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318章 冤枉
喬念的思緒,一下子就回到了三年前。
兩個場景奇異地融合在了一起。
唯一不同的是,三年前,林鸢是不小心打碎了琉璃盞的。
而眼下,舒元公主卻是故意将茶盞打碎,擺明了是要冤枉到她頭上來。
可,她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喬念了。
三年前的那個人,在被冤枉後隻會驚慌失措,一個勁地喊着冤枉,一點用都沒有。
而眼下,她卻可以平靜地對上公主挑釁的目光,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來,“公主殿下這是把諸位夫人小姐當做瞎子,還是将皇後娘娘也當做了瞎子?
”
這般堂而皇之地冤枉她,還真是不把今日在場的女眷們都放在眼裡啊!
這裡頭,可是連宰相的夫人都在呢!
可舒元公主卻是毫不在意。
且不說,喬念是背對着那群夫人小姐的,她們未必就能看清喬念有沒有摔碎杯盞。
就算是看清了又怎麼樣?
她可是大靖國唯一的公主,自小就被父皇寵愛着長大的,别說是宰相夫人,就是當朝宰相今日在場,也得給她幾分薄面!
是得罪她,還是得罪一個被侯府厭棄的孤女,應該不難選擇吧?
就在這時,屋外響起了通傳。
“皇上駕到……”
聞言,衆人紛紛面朝門的方向跪地行禮。
就連皇後也起身上前,帶着一種女眷跪拜,“見過皇上。
”
皇上大步進了屋來,心情好似很不錯,便是連聲音都染着笑,“呵呵呵,都起來吧!
”
衆人這才齊齊起身,卻是發現,跟在皇上身後的,還有一行人。
除卻楚知熠之外,蕭何與蕭衡也在,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青年才俊。
皇後這裡的會客廳不算小,這會兒卻顯得擁擠了。
皇上原本是想讓舒元公主見見楚知熠的,畢竟當年楚知熠常年在邊關,後來回京不久便又失蹤了,舒元公主對于這個皇叔應該沒有多少印象。
二來,身後那些青年才俊都是他覺得不錯的人選,想着舒元公主的年紀也不小了,趁着宴席開始前都介紹一下,看看可否有中意的,能選一個做驸馬。
而那些女眷中,也有不少到了适婚年紀的,正好可以給楚知熠相配。
可誰曾想,他還未開口便看到了站在舒元公主身邊的喬念,以及二人腳邊那滿地的狼藉。
當即便是皺了皺眉,“怎麼回事?
”
舒元公主像是一下子就找到了人撐腰似的,忙是沖到了皇上的身邊,抱着皇上的手臂,撒着嬌,“父皇,你可得給舒元做主,舒元好心給林姑娘敬茶,可誰知道林姑娘居然将茶盞都打碎了,在場的夫人小姐們都可以作證!
”
舒元公主這一番話,便是将方才在場的雖有人都拉攏到了她那邊。
隻惹得在場的一些夫人小姐都皺了眉。
卻又不好直言,一個個的都垂下了眸去。
蕭衡站在一旁,也跟着皺起了眉。
直覺告訴他,此事有蹊跷。
卻不想,一旁的楚知熠已是先一步開了口,“不可能。
”
短短的三個字,卻像是一道驚雷,将大廳内的氣氛炸得緊張萬分。
舒元公主轉過頭,看向楚知熠,眉心隐隐染上幾分不悅。
不過就是個失蹤了八年的王爺罷了,無權無勢,竟然敢到她跟前來耍威風了!
當下,便是沉聲問道,“皇叔這是什麼意思?
是我當着衆人面,冤枉了林念?
”
語氣竟然還染着些不可思議。
喬念眉心微擰,隻覺得這舒元公主的戲還真好。
楚知熠雖然也沒怎麼見過舒元公主,但眼下隻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刁蠻任性,于是,對喬念的信任就更重了。
他那雙眸子本就銳利,此刻染上了些許怒意,便越發顯得兇狠。
“那你倒是說說,你身為大靖唯一的公主,為何要給念念敬茶?
”楚知熠冷聲問着,視線瞥了眼喬念的衣裙,又道,“再說說,為何念念打碎茶盞是要往自己身上倒水?
照理,應該是你的衣裙濕了才對。
”
人的下意識動作,都是會将杯盞朝外,再不濟,二人離得這樣近,衣裙都該被打濕才對。
可眼下,隻有念念的裙子是濕的。
這雖說不是什麼鐵證,但足以證明此事有蹊跷。
舒元公主心頭一驚,眉心緊緊擰起,“皇叔不信我無妨,可在場這麼多人在,難道也都是冤枉了她嗎?
”
聞言,楚知熠周身的寒意更甚,一聲冷哼自鼻尖溢出,“誰親眼見到念念打碎了茶盞,站出來。
”
誰敢?
舒元公主說她們看見了,她們都不說話,算是一體的,勉強可以做個人證,日後有什麼事,也好推脫。
可這會兒若是站出來,擺明了是要被針對的。
一時間,大廳内鴉雀無聲。
舒元公主也氣壞了,沖着女眷們喝道,“你們都啞巴了不成!
”
聞言,為首的宰相夫人終于還是忍不了了。
她好歹也是個诰命,豈能被一個晚輩如此辱罵?
當下便是緩緩開了口,“實在是沒瞧見喬姑娘伸手,又該如何作證?
”
“你!
”舒元公主震怒,卻也是心慌了起來。
當着這麼多人的面,她難道要承認是自己冤枉了喬念,承認自己是壞人?
她看向皇上,就見皇上此刻臉色已是難看至極,看向她的眸中染着愠怒,是從未對她有過的威嚴。
就在這時,皇後開了口,“舒元也真是的,林姑娘沒有接住罷了,何必任性說是她故意摔的?
好了好了,一點小事而已,鬧成這樣!
今日可是平陽王的接風宴,大家都該高興才是。
”
皇後娘娘說着,便是站起身來,将舒元公主拉到了自己身邊,小聲警告了一句,“不可任性。
”
舒元公主自然是不服氣的,可如今優勢不在她,她便也隻能忍下了這股怨氣來。
不想,楚知熠再次開了口,“皇嫂,林這個姓,念念不認。
”
低低的一句話,再無其他,卻是在提醒着皇後,該改口了。
皇後臉色微微一僵,卻又是笑道,“她既然是侯府的親生女兒,那這個姓就由不得她不認,這世上,哪裡有子女不認父母的呢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