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浔殿。
南浔聽着小太監的彙報,怒罵道:“韓束這個廢物,雖然完成任務,但卻暴露了身份。”
海東青皺眉道:“南昭帝是傻逼,但朱思勃太聰明了,估計已經猜測到了前因經過,沒有人證雖無法收拾你這背靠司馬、馮兩大門閥世家的六皇子,但你肯定會被重點監視,我不能在此逗留了,你馬上送我出皇宮!”
南浔臉色陰冷:“監視也無妨,不過會給我帶來一點點麻煩罷了,韓束那幾個鐵杆兄弟很礙事,殺了他們,然後我送你和他們的屍體一起出皇宮。”
皇宮,東緝事廠。
小醫仙為虛弱的汪滕診脈:“你瘟疫已經好了,但體内……”
汪滕滿嘴花花的道:“小醫仙啊小醫仙,人美心善,跟衛淵白瞎了,要不跟本督公!”
“不跟衛淵跟你?就是個坑!呸!”
一旁雪兒怒罵,因為怕小醫仙在宮裡會有危險,所以她被南栀派來保護小醫仙。
小醫仙沉着臉冷聲道:“汪滕,你馬上向衛淵世兄道歉!”
“道雞毛歉,衛淵他是個屁,我汪某人從來不把他放在眼裡……”
沒等汪滕話落,小醫仙冷聲道:“既然如此,那你體内的毒另請高明吧,我不管你。”
說着小醫仙與雪兒扭頭就要走,汪滕連滾帶爬地跑過去,跪在小醫仙身前。
“不愧是醫仙轉世的小醫仙,這都能看出來,求求你幫我解毒,我汪滕給你磕頭都行!”
雪兒呵斥道:“還不道歉!”
“道歉,我在衛淵眼裡算個屁,衛淵就是我親哥,親叔,親大伯,親爹,親爺爺……”
“哼!”
小醫仙冷哼一聲:“你的毒是一種江湖奇毒,比媚娘中的毒還兇猛,所以我不會治。”
“别這樣啊,衛淵是我親爺爺,那你就是我親奶奶!”
“奶奶啊,你不能看你孫子死啊,救我,求求你救我啊!”
“别亂叫……可…可我真的不會解毒啊。”
“真不會?”
“對,真不會。”
“你丫的耍我,來人啊,逼着小醫仙給本督公跪下叫爺爺,否則……”
沒等汪滕說完,小醫仙繼續道:“但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解毒。”
撲通~
汪滕再次跪下;“奶奶,剛剛孫兒和你鬧着玩呢,你快告訴告訴你的孫子,誰能解毒?”
“夜郎國公主,他師尊是萬毒的老祖宗,一身毒功不在八絕之下,她得到了全部繼承。”
“八絕多雞毛,我還斬過一個呢。”
汪滕嘟囔一句:“來人啊,快,快準備擔架,擡着我去梁國公府!”
此時在梁家藥鋪,梁俅抻着懶腰,見到走來的杜三娘。
“最後一包藥賣光了,快結賬,我等不及了!“
“結賬肯定結賬,但我需要先把銀子運走。”
“啊?”
梁俅肉呼呼的臉上出現一絲疑惑:“這些銀子肯定不夠我分成的,來回押運多麻煩,先留下吧……”
杜三娘搖頭笑道:“世子,咱們現在是公對公,這些銀子要入庫,還要走許多流程,所以别為難我一個女流之輩。”
“有點道理,那對賬吧……”
“這…這個,我是給衛淵打工的,所以世子還是去找東家吧。”
杜三娘說完,逃一般地跑走。
梁俅摸着肉呼呼的下巴:“不對勁啊,我咋總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呢?”
說話間,梁俅眼前出現一道倩影,正是夜郎國公主,蒙娜。
“媳婦,你咋來了?”
蒙娜輕蔑地一笑,對梁俅伸出手:“今天是結賬日,我當然要來,錢太多你也把持不住,而且你還容易學壞,乖乖給本宮交上來。”
“沒給呢,說是公對公……”
蒙娜抽出比她人還高的藤條:“死胖子,皮癢了吧?信不信本宮抽死你,拿錢!”
“真沒給呢!”
蒙娜狐疑地看向梁俅:“真的?那你敢和本宮去衛淵那對質?”
“敢!有啥不敢的,咱有理咱怕你手裡的藤條幹啥!”
“真沒給?衛淵不會賴賬吧?”
“放心吧,不能,衛淵那是我姐夫,親姐夫啊,應該不會坑小舅子……”
梁俅說到這,心裡也沒底:“現在就去找衛淵對賬!”
衛國公府,梁俅就像一個肉滾滾的皮球,飛快地跑進來:“淵哥,我找你對賬來了。”
當他見到衛淵時,還不停地擠眉弄眼,用他們倆平時在賭場出老千的暗語交流,讓衛淵留下一半銀子給他當小金庫。
衛淵點點頭,用暗語表示都哥們,放心吧……
衛淵把賬本丢給南栀:“之前答應給俅弟兩成利潤,你來給梁俅算賬吧。”
南栀點點頭,按照衛淵的賬本,噼裡啪啦敲打起算盤。
梁俅隐晦地對衛淵豎起大拇指,小聲道:“夠兄弟,真姐夫!”
