　“萬興德。
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這三個字一出。

　　衆人臉色奇奇怪怪。

　　萬興德是個名人，上京市無人不曉。

　　萬家是紅色背景。

　　從萬興德那一代開始，投身商界。

　　背靠大樹好乘涼。

　　萬家有那麼大的靠山，公司的業績幾乎是成倍數增長，幾年間就成功上市，之後更是開枝散葉，涉獵多元，最後開辟了龐大的萬氏商業版圖。

　　老萬家，那是又有錢，又有權。

　　隻是萬興德是出了名的冷言少語。

　　見着人，連個笑模樣都沒有，看誰都像看着仇家。

　　除了他的親閨女，沒見他給過任何人好臉色。

　　所以顧少霆說這話痨無臉男是萬興德……

　　别說别人不信。

　　連顧少霆自己都懷疑。

　　要不是那“小王八”三個字。

　　他絕不敢猜測是這個人……

　　不過别人的懷疑，與墨芊無關，她無條件地相信就是這人。

　　倒不是她相信二哥。

　　而是她壓根不認識萬興德，哪知道他話多話少。

　　墨芊直接安排道，“我們去他家找人。
”

　　“啊？
”

　　顧少霆難得的露出幾分為難。

　　他看了看時間。

　　半晌道，“這會兒去打擾大嫂休息，不太好。
”

　　“大嫂？
”

　　墨芊一聽到這兩個字，眼睛都亮了。

　　她搖晃着小挎包，噔噔噔跑上車。

　　“快開車，出發！
我要去見大嫂。
”

　　顧少霆，“……”

　　這丫頭是想把她親哥往火坑裡面推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