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嗎？
”

　　蘇笑沒有反駁，隻是踩着楚豔麗的那隻腳更加用力。

　　她抓住楚豔麗的頭發，迫使她仰着頭，和自己對視，

　　“你要是真有本事，就去告我的狀吧，看看你的那套恩情論，是否會有人相信。
”

　　“不過……若我對你都算是恩将仇報，那你挑拔沈舒柔去害沈爺爺，又算什麼？
要受到什麼懲罰？
”

　　“若是真有地府，怕是連閻王也要給你多開一層地獄，因為前面那十八層、都不夠贖你的罪！
”

　　胸口被踩得悶疼。

　　脖子又被拉扯到極緻。

　　再加上臉上的踹傷，身體的摔傷。

　　楚豔麗疼得幾乎要流出眼淚。

　　但一想到自己面對的是蘇笑，楚豔麗又硬生生将所有的情緒都壓了回去。

　　她看着蘇笑。

　　雖然一年到頭都不曾見面幾次，但每一次見面，她對蘇笑的厭惡卻從未減弱。

　　如今，楚豔麗進了監獄一圈。

　　她整個人都如同被扒了一層皮，毀容、消瘦、備受折磨，若是被曾經圈子裡的闊太看見，根本就不可能認得出。

　　而蘇笑……

　　這麼長時間，她除了身形瘦了一些，臉蛋卻仍如剝了殼的蛋清一般，吹彈可破。

　　一雙手猶如水蔥，白嫩纖細。

　　她年輕，美麗，氣質從容，冷靜如水。

　　比她記憶裡的樣子，更加讨厭了！

　　楚豔麗龇着牙，眼睛血紅的瞪着蘇笑，大吼：

　　“早知道你這樣，當初從醫院出來，我就該把你掐死！
”

　　說話時，她狀态癫狂。

　　蘇笑居高臨下的看着她，神色冷漠。

　　隻有在聽見掐死兩個字時，才略微閃了閃，但很快，便又恢複如常。

　　她看着楚豔麗，冷冷道：

　　“真是可惜，你現在已經沒這個機會了。
”

　　林彥此時已追了上來。

　　他原本還小心謹慎，生怕自己太過着急，會暴露。

　　可當轉過來的這一刻，整個人都呆了。

　　蘇笑正踩在楚豔麗的身上，一手還扯着她的頭發。

　　那模樣、那氣勢……

　　林彥張了張嘴，望着蘇笑一時竟啞口無言。

　　而聽見身後的動靜，蘇笑扭過頭。

　　看見來人是林彥後，直接開口：

　　“有繩子嗎？
”

　　“有，有！
”

　　林彥連連點頭。

　　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，很快從衣服的口袋裡掏出一團繩索。

　　蘇笑接過，按着楚豔麗，将她雙手背負，三兩下，便綁了起來。

　　楚豔麗一開始還在拼命掙紮。

　　可當發現她不管怎麼扭動，都無法掙脫蘇笑的鉗制時，終于放棄。

　　她坐在地上，開始對蘇笑破口大罵。

　　從人格到精神，包括蘇笑的親人祖宗，全都沒放過。

　　然而，蘇笑隻是鎮定的打了個電話，把找到楚豔麗的消息報了出去。

　　對于楚豔麗的辱罵，由始至終都是一臉淡淡的表情。

　　終于。

　　楚豔麗罵累了。

　　尤其蘇笑無動于衷，讓她感覺自己仿佛是在對牛彈琴，空費力氣。

　　而如今自己被捉住。

　　多半又要被送回牢裡，再出來還不知道要什麼年月。

　　楚豔麗沉默了許久。

　　冷靜下來的她，望着蘇笑，終于還是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，

　　“沈思，你把沈舒柔弄哪裡去了！
”

　　開口時，楚豔麗的臉上挂着肉眼可見的緊張。

　　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。

　　但這些情緒，又怎麼可能逃得過蘇笑的眼睛？

　　本以為楚豔麗就是個自私的人。

　　對于沈舒柔的愛，也隻不過是故意做給外人看的。

　　可直到這一刻，蘇笑才是真切的意識到，她是真的擔心沈舒柔。

　　原來，她也是有母愛的。

　　蘇笑沉默，目光垂下。

　　楚豔麗見狀連忙繼續：

　　“我到處都找不到她，手機也沒辦法打通，我聽人說，她失蹤前，最後見到的人就是你，沈思，你是不是把她給……”

　　蘇笑沒有回答。

　　楚豔麗心裡頓時又升起了幾分希望，當即哀求道：

　　“過去的事就算是我們不對，可舒柔她才剛剛回家，她什麼都不懂，什麼都沒做過，小思，媽媽知道你最善良了，你還沒有動手是不是？
”

　　“媽媽求你，你放過她，有什麼不滿，有什麼想報複的，就都沖着我來，千萬不要動你的妹妹！
”

　　“我已經虧欠了她太多，不能再讓她因為我們的過錯而受到連累了！
”

　　楚豔麗聲音凄厲，一改剛剛對蘇笑的謾罵，苦苦哀求，甚至随時都要哭了出來。

　　然而，還沒等她的淚落下，蘇笑的聲音便已傳了過來：

　　“别廢話了，沈舒柔已經死了。
”

　　楚豔麗瞬間僵硬。

　　她一時僵住，臉上的表情也同時凝固。

　　一瞬間，仿佛連呼吸都跟着停止，瞪大雙眼，不可置信地看着蘇笑。

　　“你，你……”

　　好一會，楚豔麗才找回了聲音。

　　她惡狠狠地盯着蘇笑，顫抖着質問道：

　　“你殺了她？
你竟然真的殺了她！
”

　　“你個惡婦！
你怎麼敢！
”

　　楚豔麗像是一頭被點怒了的野獸，眼睛瞬間赤紅，不知從哪裡生出了一股力氣，瘋了一樣朝蘇笑沖了過來。

　　哪怕雙手被捆，也沒有太過影響她的行動。

　　然而……

　　面對瘋狂的楚豔麗，蘇笑擡起腳，對着她的胸口随意一點，楚豔麗便如斷了線的風筝，不受控制地向後跌去。

　　那速度，比她沖過來的還快。

　　她‘撲通’一聲，狠狠摔了個屁股敦。

　　但這次，她卻仿佛沒有痛覺一樣，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，便又掙紮着起來，準備再次朝蘇笑沖來。

　　同時，嘴巴裡大叫：

　　“你這個殺人犯，我要給舒柔報仇，我和你拼了！
”

　　蘇笑也沒猶豫，對着她胸口就又是一腳。

　　像是發洩不滿的怒氣一般，完全沒有收力。

　　楚豔麗比剛剛摔的還要慘。

　　蘇笑盯着準備再次起身的她，終于開口：

　　“我隻說沈舒柔死了，什麼時候說是我殺的？
”

　　楚豔麗聽着這話，眼睛和嘴唇同時泛着不屑，

　　“不是你殺的？
難道還是她自殺不成！
”

　　“你已經害死了你爸爸，連我也沒放過，都給送進監獄。
”

　　“要不是你，沈家怎麼可能家破人亡？
”

　　“你這個毒婦！
”

　　“當初不過就是讓你離開沈家，想不到你竟如此惡毒的報複我們！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