很快,南栀把賬算出來,對梁俅道:“三千八百兩銀子。”
“三千八百萬兩銀子也行啊……等會,我是不是聽錯了,沒聽到萬字呢?”
南栀攤了攤手:“賬本上就是這樣寫的,就是三千八百兩銀子,而且是你給衛淵。”
“啥玩意?本世子忙前忙後那麼多天?結果倒找你錢?”
梁俅一把搶過賬本,看了半天:“本世子他媽不會算數,你來!”
梁俅把賬本丢給梁家的賬房,很快得出結果:“世子,按照賬本上寫的,你的确應該給衛淵世子三千八百兩銀子。”
“衛淵,你耍無賴,你個不要逼臉的玩意,我忍受這麼多天,全城百姓的罵娘,結果分逼沒有還倒找你銀子?”
“沒有耍無賴,咱們提前說好了,純利潤,就是把損耗都去掉,這次損耗有點大……”
“我損耗大你妹,我要找我姐,你完了,我姐來了,你就遭老罪了,我告訴你!”
衛淵無所謂地道:“我和紅婵早晚成親,到時候她就叫衛梁氏,我衛家的人,胳膊肘怎能往外拐,沒看你媳婦現在都不幫着夜郎國,反而幫你梁家。”
“媳婦,他欺負我!”
梁俅回身抱着蒙娜哭了起來。
蒙娜對衛淵冷聲道:“姓衛的,你太過分了,欺負我家梁俅老實!”
“我和你父王是拜把子的兄弟,你對長輩說話注意點!”
衛淵說完,對蒙娜笑道:“而且你家梁俅可不老實,當初私吞南昭帝給梁家軍的軍饷補助,偷偷跑去天上人間,那時候還叫清池雅苑,直接喊來四大花魁,外加十六個頭排,一個人打二十個。”
“真的?”
蒙娜一愣,衛淵點點頭:“比珍珠還真,這事三娘可以作證!”
蒙娜一腳踹開抱着自己哭的梁俅:“你給本宮說清楚,好你個梁俅,一個人打二十個是吧?”
梁俅吓得渾身瑟瑟發抖:“沒,沒,就打兩個,其他在旁邊看着……不對,沒有這事,是衛淵誣陷我!”
“好啊,找三娘對質!”
“别這樣,對質不好……”
見梁俅認慫,蒙娜抽出藤條對着梁俅的大肥臉就抽了上去。
瞬間把梁俅打了個滿臉花:“媳婦,說好以後就打屁股不打臉的!”
“你他媽還有臉?你給本宮等着,等回家的啊。”
蒙娜黑着臉說完,對衛淵道:“你坑我家梁俅……”
“當初他非要獵奇,讓波斯女子床上緊身的皮衣皮褲,用鞭子抽他,這事京城公子哥全都知道。”
“梁俅!”
蒙娜回身,梁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:“媳婦我錯了,那時候我不屬于你,都是年少不懂事啊……”
“本宮回家就弄死你!”
“衛淵,你欺負梁俅……”
“當年梁俅偷汪滕未婚妻,文太師女兒的亵褲,結果被汪滕帶人差點被給他打死,那條亵褲就藏在……”
梁俅跳起來捂住衛淵嘴:“姐夫我錯了,你别說了,錢我不要了……不,我給你錢,三千八百兩銀子我給你行不?别說了,再說下去,你以後見我就得給你托夢了。”
衛淵摸着梁俅腦袋:“别怪姐夫不給你銀子,主要是你把持不住,怕你瞎花出去亂搞,再把弟妹的心傷了。”
“她傷心不傷心我不知道,但現在我傷心!”
梁俅捂着心口窩:“不光傷心,回家還得傷身,這他媽叫啥事啊。”
說完,梁俅忽然想起來什麼,對南栀大喊道:“我舉報,衛淵和冷秋霜那冷冰冰的大美女有一腿!”
“我怎麼了?”
冷秋霜聽到有人喊她,不禁疑惑地走過來。
南栀一把摟住冷秋霜胳膊,對梁俅笑道:“這是本宮的好妹妹!”
“啊?不應該啊,他還和澹台仙兒有一腿,還有兩孩子!”
“誰叫我?”
澹台仙兒好奇地走過來,同樣被南栀摟住胳膊:“也是本宮的好妹妹,那兩孩子在我寝宮住了有段時間,很可愛,本宮特别喜歡他們叫我姨娘。”
梁俅哭得更委屈了,看向蒙娜:“都是公主,看看人家南栀,再看看你這個小魔女,我命咋就這麼苦啊,攤上你怎麼愛用家庭暴力的玩意。”
啪~
一藤條抽下來,把梁俅臉上抽出一個X形的血痕,蒙娜手持疼痛指着梁俅:“别哭哭唧唧,憋回去!”
“别打,我不哭了,我憋回去……”
衛淵上來打圓場:“弟妹,别怪叔叔不講究,梁俅有錢就嫖,他爹也那逼樣,所以銀子我準備給你!”
