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8章 兩個孩子?
公婆大驚!
明明被人圍着了,可他斷斷續續的聲音還是傳了出來,“惡……婦……還我,孩子……”
即便說不出完整的話,但每一個字,都能透露出他滔天的恨意。
他失去一切都是拜沈家所賜,原就是沈妙儀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勾引的他!
他為什麼要承受這一切的代價!
原本已經打算帶着女兒回揚州過安穩日子,重新開始,可為什麼連這也要毀了?
!
“打!
打到不會說話為止!
”柳氏發話,而後扶着沈妙儀上了馬車,留下護院打周韬,馬車緩緩駛回京城。
周韬模糊的視線中,再看不見自己的血脈,他于拳打腳踢中伸手,又被一腳踩了下去。
他恨!
恨沈妙儀,恨沈家。
也恨多管閑事的沈桑甯。
周韬的心底萌生出瘋狂的想法,他要将女兒讨回來,要讓她們也都嘗嘗他失去親人的苦!
京城,北街。
甯國公府門前冷落,許是因為還未開春,天冷的緣故,連路人都比往日少了些,府門前幾個護衛攀着梯子,小心翼翼地将“甯國公府”四字匾額取下。
新的匾額隻有三個字。
“甯伯府”的匾額緩緩上升,明明是同樣的字體,卻少了氣勢。
府邸内沒有一個主子出來瞧一眼的,直到馬車駛入北街,守在街那頭的小厮忙往家裡趕,“伯爺!
夫人!
來了來了,世子回來了!
”
甯伯與虞氏快步出門相迎,卻發現匾額還沒挂好,甯伯斥責,“怎麼手腳這麼慢,一個匾額還叫你們挂出花兒來了,匾額都沒你們惹眼。
”
護衛們閉着嘴,隻管幹活。
半炷香後,浩浩蕩蕩的隊伍停在了伯府門前。
車廂門未開,甯伯與虞氏臉上止不住的笑意,想着要見到孫兒了,多少都有些緊張,互相對視一看,觀察彼此的衣着有沒有出錯。
那自然是沒有出錯的,端莊整齊得很,無非心裡躁動作怪,夫妻倆對視完,又望向那扇緊閉的車廂門。
“怎麼還不下來。
”甯伯都忘卻了被貶的難過,滿心期待,雙手比了比,都已經準備好接孩子了。
忽聽車内嗚哇一聲,響亮得很,虞氏聽聞,毫無婆婆的架子,上前兩步到了馬車旁,“怎麼了?
”
車廂門從内打開,隻見裴如衍抱着一個深藍色的襁褓下來。
虞氏第一眼落在裴如衍的臉上,忽然凝重起來,“怎麼清瘦了,這半年,果真是受苦了。
”
說着,虞氏的眼眶都發了紅。
“母親,我無事,讓父親母親挂念了。
”裴如衍抱着年年,臉上露出笑容。
虞氏搖頭,偏了偏頭任風吹幹眼睛,“阿甯呢?
”
“還在裡面。
”裴如衍朝車内望了眼。
虞氏點點頭,視線忍不住移到深藍色的襁褓中,這個顔色,應該是孫子,孫子白嫩嫩的小臉還朝她笑呢,她心裡軟乎得一塌糊塗。
“我看看我看看。
”甯伯湊上來,很想接過襁褓,奈何裴如衍沒有松手。
哭聲一直沒斷,虞氏看着孫子流着口水笑的模樣,心裡咯噔一下。
這個沒哭,是誰在哭?
随即,兒媳哄孩子的聲音從馬車内傳出,“阿魚不哭,阿魚不哭。
”
虞氏目光怔怔地投在車廂上,下一瞬,就見沈桑甯抱着一個粉色的襁褓,被丫鬟扶了下來。
許是粉色襁褓的哭聲太大,影響了藍色襁褓,哭聲此起彼伏地響起來,就跟合奏似的。
甯伯與虞氏左右環顧,看看粉色襁褓,又看看藍色襁褓,非但不覺得哭聲煩躁,反而美妙得很呢。
實在難以置信,甯伯做足了心理準備,朝裴如衍低聲問:“哪來的?
哪個是啊?
”
邊上的刑嬷嬷笑出了聲,“恭喜老爺恭喜夫人,世子夫人懷的雙生兒,一兒一女都全了,這是前世修來的福報啊!
”
甯伯與虞氏相互對視一眼,皆是不知所措,“這,這……”
虞氏先反應過來,都顧不得笑不露齒了,“好,好啊!
”
今日之前,不曾想過,轉眼孫子孫女都有了,兩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,虞氏的眼睛又濕潤了,看向沈桑甯,“孩子,你也瘦了,沒出月子就要跟着衍兒奔波,苦了你。
”
沈桑甯搖搖頭,“不苦,母親不用擔心,我身體好。
”
虞氏忙道:“快,快進府去,别在外頭受了風了。
”
正在挂匾額的護衛也忍不住好奇,低頭去看兩個襁褓,導緻匾額沒有挂正,唰地脫了手,就要往下掉。
還好另一護衛抓住了,又把匾額提了上去。
這一整,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匾額望去——
甯伯府。
甯伯捏緊拳頭,氣道:“挂不好滾下來!
”
虞氏聽甯伯生氣的話音,眉頭蹙了蹙,神色在沈桑甯的臉上停頓,見她垂下了眼簾,連笑意都淡了,虞氏怕她多思,伸手摸摸她托着襁褓的手,語氣溫和地開口——
“阿甯,你生産之際,衍兒去陪你是應該的,朝堂之事不是你我能控制的,還有很多别的因素,你夫婦二人切莫因爵位傷懷、自責,隻要你們齊心協力,這個家就在,青山亦在。
”
甯伯聽聞,收斂脾氣,語氣生硬地附和,“是啊,家大業大的,回頭衍兒再把爵位掙回來,衍兒和徹兒都年輕,還怕李家一條老狗不成?
呵,他家連爵位都沒有,嫉妒咱罷了。
”
裴如衍望向身側夫人,嘴角上翹,“就是。
”
三人投來的目光是不同的,但不論是公婆還是阿衍,都是在關切安慰她。
沈桑甯心情複雜,這複雜始于感動,她路上聽了消息後,心裡多少會有難過,也想過回來之後要怎麼安慰婆婆,卻沒有想到,他們明明心裡比誰都難過,最終還要來安慰她。
她面上掩去難過,壓下複雜,兩頰彎出笑容的同時,眼睛也濕潤幾分,“好,我陪阿衍繼續努力。
”
甯伯笑出了褶子,上頭匾額挂好了,此時再看,突然也沒那麼不順眼了,他雙手拍響三聲,“來人,取炮仗來!
”
虞氏瞪圓了眼,“你作甚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