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诶呀媽啊!終于結束了!”
一身爛菜葉,臭雞蛋的喜順,心情愉悅地回到重兵把守的客棧,舒舒服服躺在浴桶中。
“收賬結束,終于結束了,不用再擔心每天上百次的暗殺……”
喜順說到這,看着身上大小傷疤,留下劫後餘生,幸福的淚水,起初還有衛天、衛雲,以及兩位師父的保護。
後來經過葉無道和袁老的商量,未來喜順早晚出師自己闖蕩,所以幹脆把這些刺殺當成曆練。
用葉無道的話說,他們會過濾掉頂尖殺手,一些修為不如孝順,或者平級,甚至高出一兩個等級的殺手,他們都留給喜順自己處理。
不要想着會有人救你,如果四絕之徒,還不如同級的普通武者,那他死了也是活該……
“少帥!”
就在這時,一名衛家軍敲門捧着衣服走進來:“少帥,您的衣服……嗯?喜順,怎麼是你?少帥呢?”
“媽了個巴子……世子出去了!”
這些日子假扮衛淵成了常态,喜順差點一時沒反映過……
“那這衣服……”
“放下吧,你可以出去了!”
随着衛家軍走後,喜順洗了六遍澡才把身上的臭雞蛋味洗幹淨,換上衣服走出來。
此時整個客棧所有人都在跑前跑後地忙碌,杜三娘更是和拎着算盤與賬本的張龍趙虎。
“快!快!都手腳麻利點,首府東郊的一萬畝桑園,還有那三十八家綢緞莊……”
喜順上前:“三娘,你們這是幹啥?”
“叫三姐!你個小喜順,别礙手礙腳!”
如今經濟衰敗,哀鴻遍野江南地界,忽然冒出一個消息。
之前被‘火燒死’的外國富商竟被督天司找到,官方給出的說法是,他們是被土匪綁架了……
希爾·莉娅對督天司連連贊揚,送錦旗,給南昭帝寫邀功信,同時還當衆宣布,大魏與天竺的友誼,地久天長,貿易繼續……
幾乎瞬間,絲綢的價格瞬間飙升恢複平時市價,一夜之間又上漲到平時的五倍,但因為之前被衛淵的羅織局玩得太狠,所以人們對絲綢還處于不信任,最後上漲到七倍的時候,就停止不再上漲。
這群國外富商,拿着采購契約,帶領十萬天竺大軍,挨家挨戶地收購絲綢。
原本被衛淵收割一次,僥幸躲過,或者資産減半沒有破産的士族,富商本以為人死賬爛,早就把劣質資源絲綢上下産業低價出售的他媽呢,可沒想到這群國外商人會‘死而複生’。
雖然明知道是背後有人做局,但他們能咋辦?十萬天竺大軍,外加虎視眈眈的督天衛,隻要敢賴賬,這群不講理的官差就扣上影響兩國外交的名義,把自己全家老小帶走……
至于求花家,花家自打花卿桧回來吐血昏厥後,所有嫡系閉門不出,所以相求花家出頭更不現實。
如今已經沒有絲綢來源,面對他們的隻有兩個選擇,一是,交出全部資産,然後簽下訣賠償款的欠條,二是被督天衛們把全家抓進大牢,然後打一頓,最後屈打成招在執行第一條……
所以士族富商們很幹脆地轉讓産業,外加簽訂巨額欠條。
富商拿到銀子和産業,送去永豐錢莊,簽訂絲綢收購協議。
永豐錢莊又拿出銀子分給百姓,宣布江南所有絲綢作坊全面開工……
至于那群簽下巨額債務的士族,也沒有放過他們,讓他們簽賣身契還債,依然管理自己以前的産業,隻是從前的擁有者變成了打工人,還是供吃供住給零花錢,沒有饷錢的打工人。
緊接着,永豐錢莊宣布一條惠民政策,無論是曾經是士族富商,地主劣紳,還是貧民百姓,凡在永豐錢莊旗下産業打工者,均可享受年底的股份分紅,股份多少按照職位以及工作年限而增長,也可以用錢買股,工作滿二十年以後可以拿到可以分紅買賣,但沒有決策權的實股。
無論什麼地區,永遠都是貧民居多,聽到這一條條的惠民政策,讓百姓對永豐錢莊,以及杜三娘,衛淵連連贊美。
“我之前就說世子是好人!”
“放屁,你可沒少拿臭雞蛋丢衛淵……”
“那都是以前,現在必須擁護世子,誰能想到老子家裡八輩貧農,竟有朝一日當掌櫃的了。”
“糾正你一點,你隻是有分紅股,不是掌櫃……”
“那也讓老子有了歸屬感,這買賣就是我自己家的,哈哈!”
喜順每次出門,都能聽到有人贊美衛淵,就差給衛淵立神像,上香供奉了……
喜順心裡委屈,喜順心裡苦,憑啥挨打挨罵,挨刺殺的時候是他,如今名聲翻轉,和自己沒關系了……
同樣已經從委屈,到認命的富商、士族們,也都燃燒起鬥志。
他們是管理層,饷錢比普通工人多不少,雖有債務在身,但也有股份分紅,如果做得好說不定十來年的時間,就能把債務還清……
“這群貧農都想當掌櫃,老子不比他們強多了?”