“這還像句人話!”
蒙娜滿意地點點頭,對衛淵伸出手:“拿來吧。”
“我不給,有人給,你現在回家,馬上就有人給你送銀子,想要多少你自己和他談。”
“誰?”
“回家你就知道了,友情提示,這買賣可以一錘子,也可以長期,看你自己選擇。”
啪~
蒙娜又是一藤條抽在梁俅的身上:“走!回家!罰你這七天你要麼吃折耳根,要麼餓死!”
“我選擇餓死……”
蒙娜對梁俅連推帶搡,連打帶罵地離開後,喜順小跑過來,在衛淵耳邊道:“世子,韓束醒了。”
原衛英雄的房間,韓束緩緩睜開眼睛,看着眼前看守天牢,被他連累處死的兄弟們。
“黑白雙煞太恐怖了,聯手之下八絕之下他無敵,八絕之上一換一。”
“打不過,真的打不過,但也好,我死了,解脫了,能看到兄弟你們。”
“韓大哥,你沒死啊,我們都沒死,是世子衛淵救了我們。”
“沒死?”
“韓叔叔!”
衛淵熱情地跑過來;“你沒事就好,我特别請花費重金,跪着磕頭請來的當代醫聖,慕連翹給你療傷,看來是有奇效的啊。”
“衛淵?”
韓束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,不知道衛淵葫蘆裡賣的什麼藥。
隻見衛淵拿出一把斷劍:“韓叔叔,認識嗎?”
“英雄哥的佩劍?”
“這也是我爸的房間,記得當年你們結義兄弟……”
“世子!出事了!”
就在這時追風走進來,對衛淵躬身一禮。
韓束微微皺眉:“追風?”
“不是南昭帝的人,而是我的人,無間道。”
衛淵微微一笑,對追風道:“出什麼事了?”
“韓…韓束一家被滅了口,我們竭盡所能,隻救下韓束九歲的兒子。”
“父親!”
一名八九歲的孩童跑進來,抱着韓束失聲痛哭。
“父親,娘親、二娘、三娘、哥哥、弟弟、爺爺、奶奶……都被人殺了,他們一夥人進來不分青紅皂白,直接開殺,爹,你要為娘親他們報仇啊,爹!”
韓束擡頭看向衛淵:“誰幹的?”
追風取出一張女子畫像,對韓束兒子道:“兇手其中有她嗎?”
韓束兒子緊咬銀牙:“有,有她,這惡婆娘化成灰我都認得!”
呼~
韓束深吸一口氣,輕聲道:“是媚娘!我背叛了陛下,滅我全家,是南昭帝的性格!”
“老大!”
呂存孝快步走進來,對衛淵拱手。
衛淵對韓束笑道:“也是我的人!”
呂存孝拱手道:“老大,我們在合力假裝打撈韓束屍首時,打撈起十具屍體,他們都是禦林軍的人,分别是杜本,倪嶼,焦永年……”
咔嚓~
韓束接上的斷骨,因為用力握拳再次錯位。
衛淵上前輕輕一抓,将其正骨。
“這些都是你最好的兄弟,知道誰幹的嗎?”
韓束點點頭:“是南浔,衛淵你不是纨绔對嗎?”
衛淵點點頭:“南浔應該早就告訴過你,何必明知故問呢?”
“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,和兄弟叙舊!”
衛淵說完,帶人離開,并且關上房門。
“韓大哥,世子對我們真的很好!”
“是啊韓大哥,我們這些天發現衛奇技,真的和傳說中那麼厲害,太恐怖!”
韓束兒子抱着韓束放聲大哭:“爹,娘親他們死得太慘了,你要報仇,報仇啊!”
“哥,南昭帝這樣對你,咱們反了吧!”
韓束渾身顫抖,從始至終都眉心緊皺:“這…這……可我曾在先皇墳前立誓,誓死效忠南家!”
“南栀也是南家啊!”
衛淵推門而入:“我衛家也立誓效忠南家,但你别忘了,南栀也是南家的人,我和她的孩子可以選出來一個姓南!”
衛淵坐在床邊:“韓叔叔,司馬家二十萬騎兵是亞聖祖世充滅的,而他聽命于我,隻因為我是他的師尊!”
“你是算聖?不可能,你衛家從來不會算數,三五等于……”
“十五!這些都是小兒科,來點高端的考我。”
“我韓束一介武夫,高端我的算術也不會了。”
“另外,我在冀州每一個土匪窩都有兵,不多,一共五十多萬大軍吧……”
韓束苦笑着說完,看了看自己的兒子,又看着床邊的兄弟,他很清楚地知道,衛淵向他坦白,是在展現實力,同時也在威脅他,如果不答應,他兒子,以及這些兄弟,都會被衛淵滅口。
見到韓束認命的表情,衛淵笑了起來:“我知道海東青就在京城,而且僞裝成了書生,但京城現在有十萬書生,我查不出他冒名頂替的是誰,告訴我!”
韓束猶豫着,随即松開拳頭,看向衛淵:“海東青的确在京城,化名唐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