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四十一章墳地
嚣張的氣勢就因為這一個“嗎”字,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.
晏三合忽然覺得自己如果不答應他,那可真是罪孽深重。
但她還是十分冷靜地問:“去哪裡?
”
“去了你就知道。
”
謝知非忽然彎腰下,看着她,“我還從來沒有帶過别人去呢,你是第一個。
”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氣息打在耳邊,還是因為“你是第一個”,晏三合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。
“走!
”
謝知非等不及,一把拽住她的手,拉着就往外走。
“謝知非,你放手……”
“噓!
”
謝知非沖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。
“别大聲嚷嚷,會把那根攪屎棍招來的,她什麼都不懂,她就是一根攪屎棍。
”
“好,我不大聲嚷嚷。
”
晏三合見識過謝知非醉酒的樣子,輕聲哄道:“但你要告訴我,你帶我去哪裡?
”
“墳地。
”
晏三合呼吸一下子頓住。
……
緊閉的城門,擋不住五城兵馬總指揮。
腰牌掏出來,守衛立刻把城門打開,謝知非從懷裡掏出了一錠銀子,往守衛懷裡一扔。
守衛樂得嘴都笑歪了。
兩匹馬直奔外城門。
晏三合生怕這人喝了酒,暈頭暈腦的從馬上掉下來,故意放慢些速度。
哪知這人跟瘋了似的,越騎越快,根本不管她是跟得上,還是跟不上。
晏三合一抽馬鞭,隻能跟上去。
也不知道騎了多久,謝知非突然一勒缰繩,翻身下馬,腳下還打了個趔趄。
晏三合也趕緊下馬,
“到了?
”
謝知非不答,從她手裡拿走缰繩,把兩匹馬的缰繩穿在一起,然後再系到樹上。
他做這些的時候,晏三合趁機看了眼四周。
四周黑黝黝的一片,隐隐綽綽有個小土坡,土坡上是成片成片的樹林。
這時,謝知非走過來,朝晏三合伸出手。
“幹嘛?
”
“我拉着你。
”
我謝謝你啊!
晏三合:“你帶路,我跟着你走。
”
這話不知觸到男人哪根神經,他忽的一笑,“看來你這小身闆比從前好多了。
”
我從前身闆長啥樣,你見過嗎?
晏三合不理這個醉鬼,瞄了眼他的臉色,“走吧!
”
“那你拉着我。
”
“……”
醉鬼理直氣壯,“酒喝多了,怕掉溝裡,快。
”
晏三合真想狠狠抽自己一把,他自個瘋也就算了,你還跟着他瘋?
就不該跟他來!
醉鬼難纏,她認命了,上前扶住他的胳膊。
“走吧,三爺。
”
“承宇。
”
“什麼?
”
“叫我謝承宇。
”
謝知非把胳膊上的手甩開,“你不叫這個名字,我是不會讓你扶的。
”
晏三合:“……”
她愣了片刻,“那你掉溝裡吧。
”
“掉就掉。
”
謝知非一甩袖子,走了。
晏三合看着這人的背影,用力磨後槽牙,“謝承宇”三個字就在嘴邊,偏偏叫不出來。
心裡掙紮一下,又掙紮一下,第三下的時候,頭頂的聲音落下來。
“有那麼難嗎,晏三合?
”
晏三合:“……”又折回來了?
謝知非伸手,在她
額頭彈了一下,“不用你扶,你自己跟緊了,路不好走。
”
額頭微痛,晏三合揉了下,迅速跟上去。
他走得不快不慢,也沒再發酒瘋,一路都十分的安靜。
正像他所說的,路不好走,又是黑漆漆的夜裡,晏三合也顧不得他為什麼這麼安靜,緊緊跟着。
繞過一座山坡,穿過一片密林,謝知非停下來,指着面前,“到了。
”
一大片空地,整整齊齊豎着一個又一個的墳茔。
遠處周圍是一圈參天的大樹,風一吹,樹葉沙沙作響,膽子小一點的人,能直接被吓尿了。
“這是誰家的……”
“鄭家。
”
謝知非走過去:“整整一百八十座,主子的都在樹前,下人的都樹後面。
”
晏三合愣在當場。
“這一整片山頭都是鄭家的,以前種良田,後來有了墳,良田變成了荒田,種什麼都種不像。
”
謝知非低下頭:“有人說,是這裡的怨氣太重了。
”
比起這一座又一座的墳茔,眼前的男人更吸引晏三合的目光。
她看着他。
夜很深,他站在暗影裡,一動不動,隻有一個輪廓是清晰的,晏三合沒由來的生出一點心疼。
心疼什麼,晏三合說不上來,隻有一種越來越強烈的感覺——
這人,滿肚子心事。
她走過去,“鄭老将軍的墳,是哪一座?
”
“這兒。
”
謝知非指着打頭最大的一座,“碑文是先帝親筆寫的。
”
“你……”
晏三合頓了頓:“常來?
”
“誰沒
事來這兒。
”
他輕輕笑一聲,“不是要查案嗎,帶你來感受感受氣氛。
”
我謝謝你啊!
晏三合:“鄭喚安哪一座?
”
“這兒。
”
“鄭喚康呢?
”
“那兒。
”
“鄭喚誠呢?
”
“這是鄭喚誠的,鄭喚信在那兒。
”
晏三合忽然走到他面前,擡起頭,一點稀薄的月光照在謝知非略帶悲傷的眼睛裡。
“記得這麼清楚啊,謝承宇?
”
謝知非臉色變了變,伸手捂着心口,“晏三合,别這麼突然行嗎,我心髒受不了。
”
“受不了什麼?
”
是叫你謝承宇?
還是問你記這麼清楚?
晏三合在心裡說。
一個童年時的好友,離世了九年,你不僅認得路,每一墳茔的主人是誰,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為什麼?
常來嗎?
來幹嘛呢?
“受不了你離我這麼近。
”
謝知非啞聲說:“我這人,還挺風流的。
”
是,跑别人墳地來風流?
晏三合不理這滿嘴假話的人,問,“你朋友鄭淮左的在哪裡?
“跟我來。
”
謝知非往裡走了十幾丈,他停下來,指着面前的墳茔。
“這一座是他的。
”
晏三合默默看一眼,手指着邊上的一座,“那裡面埋得誰?
”
一句話,問得謝知非牙關緊咬,心說你還好意思問。
他擡頭看着面前的少女,良久,才道:“是淮左的妹妹。
”
我卻好好的站在這裡。
晏三合目光定定的,有種想把墳茔扒開,看一看裡面躺着的人。
鄭家一百八十具屍體,不多一具
,不少一具,那麼冒充她的那具屍體,到底是誰?
——如夢尋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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