“對啊……”
短短三天時間,各個同屬永豐錢莊麾下,但卻是同行業的買賣,互相之間從暗中心底鬥争,變成明面上的競争。
杜三娘見良性競争開始,随即添了一把火,宣布永豐錢莊旗下所有買賣,每個行業年底績效前十名的獎金……
這一下整個江南地區的買賣,一個個幹勁更是十足起來。
花家祖宅,汪滕帶着衛淵,天殘地缺走進密室。
此時花卿桧已經端坐主位,左垂手便是他的四子花滿閣,右邊是倭寇王大和以及他的兩個兒子,贊和珍。
“汪賢侄快落座!”
随着汪滕與衛淵坐下後,花卿桧便讓老管家走菜。
酒過三巡,花卿桧率先道:“諸位,我還是低估了那衛淵陰損壞,沒想到他真正目标是我江南地區絲綢,以及茶葉!”
三根手指拿筷子的汪滕,疑惑道:“啥意思?最近那狗衛淵又弄出什麼花活兒了?”
“沒錯!”
花卿桧點點頭,把最近杜三娘的所作所為全部講述一邊,汪滕一攤手:“沒聽懂!”
“廢物!”
花卿桧暗罵一句,對汪滕添油加醋地道:“也就是說,衛淵一分錢沒花,反而把我江南的士族富商,地主劣紳的銀子清洗一空,外加把他們的不動産也搶走了,還逼迫他們簽賣身錢,無償管理原本屬于他們自己的産業。”
“卧槽,衛淵這王八犢子也太狠了吧!”
汪滕怒罵一句:“媽的,看衛淵這傻逼發财,真是比殺了我都難受!”
汪滕嘟嘟囔囔地捅了捅衛淵腰眼:“兄弟别光吃啊,你也罵衛淵幾句解解氣。”
“我解你媽的氣!”
衛淵心裡罵翻了汪滕的八輩祖宗,但卻又無可奈何,隻能嘴裡咀嚼着飯菜,含糊地罵了幾句:“衛嗯哼,你他媽嗯哼,呼哈……”
“我這兄弟啥都好,就是不會罵人。”
汪滕搖頭感歎,對花卿桧到:“花老……花老叔你繼續說!”
“那衛淵如今正派人,正在把這次從江南羅織局賺來的不義之财,運去荊州!”
“一共多少銀子?”
“老夫估計五十億兩白銀以上!”
“你真把汪滕當傻逼忽悠了啊!”
衛淵心中怒罵,他自己下的命令,他怎麼能不知道,讓杜三娘運輸一億兩白銀去荊州修建運河水路,目的是未來運輸絲綢,茶葉外加以勞代赈,可到花卿桧嘴裡,竟然有五十億兩白銀,怎麼多銀子,汪滕就算在傻逼也不會信……
衛淵剛想到這,便看到汪滕拍案而起,雙手六指激動地握緊拳頭。
“五十億兩銀子啊,哪得多少錢?指鹿為馬已經滿足不了我的野心了!”
衛淵無奈搖頭:“信了?還真是傻逼……”
大和也是激動地對兩個兒子道:“吆西,五十億兩白銀,足夠我們一統扶桑!”
“感情傻逼不光是汪滕一個……”
花卿桧微微一笑:“現在咱們談談鏟除這小狗賊衛淵的計劃,首先昨日倭寇王大和,已向衛伯約正式宣戰,會随機抽簽攻江南沿海二十座城池,隻要打下必雞犬不留屠城,所以你們猜衛伯約會怎麼做?”
汪滕看向花卿桧:“咋做?”
大和想了想:“估計是去整合守城軍!”
花卿桧擺擺手:“這裡是江南不是北冥,隻要我不點頭,衛伯約那老虎逼就算給守城将軍磕頭也沒用。”
汪滕與大和齊刷刷的目光看向花卿桧,問道:“那衛伯約會如何做?”
花卿桧笑道:“當然是求援……”
說話間,老管家敲門跑進來:“老爺,衛國公,衛伯約到訪!”
“告訴他,老夫剛剛蘇醒,還在治療當中,讓他在門口等候,晾他這個老虎逼一段時間!”
“遵命!”
花卿桧對衆人笑道:“兩位也都看到了,衛伯約現在可以說是一籌莫展,沒有了辦法,所以不惜找老夫借兵!但我肯定不會借的,所以他現在隻有一個目标,那就是在江南地界的十萬天竺軍。”
衛淵眉頭緊皺,十萬天竺軍,其實就是武闵帶來的北涼乞活軍,如今大半在押送保護那運河銀去荊州,江南地界隻有保護喜順這個假衛淵,杜三娘他們的三萬乞活軍,對于盤踞本地多年的花家,這點消息絕對輕松可以調查出來,那他為什麼要故意隐瞞?
花卿桧繼續道;“今日大和你就像衛伯約動手,我花家兵分兩路,一部分背後偷襲衛家軍,另一部分死守天麗城,攔住那十萬天竺軍增援。”
大和點點頭:“吆西,如此大大地好!”
“那我的百萬大軍呢?”
汪滕得意地拍了拍胸脯:“我懂了,你是想讓我去截殺衛淵的銀子,可花叔,我百萬大軍對付小小的運銀車隊,會不會小題大做了?”
“怎麼?給你最輕松的任務,你還不願意?”
“願意,願意,當然願意……”
汪滕就像蒼蠅般搓着手,心裡有着自己的小九九,五十億兩銀子自己拿到手,肯定扭頭就走,老子他媽才不和你們平分贓款……
“暫時計劃如此,具體細節我會用飛鴿傳書轉告給你們,諸位就躲進屏風,且瞪大眼睛好好看看,老夫是如何戲耍衛伯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