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世子先别死,夫人有喜了

第527章 姜禦史辭官,姜璃求見

  不同的地段,價值也不同,反正按照最後折算成錢的價值來分,比較公平。

  最搶手的是五進的大宅子,隻有兩座,二房分去了地段好的那座,剩下的地段稍偏的那座将來八成是留給裴徹的。

  沒辦法,裴徹輩分小,還沒輪到他選的時候。

  二房的家具由二房帶走,庫房裡的字畫古董珍藏則按照禮尚往來的單子分,比如是外人送給甯國公父子的禮,自然是留給大房,所以二房幾乎沒得分,隻能帶走二房夫妻成婚時收來的禮物。

  段姨娘在房外聽見這些分法,隻有暗自歎息,五進的好宅子叫二房分了去,将來留給徹兒的選擇就不多了,隻是自己作為親娘,無法像許氏和虞氏那樣替子女争。

  她歎的并非是裴徹,而是歎自己無能,不能為兒子做些什麼、留下什麼。

  在裴叔公的拍闆下,裴氏分家塵埃落定,許氏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,因為當看見分家後核算完的賬冊,她才知道一共是多少資産。

  二房單獨擁有了這些财産,往後再不需看大房鼻息度日,吃穿用度都能憑着自己的心意來了。

  反觀虞氏,談不上滿意,也談不上不滿。

  這邊分家是分完了,但也不至于立馬開始搬遷,總還要留下一起吃頓飯的,包括裴叔公等幾個旁支,行至膳廳用餐。

  “表哥。
”虞綿綿見衆人沒注意自己,走到裴如衍身邊扯扯衣角。

  裴如衍朝表妹看去,“怎麼?

  虞綿綿擡手半捂嘴,小聲地問,“你和表嫂感情還好吧?

  聞言,裴如衍便知她從外頭聽了風言風語,語氣無奈又平淡道:“很好。

  虞綿綿蹙緊的眉頭舒緩,放心地點了點頭。

  她這副做賊似得跟裴如衍說小話的模樣,落入了虞紹的眼中,蹙眉的成了虞紹。

  虞紹不語,埋頭吃着飯,心事剛平又起了新的心事。

  甯國公與裴通熱情招待着裴叔公等人,裴叔公忽想一人,“诶,吃飯怎麼不将四丫頭喊來?

  虞氏臉上還維持着笑,點頭讓人去喊,不一會兒裴寶珠就來了,小步子邁到許氏身邊坐下,小嘴嘟着悶悶不樂,倒是沒整什麼幺蛾子。

  席間長輩都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這個晚輩,先前二房一家子都随着裴通在颍川上任,鮮少回來,難得回來一次也未必見得到旁支親戚,這次見着了自然是要好好看看。

  畢竟是可以定親的年紀了,長輩心裡有個數,萬一哪天碰到個品行端正的青年才俊,也能方便拉媒說親不是?

  “寶珠,快見過長輩。
”裴通和藹道。

  裴寶珠點點頭,“叔公們好。

  ……

  四位旁支長輩皆一愣,甚至沒反應過來是在喚自己,一時間面上少了慈祥之色,無語極了。

  裴寶珠還不知自己是喚錯了,她不尴尬,尴尬的是她爹娘。

  裴通樂呵呵地笑得尴尬,找補道:“寶珠這丫頭向來是記性不好,幾年沒見叔公、堂叔了,還望叔公勿怪,”然後轉頭瞪女兒一眼,介紹道,“這位是你親叔公,這位是你堂伯公,還有兩位是堂叔。

  裴寶珠大抿着嘴,上下兩片唇瓣都不見了,連忙點頭,後開口逐一重新喚一遍。

  幾個長輩随和地笑了笑,倒不生氣,隻是心裡有了新的衡量,若是早些見這四丫頭,隻怕二房還得再少分些。

  不認識長輩算不上錯,常年在外地,眼生了是人之常情,有多種可化解的辦法。

  比如自己笑着調侃地說出這種“困境”,也比直接上來喊錯要好,即便已經喊錯,也有别的辦法能找補,在笑談幾句說些熱絡讨喜的話,長輩自然也不能抓着你不放。

  可惜裴寶珠都沒有,隻是中規中矩地跟着裴通喊了一遍,半點解決問題的智慧與手腕也無。

  一看,就知道父母在待人接物上沒有多加教導。

  二房夫婦也有問題,既然平時教導的少,方才就該主動介紹,避免了女兒喊錯人的尴尬。

  長輩們心思各異,裴叔公蓦地想到另一人,“诶,寶莺自嫁去康定後有多久沒回了?

