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 劃清界限,舍得啊
丁寶怡張了張嘴,想要安慰言念,又不知說什麽才好。
她們都不是矯情的人,說話辦事向來大大咧咧,能扛的就扛,扛不住的喝兩杯、吐吐槽就過去了。
隻不過,丁寶怡第一次見言念這般痛苦,自從言念同溫玉分手,她就再也沒看見言念哭過了。
“喂……你別啊,不就是個男人嗎,大不了咱不要了,別哭了哈,你看看姐妹我,都被傷了那麽多回,幾天之後不還是一條好漢?
”
言念沒有說話。
她埋首在胳膊裡,哭得像個孩子。
心裡惆悵悲苦,鬱鬱難言。
也不知道這份惆悵是對誰。
或許是對江北淵。
又或許是對這些年來,所有無疾而終、不能成功的感情。
到底誰才是那個對的人,到底如何才能真正做到,心不動則不痛。
她不想動心的。
但是那樣優秀的一個男人,偏偏要對她好,對她溫柔,對她時不時寵溺又妥協。
所以她就沒辦法了,知道淪陷是遲早的。
也知道,這是一場夢。
旖旎、華麗、又不真實的夢。
現如今,夢應該醒來了。
她應該要回到,最初那個沒心沒肺,不被任何人牽著鼻子走的言念了。
言念哭完了,擡手隨便抹了一把眼淚去,抽過紙巾,擦了一把鼻涕,覺得渾身通暢極了。
好似任督二脈連同五髒六腑都一並跟著打通,她從未覺得這般舒暢過!
“丁寶怡,我想通了!
”
“啥呀?
”
“我,要跟江北淵劃清界限了。
”
“切……”
丁寶怡不信。
眼神之中盡是蔑視。
這神情看得言念想要吐血,“喂,我的話可信度就那麽不高嗎?
!
”
“相處這麽久了,要跟他劃清界限,你舍得啊?
”
“我——”
她當然不舍得!
但是,就好比一塊長在你心頭的腐肉,那塊肉留不得,你需要將它從你的心裡,一點一點地挖出來,剔骨,弄乾淨。
這個過程很難,很累。
也很痛。
但是必須要做。
不然日後會更痛。
……
今晚的夜色靜謐,隱隱浮動著幾分沉涼的氣息。
現在是晚上八點。
江北淵做完了一台手術剛回來。
門是開著的,沒鎖。
說明言念在家。
這個認知,讓他心頭浮上一層暖意。
客廳很安靜,鍾表滴答滴答的聲響在耳邊回響。
江北淵倒了杯溫開水,喝了兩口,握著杯沿的手指修長,水順著他的喉嚨緩緩滑下,像是寂寞的氣息在流淌。
房間在二樓,他往樓上走,腳步放得輕緩,一邊走,一邊關上了客廳的燈。
樓下已經是漆黑深諳,唯獨二樓走廊開著長燈,落下一地剪影。
還是很安靜。
江北淵不知道這種安靜意味著什麽。
如若不是空氣中浮動著蘭花的香氣,他甚至還以為今天言念沒回來,隻不過是忘記鎖門了。
路過言念的房間,他停靠了一會兒,盯著她的房門,微微眯起眼。
一扇門的阻隔,她,睡了嗎?
他站了很久。
正如同剛結婚的第一個晚上,他也是這般,站在她的門前,站了很久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