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怪叫着,一蹦三丈高,從土坑中跳了出來。
“媽呀,鬧鬼了,救命啊!”
青年神色驚恐,一溜煙就跑開了。
土坑之中。
顧長流睜開雙眼,入目是一片白色的天空。
他的意識在黑暗中沉淪,若非青年的絮叨,他隻怕會一直沉淪下去。
顧長流的目中,盡是疲憊和痛苦之色。
“傷得可真重啊……”
顧長流醒來,卻發現身體根本不聽他使喚,動不了絲毫。
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,自己的身體早已經枯竭,開始腐敗。
而他的頭發,則早已經變成了灰白色,沒了光澤。
禁術之所以稱之為禁術,便是施展起來,會令施術者付出慘痛的代價。
哪怕顧長流避免了最大的代價,但還是付出了十年的壽元,以及修為的倒退的代價。
他的雙目無神,就這般看着天空。
遠處。
青年狂奔到一塊巨石後面躲着,胸口劇烈地起伏着。
他拍着自己的胸膛,心有餘悸道:“媽呀,這地方待不了了,要鬧鬼了!”
“不過話說回來,我這還是第一次見鬼,好像也沒有書上說的那麼可怕。”
青年平複了一下心情,突然拍了拍腦袋:“哎呀,我是修士,我怕個鬼幹雞毛!”
“他再兇,能有我兇不成!”
“奶奶的,你等我,你爺爺我馬上就來超度你!”
青年深呼吸了一口氣,目中精光一閃。
他大步走出,卻發現顧長流并沒有真正的詐屍。
來到土坑旁,看着顧長流雙眼睜開,雙目無神,他眉頭不由得一皺。
片刻後,他跳進土坑中,盯着顧長流。
“原來不是詐屍,吓我一跳!”
青年釋放出一縷法力進入顧長流體内,能夠感知到顧長流那一塌糊塗的身體。
但,他也感受到了顧長流的心脈還在跳動,雖然很微弱,可的确沒有死。
他見此不由得感歎:“你的命可真頑強啊,受了這麼重的傷都不死!”
“不過呢,主要是你小爺我救了你。”
“走吧,以後小爺也算有個伴兒了。”
青年也不含糊,将顧長流用法力托舉起來,帶回了之前所在的茅屋之中。
就這樣,半個月過去了。
茅屋中,顧長流靜靜地躺在床上,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。
他的雙眼仍舊睜開,但不像半個月前那樣無神,已經有了些許神采。
這半個月裡,顧長流時而昏迷,時而清醒,最開始以昏迷居多,但後面清醒的次數和時間也越來越多。
玄黃噬道經在體内無意識的運轉着,一點點修複着他的傷勢。
可他的傷實在太嚴重,哪怕玄黃噬道經霸道絕倫,依舊隻修複了他十分之一的經脈,讓身體表面的傷口愈合。
“再過幾日……應該就能夠用一點使上一些力氣了。”
顧長流心中念叨着,默默運轉着玄黃噬道經。
又過了三日。
顧長流身體表面的傷勢全部愈合,體内的經脈已經恢複了一半。
肉體不再似以前那樣枯竭,可法源空間還是十分破碎。
他的頭發已經從灰白,變成了銀白,有着點點光澤。
他盤坐在床上,運轉着玄黃噬道經,讓天地精氣一點點的流入體内,朝着四肢百骸湧去。
“這次真是遭劫了。”
“想要恢複傷勢和修為,起碼都還需要大半個月。”
顧長流運轉了九個大周天後,停止了修煉。
他現在的精神狀态并不算太好,高強度的修行,不僅不能夠有利于傷勢的恢複,還會讓傷勢加重。
不過好在玄黃噬道經,随着他清醒,運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,無時無刻不在恢複着。
“喲,起來了啊!”
就在這時,一道話音傳來。
随後,青年進入了茅屋之中,他的手上端着幾個菜碟,有肉食,也有蔬菜。
顧長流見此,默不作聲地過去坐下。
從他清醒之後,他就從青年的絮絮叨叨中,得知了自己身處在何方。
這裡,正是大淵之中!
很難想象,大淵可是讓泾川域無數修士膽寒的禁地,可其中竟然存在着這樣一塊“淨土”!
這青年的名字,名叫裴川。
至于他為何在此?
顧長流這幾日裡從看到的,聽到的,猜了個大概。
“嗯。”
顧長流點了點頭,沒有多說什麼。
裴川見此,也在一旁坐下,又開始絮絮叨叨:“哎,我說,醒來了這麼多天,難道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?”
“要不然小爺我救了你,你早就玩完了。”
“還有,你到底叫啥名字,來自哪裡,總該告訴我吧。”
裴川絮絮叨叨地開口,想到什麼說什麼。
顧長流聞言無奈。
從他能夠動了之後,裴川已經不下百次詢問他的來曆。
“顧長流,至于來曆,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顧長流?名字倒是不錯,隻是可惜,差一點就趕上我了。”
裴川聞言不由得點了點頭。
“不對,你竟然來自哪裡都不知道,這怎麼可能?”
“還有,你是怎麼到的這個地方。”
“老頭說這裡叫什麼大淵,一般人都不會來這裡,哪怕是想進都進不來,你難道是被人抛屍的?”
裴川想了想,開始猜測顧長流為什麼會掉入大淵。
“我知道了!”他猛地一拍大腿。
“你小子,指定就和書上說的一樣,是不是和人家媳婦搞上了,才被人家打成了這樣!”
“一定是!否則死都死了,還把你扔進了這裡,這得是什麼深仇大恨,才能夠做得這麼絕!”
裴川越說越興奮,盯着顧長流道。
顧長流聞言眉頭不由得一皺:“你是哪裡看到的這些東西。”
“書上啊!”
顧長流無語:“我吃飽了,你慢慢吃吧。”
話落,顧長流起身朝着茅屋外走去,留下裴川在身後大叫着。
茅屋所在的地方,是一座山腳。
這座山并不大,隻有百來丈高。
在這座山外面,是無盡的白霧,遮天蔽日一樣,将這裡籠罩。
但,那些白霧,隻存在于山外,似乎有着一股神奇的力量,将白霧阻擋在了山外,無法進入。
這裡,除了一座孤山,就隻有裴川一個人。
當然,還有……一座土墳。
“看來,短時間想要離開這裡,隻怕是不可能的了。”
“這白霧之中,有着一種我看不懂的力量在流動,哪怕是法相境,甚至天人境的修士,恐怕也無法平安渡過這白霧了。”
顧長流眉頭微皺,思考着如何離開大淵。
“罷了,還是養傷要緊,而且外面估計都在找我,正好避避風頭。”
“等傷好了以後,就該突破靈體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