  提及此,裴通的笑淡了些,“勞叔父記挂,寶莺那丫頭自打出嫁就沒有回來過。

  “有多少年了?

  “四年。

  “四年竟一日不曾登門?

  “是。

  對話後,膳廳内就是一片沉寂。

  見裴叔公神色沉重,許氏打圓場道:“三丫頭嫁的遠,哪裡這麼容易就能回來呢,還不是要看婆家臉色,她定有她的原因。

  話是這樣說,可在場的誰不明白,都是官宦人家,又不是窮苦到雇不起車馬的地步,怎至于回不了娘家了?

  “這些年,可有寄信回來?
”叔公又問。

  裴通點點頭,“偶有幾封,倒是不常寄。

  另一堂伯公開口,“康定鄭氏大小也是個世家,寶莺的公爹就在康定做官,隔幾年就要回京述職的,也不帶着兒子兒媳一道回來?
總不至拘着寶莺不讓回娘家探親吧?
我若是那鄭氏,借着這姻親之故,但凡有機會,我都要往這親家跑,多多鞏固關系,他們倒好,一步都不踏來啊。

  此時,甯國公糾正,“也并非一步不來,寶莺那個公爹回京述職時,倒來過一次。

  裴通糾結道:“我也時常記挂寶莺,不知她現在過得好不好,下次見到又會是什麼時候了。

  此言,讓低着頭未語的裴如衍夾菜的動作微頓。

  裴如衍記得夫人的手冊裡寫過,三妹妹下次回來是什麼時候——

  哦,他死的時候。

  回來吊唁了。

  不過這次他很不該死了,三妹妹應該是不會回來了。

  如果非要他死的時候,二叔才能見着三妹妹的話,那他情願二叔見不着三妹妹了。

  他正這般想着,恰在此時聽二叔裴通發出感慨,“我也想早日早點見她。

  裴如衍捏着筷子的手收了回來,朝着裴通的方向,正色道:“不如二叔得空時親自去一趟鄭家,探望三妹妹。

  裴通點點頭,覺得可行,卻聽裴叔公反駁道——

  “我裴家是何等顯貴的人家,還要捧着一個區區鄭氏不成?
且不論這個,哪有嶽父親自去探望女婿的。

  裴通:“叔父,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顯貴不顯貴的。

  裴叔公也放下了筷子,蹙起眉來,“我看就是這丫頭自己不願回來,也是怪了,我記得寶莺年幼時還是很懂事的,怎麼跟你去颍川幾年就這麼……”

  “不孝”二字到底還是不能輕易宣之于口。

  哪怕心裡這樣想,也不能給裴氏女冠上這樣的名聲,還不如蠢笨呢。

  裴叔公這話,簡直就是往裴通心窩窩上戳,暗指他教女無方。

  此時,虞氏在心中冷笑,心想着,若是當初老二待三丫頭好些,給三丫頭找個近的婆家,也不至于骨肉分離,現在又在這裡想念了有何用?

  對寶莺的婚事,虞氏有意見很久了,眼下忍不住道:“叔公有所不知,當初寶莺剛及笄不久,人雖然在颍川,但我也想着給她尋個京城門戶相當的婆家,這邊還與官媒問詢着呢,豈料颍川那頭說定下就定下了,到底是父母之命,我這個做伯母的也不好說什麼,隻能給她添些妝了,倒是二弟,将寶莺遠嫁的時候,就該想到會有今日。

  “我……”裴通被說得臉紅,語塞地講不出一二三來。

  許氏卻要替丈夫說句公道話,“大嫂,你根本不知情,寶莺的婚事,是寶莺自個兒非要嫁。

  虞氏難以相信,總覺得裡頭還有什麼無法為外人道的,“寶莺那丫頭又不像寶珠弄不清的,她嫁人那時候,公爹還在世,她的親祖父乃朝中重臣又是甯國公,什麼人家嫁不得,要遠嫁到外頭去?
縱使鄭家往前再有底蘊,如今也不過偏安一隅。

  “嗯?
”裴寶珠擡頭看伯母,不明白伯母為什麼要罵自己。

  心雖有不滿,卻沒有貿然開口,餘嬷嬷叮囑過,有長輩的場合不會講話就少講話。

  虞氏的字裡行間盡是指責與偏見,許氏心裡清楚她一直對寶莺的婚事不滿,覺得是自己從中作梗。

  許氏聽着,惱得一張臉紅白交加,多次想開口辯解,卻見這麼多長輩在此,硬生生咽了下去,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洩,最後隻道一句,“嫂嫂對我心有成見,我不說也罷。

