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世子先别死,夫人有喜了

第103章 世子大出血

  沈桑甯諷刺地笑了聲。

  磕頭認錯就想蒙混過去?
怎麼也該将裴如衍受過的苦,受一遍才行。

  “不好了!
世子大出血了!
”陳書焦急忙慌趕來,“少夫人,您去看看世子吧!

  聞言,沈桑甯趕緊進了船艙。

  裴如衍性命垂危,合着眼,緊緊皺着眉。

  房中隻餘大夫就診,待沈桑甯靠近時,他手指動了動,被她握住了手。

  她輕聲在他耳邊道:“我在。

  随後,她隻覺得握着的大手微動,是他在盡力握住她。

  幾根銀針封住裴如衍各個穴道,待銀針抽出之時,他突然吐出一口黑血。

  人還是沒醒。

  沈桑甯看得焦心,替他擦血,“大夫,怎麼樣了?

  大夫不敢歎氣,額角起汗,“這毒并不難解,隻是世子這傷過于嚴重,雖暫時止住了血,但身體損傷不可逆轉,且看他能不能撐過今夜。

  “夫人還請在此處陪着世子,我先去熬藥。

  說着,大夫背着草藥箱出門。

  裴如衍氣息奄奄,胸上包着厚厚的紗布,可即便如此,還是能看見鮮血滲透。

  倘若他不替她擋箭,就不會如此。

  倘若她不與他同行,他尚能自保。

  剛才發生的一幕幕,在沈桑甯腦海中來回呈現,她忍不住落下淚來。

  熱淚滾落在他肩胛上,融化了結塊的血漬。

  她小聲吸吸鼻子,替他擦着肩上血漬。

  裴如衍睫毛顫動,緩緩睜開眼,就見妻子哭着替自己擦身。

  他垂着眸,忍着疲憊,“夫人。

  沈桑甯擡頭,見他醒了,眼淚卻掉的更快,“大夫去煎藥了,你現在感覺怎麼樣?

  裴如衍聲音很輕,“沒事,别擔心。

  “我怎麼可能不擔心,”她憂心道,“若不是我非要和你同行,就不會出此禍事。

  裴如衍握緊她的手,“他們本就是沖我而來,與你無關。

  他的視線落在她脖頸處,“床榻上有傷藥。

  沈桑甯無暇顧及自己這點小傷,“你才二十二歲,前途大好,不該為任何人舍棄性命,不值得。

  前世再怎麼說,裴如衍也活到了二十四。

  而沈桑甯呢,雖然她也想活,但卻不希望是付出他人生命的代價。

  她已經活過四十年了,重來一世,活一天賺一天。

  可他不一樣。

  裴如衍卻不應,“值不值得,不是這樣算的。

  沈桑甯暗歎他是個傻的。

  此時,他眼皮支撐不住,眼見又要閉上。

  可大夫說今夜最是兇險,裴如衍若是睡過去,還能醒來嗎?

  沈桑甯不免緊張,“你别睡,我們說說話。

  裴如衍有氣無力地“嗯”一聲,還是不受控制地阖上眼。

  他的魂魄似早就神遊天外,但又為了應付她,每每她說一句話,他都會應一聲。

  就這麼堅持了一個時辰,大夫端着藥回來,見裴如衍醒了,喜不自勝,“世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,來,先喝藥。

