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，鎮北王連忙開口，“莫要這樣說，若不是當初你帶甯兒逃出來，在外謀劃二十年之久，也不可能有我們的今天！
”
“這一點上，你林老魔做得對！
”
公冶青也歎了口氣，“當時，縱然我們全部出手，面對那懸空山聖人，也将必死無疑！
他自身境界比我們強出太多，壓根就不是一個層次的，沒法和人家相提并論！
”
沒人比他印象更深！
當時，号稱大炎王朝第一衛隊的黑龍衛、聚集無數天驕的黑龍衛，在那懸空山聖人面前，壓根就沒有擋住多久。
公冶青親眼目睹了那一戰，直接令他道心崩碎！
如喪家之犬一般離開皇城後，從此再沒了任何鬥志。
開創了一個靠山宗，每天躺在躺椅上，無所事事。
連傳授徒弟，也是随緣。
起初，他倒也帶着宗門興盛了一陣，達到了超級大宗的地步。
因為他畢竟實力強悍、境界高超。
直到後來有一次，有官員奉命前來靠山宗，威脅公冶青不要發展太快，如今還在‘廢宗令’的期限内，發展太快的話，是要被銀龍衛鏟除的！
‘銀龍衛’三個字，勾起了公冶青那些痛苦的回憶。
所有一切情緒，再一次浮上腦海！
這一次，他徹底廢了，沒有了任何鬥志。
宗門，也日益衰落下去。
就這麼一直得過且過，連超級大宗的名号都差點保不住！
直到後來，林天命送來了楚昊。
說是給他一個可以繼承衣缽的小子，讓他好生教養。
等這弟子成才之後，便是複仇之時！
那時候，公冶青壓根就不在意。
整整大半年，都對楚昊不怎麼上心，别說教他修煉了，甚至連一毛錢的修煉資源都沒有給他。
在這種情況下，楚昊愣是憑借自己過人的毅力給堅持下來了。
也正是這大半年的相處，讓公冶青開始覺得，自己或許真的遇上了一個可以傳承自己衣缽的人。
接着，他開始考驗楚昊的品性。
卻沒料到，他在宗門最困難的時候，都沒有離去。
想方設法賺取修煉資源，來替宗門還債。
雖然他也喜歡裝哔，也愛跟自己擡杠，但越是如此，越顯得真實。
這一切，都讓公冶青愈發覺得，這小子能成！
雖然他是林老魔的弟子，但不管怎麼說，遇到一個對脾氣的小子不容易。
然後，他才開始傳授楚昊那一本聖級吐納法。
說是聖級，其實也就是半聖的程度！
整個九天大陸所謂的‘聖級’，有一個算一個，都隻能是‘半聖’。
隻是以往他們對于這些認知不夠深刻，更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，所以才會冠以‘聖級’之名，後來叫着叫着習慣了，索性懶得改了！
“希望老夫這些年的堅持，最終不會成為一紙空談！
”
林天命深深感歎一聲，心情愈發蕭瑟。
“都到了這一步了，還感歎個屁。
”
鎮北王忍不住笑罵。
因為喝多了酒的緣故，他也徹底放開了，“接下來的這一戰，将會決定我們所有人的生死、以及整個王朝将來的局面，一旦我們勝，将直接在跟狗皇帝的戰鬥中占據優勢，可趁勝追擊，一旦落敗，魂飛魄散、身敗名裂！
”
他猛地将空酒壇摔在地上，“怕什麼，早晚幹翻那狗皇帝！
”
“說得好！
”
林塵也大喝一聲，豪氣幹雲。
場内氣氛，徹底被推上頂峰！
......
......
酒場結束後。
林塵回到了自己的房間，剛才喝下去的酒不僅沒有讓他感到頭昏腦漲，反而無比清醒。
“我必須嘗試着，站在狗皇帝的角度去看問題......”
林塵伸手揉了揉腦袋，坐在伏案前，開始在宣紙上寫寫畫畫。
為何這一次，景元帝無論如何也要把自己送到山海關？
很簡單，因為他覺得，隻有在山海關的北荒戰場上，他們才有把握将自己一舉殲滅。
景元帝聯合異族，想要滅掉自己。
但，異族跟赤袍軍始終處于一個平衡的階段。
沒有說哪一方一定能赢！
所以，景元帝憑什麼這般笃定？
林塵一邊思考，一邊落筆，在宣紙上一共寫下了三個詞語。
“背叛”、“夜妖”、“魔物”。
這三點，是林塵覺得，景元帝一定會走的路子！
首先是“背叛”。
老生常談！
能讓景元帝覺得自己勝券在握，肯定是有什麼依仗。
第一點，也是最有把握的一點，就是背叛！
林塵在腦海中，開始推演——
“赤袍軍一共五位副将，一位後天半聖，四位玄靈境十層，實力都很強悍。
”
“可他們跟随鎮北王出生入死，哪怕加入赤袍軍最短的那位副将，都足足跟了三十多年！
”
“有着如此深厚的情誼，饒是狗皇帝重金許諾，都未必說服得動。
”
“除去副将外，其他人的背叛，也起不到關鍵作用......”
“沒有線索，追查不下去！
”
林塵歎了口氣，暫時将“背叛”擱置，轉而望向第二個。
“夜妖”！
身為暗處的存在，異族聯合夜妖，再正常不過。
那位夜妖聖主，可是先天半聖的級别！
最關鍵的是，他若是在後方偷襲，将會給赤袍軍造成不可估量的摧毀！
畢竟，他有黑石碎片，可以使用禁忌靈氣讓人畸變......
等等，我似乎也不用擔心他！
隻要有黑石碎片産生，敖鶴隸都能第一時間感應到！
如果他們意圖讓夜妖聖主來偷襲的話，成功率其實并不算高。
至于其他夜妖，一群烏合之衆而已。
已經被蕩清一次了，不在乎再掃蕩一次！
最後，便是“魔物”。
這也是唯一一個有迹可循、有線索可盤的方向！
“祭壇”、“酸雨”。
林塵在“魔物”下方，寫下了這兩個詞語。
聽說最近，山海關邊境詭異天氣忽然增多了不少。
加上自己當初，也曾跟随蕭銘鋒一同去摧毀那祭壇。
異族王朝在各處修建祭壇，而且對此還非常重視。
到底是為了什麼？
這其中，會不會有關聯？
再或者說，這或許就是景元帝所依仗的重要一環？
必須得知這祭壇的作用，才能繼續分析下去！
想到這裡，林塵一下站起身，朝着蕭銘鋒的營帳走去。
不弄清楚，他睡不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