  虞氏:……

  好好一頓飯,就因為提起了裴寶莺,妯娌倆鬧了不愉快。

  甯國公誠心想結果這個話題,旁支的一位堂兄弟忽出主意道:“衍兒不是與公主成婚了嗎,鄭家作為姻親,也該給他們下一份請柬,來與不來,就看他們的了。

  倒是個好主意。

  甯國公點了頭。

  席間話題又轉到了裴如衍的婚事上,虞綿綿聽着又來了勁兒,直到一頓飯用完,被平陽公帶出了府。

  上了馬車,虞紹就克制不住勸道:“姐,你可萬不能對表哥再有心思了。

  虞綿綿茫然,“表哥?
哪個表哥?

  虞紹終于開始懷疑是自己多疑了,悻悻地住了嘴。

  平陽公喜滋滋地開口,“還好當初沒給你和衍兒定親,否則太子還未必找得回來呢。

  平陽侯想過這個問題了,找回太子的關鍵,根本就在安陽公主的身上,所以他第一次見着太子,也是在微生家的屋頂上。

  那時還不明白太子為什麼要去給人當護衛,現在思路倒是清晰了。

  他們離開後的不久,裴家将長輩送走,二房便開始正式搬遷,出了象征權貴的北街,搬去了東街的五進院,與其他官宦比鄰而居。

  另一邊,姜禦史穿着官袍進宮求見陛下,姜璃發覺父母眼神不同,于是悄悄跟着父親。

  到了宮門,她是進不去的,于是請求侍衛通報,想要求見公主。

  守着宮門的侍衛哪能随她支配,住在宮中的皇後、公主也不是想求見就能求見的。

  遂,侍衛闆着臉回駁,“你遞請示的小折子進宮,公主若要見你,自會有宮人去接你,哪是你臨時想求見就求見的?

  姜璃着急,彼時恰好看見巡邏經過的謝昭,“郡主!

  謝昭轉身,見是熟人,走了出來,“姜姑娘。

  侍衛見她們認識,就讓開了道。

  姜璃如見救命稻草,“公主可在宮中,我能不能見她一面?

  謝昭思索不過兩瞬,點了點頭,“跟我來吧。

  侍衛思索了三瞬,還是決定攔一攔,“校尉,這……不符合規矩……吧?

  謝昭一本正經道:“我妹妹說要見姜姑娘,如此就符合了。

  侍衛:……

  那就不攔了,反正本來就攔不住郡主,隻是為了表示自己敬業愛崗、盡忠職守的精神,攔一攔罷了。

  然,謝昭帶人到了東宮,發現妹妹沒在東宮。

  一問才知,兩位小皇重孫被帶去了未央宮,今兒一早起來,謝桑甯發現孩子又被“偷”走了,所以便找去了,一直沒回來。

  未央宮,就是前廷距離金銮殿不足百丈的宮殿,重新修葺後被陛下取了新的名字,未央宮。

  原本是晉元帝用來養孫女的,現在拿來養重孫也正好。

  晉元帝下了朝就去未央宮帶孩子,帶了半日也不閑累,直到被拉了一身,又聽姜禦史求見。

  哪能叫政務擾了重孫的清淨啊,放下孩子先去換一身衣裳,再去禦書房見姜禦史,還沒坐上龍椅就急着問,“什麼事,說。

  姜禦史直接跪下,沒有拖泥帶水,沉重開嗓,“臣叩謝陛下保全姜氏,陛下隆恩,臣銘記于心。

  晉元帝剛坐下就被他行大禮,擺擺手,“起來吧,就這事?

  随即,就見姜禦史擡手摘下官帽。

  晉元帝随和的笑收斂,神情霎時變得嚴肅。

  “臣已年邁,經曆此事後隻想與家人歸鄉,頤養天年,還請陛下允準臣告老還鄉。

  “……”

  晉元帝惆怅地歎息一聲,并非歎朝廷少一名剛直的禦史,而是——

  “你父親一把年紀也仍為社稷獻力,朕年過花甲還不曾道一句年邁,你正值青春年華,要告老還鄉?

  正值“青春年華”的姜禦史神情微怔,“陛下,臣……”

  “罷了罷了,”晉元帝懶得聽他啰嗦,“留不住你的人,留住你的心也無用,走就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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