  裴如衍喝完藥更困了,沈桑甯讓他堅持,卻聽大夫訝異道:“世子意志遠超常人,隻要這傷勢不惡化,就沒有問題了,好好養着,可以睡覺了。

  如果傷勢惡化,即便醒着,也沒用。

  大夫說完,沈桑甯低頭,他已經進入了夢鄉,卻還是緊握着她的手不放。

  她吃喝不離身地照顧了他三天,期間,裴如衍的同僚,和裴徹都有來探望。

  他的情況一日比一日好轉,隻是下床還有些艱難。

  再有一日,平江号就将抵達京城,而這個節骨眼上,刺客不願配合治療,傷勢惡化而亡。

  死前,仍然不改口供,稱是沈妙儀傳達的消息。

  刺客對下達指令的主子保持緘默,裴如衍命陳書誘導供詞,僞造證據,将刺殺的源頭推給了金陵總兵。

  此人嚣張至極,在二皇子的撐腰下,為非作歹,遭他迫害的百姓不少,更有豢養私兵之嫌。

  隻待裴如衍歸京,将這假證據和刺客的屍體,送上禦前,二皇子心虛必會避得遠遠,急着撇清。

  沈桑甯見他連養傷都不得安甯,還在出謀劃策,與他說回京再思慮也不遲。

  他卻不聽,靠在床榻上,還在寫奏疏,連沈桑甯是何時走出了房,他都沒注意到。

  *

  接連三天都心虛到不敢出房門的沈妙儀,這會兒聽到刺客死了,才松了口氣。

  卻被裴徹找上了門。

  其實沈妙儀早就覺得奇怪,明明她與裴徹感情一向很好,為何這幾日會分房而眠。

  但又因為出了刺客這事,她心裡焦躁,沒去思考夫妻問題,這會兒見到裴徹才顧慮起來。

  “二郎,你終于想起我來了?

  反觀裴徹,卻是闆着一張臉,不動聲色拂開她作亂小手,“妙妙。

  他嗓音淳厚低沉,如同暴風雨前的甜蜜溫存,讓沈妙儀終于有了危機感,“怎,怎麼了?

  “如今兄長已無大礙,”裴徹看着她,一字一句,“你确定還不與我說實話嗎?

  言外之意,就是懷疑她了。

  沈妙儀當即委屈,“難道二郎也相信了刺客的話?
我真真是冤枉,連你都不願信我。

  裴徹看她這柔弱之态,語氣稍緩,“我當然願意信你,可刺客臨死前卻還在攀咬你,于他有何好處?
究竟有什麼隐情?
你總該告訴我。

  沈妙儀一愣,心中罵那沒命活的刺客,這分明就是在故意害她啊!

  她面色一變,口風一轉——

  “二郎,我不是故意的,我也是被逼無奈,那天他突然出現在我房中,拿刀挾持着我,我害怕至極,我若不說,他真的會殺了我!

  裴徹怒道:“所以,真是你出賣的兄長?

  沈妙儀嗚嗚哭了起來,雙手抓着裴徹的手,一邊纏着他,一邊跪下——

  “我一個弱女子,我也怕死,何況即便我不說,那刺客也未必找不到世子,但我想着,世子那裡一定是衆人保護的,怎麼可能會出事?

  “世子受傷非我所願,我也是受害者啊。

  她肩頭聳動抽噎着,看得裴徹眉頭緊皺。

  裴徹心中糾結,“你既也是受害者,為何前幾日不主動說真相,非等到現在,弄得這般被動可疑?

  隻見沈妙儀伏身在他靴子上哭泣,“我害怕,怕二郎嫌我,不敢說真相,每日都在房中忏悔不已。

  裴徹握着拳,陷入沉思,許久無奈長歎,“罷了,你先起來。

  沈妙儀:“二郎不原諒我,我就是個罪人。

  聽聞,裴徹心生憐憫,此事若如沈妙儀所說,她的确是無奈之舉,不過為了保命罷了,并未故意傷害兄長。

  所有的錯,本就在于刺客。

  裴徹親自将她扶起,“怪不得你,若不是我要分房而眠,你也不會遭遇刺客,是我沒能保護好你。

  不論夢中女子是真是假,裴徹從未認真考慮過一個問題,就是他的夫人該怎麼辦。

  隻是憑借本能将她推遠,卻忽略了,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,是他自己心儀要娶的女人。

  即便他将來有别人,也該對妻子負責到底。

  沈妙儀窺見他目露愧疚,順勢靠進他懷中,“不是二郎的錯,都怪我自己,我這就去向世子請罪,乞求他原諒。

  的确應該現在去,否則等明日入了京,她出賣世子的事,讓公婆知曉,可不得了。

  所以她必須取得世子寬宥,懇請他隐瞞。

  裴徹摸摸她的頭,想到那日自己說過的磕頭認錯。

  他神色陰郁,“你是我的妻,我怎能讓你受害後,又讓你受辱……你不必去了,我去替你認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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