幹什麼幹什麼。

　　唐回感覺鬼都要彈起來。

　　他就是試試這小子對小七七的感情，再說，比不上秦六多正常的事。

　　什麼人能夠比得上。

　　那是小七七的白月光，朱砂痣。

　　“替身啊……”

　　姜落言笑了起來，他望着天空，又像是在自問自答，“替身也罷，如果我的存在能讓她快樂，那我的存在是不是有意義的。
”

　　唐回一愣。

　　“什麼？
”

　　姜落言輕聲說，“如果我能讓她找回到對親人的依賴與安慰，那我算不算沒白活。
”

　　唐回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，“兄弟你……”

　　姜落言聲音更輕了：“能讓她感覺到依賴，我是不是應該為自己的存在而高興。
”

　　唐回跪了。

　　怎麼會有人這麼卑微。

　　“你是頂級戀愛腦嗎？
她是把你當秦六的替身啊，是把你當成了六哥的影子，不是你本人啊。
”

　　“她不喜歡你啊！
”

　　“她喜歡的是秦六！
”

　　“唐，回。
”

　　咬牙聲從後方傳來，唐回的怒吼聲戛然而止，兩個人一起回頭，看到了站在洞府門口的蘇七。

　　她正黑着臉，喝道：“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？
”

　　唐回：“……”

　　姜落言一張雪白的臉，一點血色都沒有，可還是沖着蘇七露出了笑容，“蘇蘇。
”

　　蘇七的手微微顫抖，望着眼前男子的笑容，說不出這一刻心間的慌亂與心疼，隻覺得眼前的姜落言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會破碎了一般。

　　她一個閃身沖到了姜落言身邊，牽起了姜落言的手，姜落言沒有避開她，可蘇七卻覺得他的眼神之中帶着小心翼翼。

　　而握緊的手，更是一片冰冷。

　　蘇七牽着他的手，“不一樣。
”她低聲喃喃，又猛然扭頭看向了唐回，喝道：“他不一樣！
”

　　唐回頓住。

　　蘇七緊緊地抓着姜落言，“我喜歡他，我想跟他在一起，不是替身，隻是因為是他。
”

　　唐回唇瓣動了動，“我……”

　　“不要欺負他，”蘇七扣着姜落言的手指，寒聲道：“我會生氣，會很生氣。
”

　　蘇七咬重語氣，對唐回說完，就要拉着姜落言離開，姜落言也沒有反抗，宛若提線木偶，跟着蘇七走了。

　　唐回在後面問：“那秦六呢？
”

　　蘇七沒回頭，“他是我親人，不會忘。
”

　　唐回低聲道：“那如果在秦六跟姜落言之間，讓你選呢，你選誰。
”

　　蘇七冷聲道：“不會有這一天。
”

　　“如果真有，”蘇七猝然回頭，一字一頓，“我都要。
”

　　唐回愣愣地站在原地。

　　姜落言眼神徹底黯淡。

　　蘇七二話不說地把姜落言帶進了自己的寝室，反手間，就把人壓在了門上，“你幹什麼。
”

　　蘇七惱怒道，如果不是雲牙給她送消息，他是不是還要在外面跟唐回訴心事。

　　姜落言低聲道：“想知道你的過去。
”

　　“那你可以來問我，”蘇七咬牙切齒，“笨蛋嗎你，上了唐回的當都不知道，他那個人自從被自己的青梅甩了之後，就心理不正常，看誰都嫉妒，你為什麼要去問他。
”

　　姜落言垂着眼，“如果秦六在，你是不是會丢棄我。
”

　　“姜落言！
”

　　蘇七吼了一聲，可對上姜落言望來的目光，蘇七兇不出來，他低聲道，“不丢棄我可以嗎？
”

　　“我隻要一個位置。
”

　　姜落言撫摸着少女的臉，“一個能收留我的地方就好。
”

　　蘇七說不出來自己為什麼難過，可她就是無比難過，不是的，你跟秦六不一樣。

　　蘇七想告訴他。

　　姜落言笑笑，“我不介意一起。
”

　　蘇七氣急了，她捧着姜落言的臉，一字一頓，“我不會丢下你，永遠不會。
”

　　“拉鈎？
”

　　蘇七看着他的手，“拉鈎。
”

　　姜落言把少女摟進懷裡，低聲道：“堂上的話，不要再說了。
”

　　蘇七被他抱着，突然明白過來，他是因為自己在屋内與東方浮玉他們說的話找來的。

　　蘇七沒說話。

　　很久，少女開口，“秦六對我很重要，你也對我很重要，你們兩個不一樣，不要對比。
”

　　蘇七望着他說，“他是我的親人，如果他能活到現在，或許我們的結果不一樣，但老姜，沒有如果。
”

　　“他死了。
”

　　蘇七撫摸着姜落言的眉眼，“他死在了我面前，而現在是你在我身邊。
”

　　“我不搞替身那一套，認識你的時候，你就是南陵國的質子，是姜落言，不是秦六，也不是秦七秦八，你隻是你，你們兩個人長得也不一樣。
”

　　蘇七深吸口氣，“我承認，你跟他都是很溫柔的人，可能你們身上都會有相似的地方，但在認識你的時候，我從沒有想過他，姜落言，你不是誰的替身，”蘇七望着他的眼睛，重複着，“你隻是你，是我的心上人。
”

　　“我喜歡你，不用懷疑。
”

　　“即便秦六在這裡，我也會這麼說。
”蘇七撫摸着他的眼睛，“别難過。
”

　　“我不想看你難過。
”

　　她現在就想把唐回千刀萬剮。

　　怎麼忍心傷害他。

　　姜落言眸色微怔，望着少女認真而小心翼翼的樣子，他緊緊地抱着蘇七。

　　蘇七回抱着他，男子的懷抱溫暖而踏實，總能平息她所有的暴躁與焦灼。

　　身上淡淡的冷香，是從外面進來帶上的，但也是從手腳透出來的。

　　蘇七牽着他的手，想要回暖他的體溫，可還是覺得太冷了，蘇七低頭，捧着他的雙手，輕輕地哈氣，又慢慢地搓揉着，想要讓他溫暖起來。

　　姜落言輕笑道，“沒事的。
”

　　蘇七沒有去聽他的笑聲，她隻是用力地護着這雙手，又低頭，輕輕地吻住。

　　姜落言瞳孔一縮，少女一根根地親過來，吻着他的掌心，貼在自己的臉側。

　　“我不想看你難過。
”

　　她微紅着眼眶，眼睛裡滿是無措，便是鼻尖也泛着紅，“我好像怎麼解釋，你都不信我。
”

　　“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。
”她的聲音帶了哭腔，“我是喜歡秦六，我還喜歡過周世宸，那都是過去，他們對我很好很好，你也對我很好很好。
”

　　“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，但我真的沒有把你當替身，我說過溫如初朝三暮四，但我好像也不是個好人。
”

　　少女眼淚掉落，她哭道：“對不起，我傷害了你，我知道我不是個好人。
”

　　“可我……”

　　“不想失去你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