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世子喝醉,抱着貼貼
朝雪夫婦換上了紫色的新衣,起初挺高興的,沒多久卻鬧了起來。
起因是朝雪這兩天胖了,腰身有些緊,聞湛說了句“系不上了”,引起了朝雪的不滿。
沈桑甯尴尬地坐在一邊吃甜糕點,所有侍女對他們的争吵視若無睹,俨然是習慣了。
裴如衍忙完公務趕來時,就見自家的夫人“乖巧”地坐在湖心亭吃茶,于是走到她身側坐下。
“聞湛,你敢嫌棄我了?
”
“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穿這衣裳?
你不想,也得想。
我告訴你,若讓我發現你有二心,我定讓爹娘給我做主。
”
朝雪毫不給聞湛留面子,聞湛也無尴尬之色,“雪兒,客人還在。
”
朝雪一愣,“那你跟我進屋去,你幫我改改衣身。
”
聞湛猶豫,“這……”
最終還是同意了,因為朝雪生氣,非要聞湛親自替她改衣。
同沈桑甯裴如衍打了聲招呼,就跟着朝雪進屋了。
湖心亭内,隻餘下沈桑甯這對客人夫妻。
她望向裴如衍,“方才郡主說,聞郡馬是本屆考生,他文采如何?
”
裴如衍的視線落在池魚上,“差強人意。
”
得他一句差強人意,應該是還不錯吧。
沈桑甯點點頭,再吃了兩口糕點,就見聞湛先出來了。
聞湛于對面坐下,沒有被人看戲的窘迫之色,甚至調笑道:“下輩子,可不敢娶皇家郡主了,一鬧起來,上房揭瓦都是輕的,裴大人和裴夫人見笑了。
”
說着,他又無奈搖頭,“偏偏整個大晉,就我嶽丈一個驸馬,也隻有我一個郡馬,我有心訴苦,都無人理解。
”
聽着像自嘲,又像玩笑。
沈桑甯覺得沒法接這話。
咱也不是郡主,不懂你倆的花頭啊。
她隻能端起杯盞喝茶,聽裴如衍應對道:“我看聞郡馬也樂在其中。
”
聞湛笑了笑,忽地說道:“裴世子,有一事得叫你知道,剛才二皇子帶着妾室為難裴夫人,那妾室好像是裴夫人的妹妹?
”
這會兒突然說起這個,沈桑甯不懂聞湛的居心。
身側,裴如衍面色肅然幾分,對她問道:“他們欺負你了?
”
沈桑甯立即否認,“隻是逞一時口舌之快,并沒怎麼樣,我都應付了。
”
對方是二皇子,能少一事還是少一事為好。
可惜聞湛并不這麼想,“下人們都聽見了,還要裴夫人給二皇子妾室行禮……”
沈桑甯多看聞湛一眼,真懷疑對方在打什麼主意。
不會是想讓裴如衍生氣,出頭對付二皇子吧?
那可是萬萬不行的。
她認真道:“郡馬爺,我并沒吃虧,還是别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了。
”說着,一邊安撫性地拍了拍裴如衍的手。
語罷,朝雪終于将衣裳修改合身,回來了。
“甯甯,你這衣裳确實好看。
”
沈桑甯聽聞,笑道:“那就勞煩郡主和郡馬爺多穿幾次。
”
朝雪一口應下。
幾人聊了幾句,不知從何時起,杯盞中的茶換成了酒,玩起了行酒令。
裴如衍是不會喝酒的,不過他也确實不用喝,他哪裡會輸?
倒是沈桑甯接連輸了幾次,這酒雖不烈,但也奈不住一直喝。
等她再次輸的時候,酒杯被裴如衍一把端走。
一仰而盡,如同喝藥一樣,沈桑甯看着他的脖頸經絡,心裡有些異樣難言。
不過她還是高估了裴如衍的酒量,就這樣寡淡的酒水,他喝了兩三杯就醉了。
直直地倒在了沈桑甯的身上,還好她托住了。
朝雪一言難盡,“哎喲,不能喝逞什麼強。
”
回府的馬車上。
裴如衍倚靠着車壁,閉着眼,兩頰紅撲撲的。
沈桑甯瞅瞅他,今天算是真正知道了他的酒量,以後再也不叫他碰酒了。
突然馬車一個咯噔,他被颠了下,再次倒在她的肩上。
肩膀重重地被壓着,沈桑甯也不推開,臉頰蹭了蹭他的發頂,沒有一點難聞的酒味,空氣中夾雜着淡淡的皂角香氣。
很好聞。
她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頰,熱熱的。
剛放下手,就聽他低沉呢喃的聲音從喉嚨中發出——
“喜歡……”
沈桑甯聽見,不由問道:“喜歡什麼?
”
裴如衍倏然沒了聲音,她也不曉得怎麼想的,去探了探他的鼻息。
有氣息的。
沈桑甯将他的頭慢慢挪開,放回車壁上,叫他自己靠着。
她抽出坐榻下的新被褥,欲給他蓋上,忽地,一滴滾燙的淚砸在她的手背上。
沈桑甯錯愕地朝裴如衍看去,他的淚珠染濕睫毛,從閉合的眼角滑落,留下淡淡淚痕。
他哭什麼?
喝個酒,怎麼後勁兒這麼大嗎?
她擡手去擦拭他的眼淚,他蓦然睜開了眼,一雙眸子幽深地看着她。
他忽地直起身,朝她靠近。
沈桑甯不明所以,發覺他的視線落在她唇上,好像要親她。
她并無抗拒,閉上了眼。
但意料中的吻并未落下,她感受到他溫熱堅硬的額角抵在她的額心,僅僅如此,明明呼吸近在咫尺,可鼻尖相錯并未觸碰。
這種感覺好奇怪。
她無措地睜開眼,他卻又閉上了眸,仿佛隻是在感受她的存在。
“喜歡……”他缱绻地,聲音輕到她聽不清。
他的手無意識地撫上她的發梢,碰了碰,又落下,随後,整個人,都躺了回去。
沈桑甯看着他,心中思緒萬千。
感覺他有種靜靜的瘋感,許是平日裡太累,難得喝了酒,又是哭又是抱的。
隔日,他什麼都不記得了。
早晨醒來時,沈桑甯看着他面色迷茫放空了會兒,然後古怪地問她,“我昨日,可有做什麼奇怪的事?
”
沈桑甯想起他昨天無意間呢喃的話,揶揄道:“你說,喜歡我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