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樓内客人中,雖也有修為戰力不俗之輩,但大多不願惹事,故而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沉默。
于是那薛舉再一次扯開嗓子大喊道:
“蘇雲,你再不出來,我可就要砸東西了!”
說着,隻見他猛然拿着手中帶鞘長刀,一刀砸在了一旁一張空桌上。
“砰!”
酒桌應聲粉碎。
老掌櫃見狀當即一臉痛心,隻是被薛舉一巴掌打傷的他連站立都有些不穩,根本做不了什麼。
黃老道當即低聲向那老掌櫃問道:
“老徐,這人到底是誰啊?”
這半個月來他早與酒樓内衆人熟絡。
在薛舉的叫喊聲中,老掌櫃歎了口氣道:
“這薛舉本是老闆娘的夫君,也是這福來酒樓的原主人。隻不過此人遊手好閑,空有一身修為卻從不用在正途上。”
“後來更是因為與人豪賭,将這福來酒樓給當了出去,而他本人從此杳無音信。”
“後來夫人她求助娘家,終于将這酒樓贖回。”
“好不容易有了些氣色,結果這厮不知從哪裡得了消息跑了回來,糾集了一幫子狐朋狗友,想要要回酒樓。”
“好在神垕墟市依照規矩辦事,并未理會他,因而夫人這才保住了酒樓。”
“但從此以後,每隔幾年,他便會與人一同回來鬧一次,從夫人手中要走酒樓的大半收入。”
聽過老掌櫃解釋後,三人頓時一臉恍然。
平安更是咋舌道:
“原來這上界,也還是免不得有這種龌龊之事。”
就在這時,老闆娘蘇雲從樓上快步走了下來,聲音有些顫抖道:
“别砸了!”
此時的老闆娘蘇雲,臉上早已沒了此前的意氣風發,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惶恐與無懼。
薛舉這時冷笑了一聲,斜眼看向蘇雲道:
“蘇大老闆,你總算肯下來的。”
蘇雲深吸了一口氣,眼眶濕潤地看向薛舉道:
“薛舉,近來酒樓生意不好,我沒有多少餘錢給你。”
薛舉白了蘇雲一眼,豎起三根指頭道:
“六百萬金精錢,少一顆都不行!”
蘇雲聞言腳下一個踉跄,一臉不可置信道:
“薛舉,你怕不是瘋了吧?我拿來六百萬金精錢?”
薛舉身後那名方臉武修冷哼了一聲道:
“把這酒樓賣了不就有了嗎?”
蘇雲很是憤怒道:
“将這酒樓賣了,你讓我孤兒寡母流落街頭不成?”
薛舉冷聲道:
“這與我何幹?”
說着,他朝蘇雲伸出手道:
“拿來!不然,我将這酒樓都砸了!”
老掌櫃這時一臉憤怒地站起身來道:
“神垕(hOU)墟市不會讓你這麼做的!”
薛舉笑道:
“老東西,你别忘了,我還是這酒樓名義上的主人!”
一聽這話老掌櫃與老闆娘蘇雲,皆面露痛苦之色。
薛舉這話正中二人要害。
旋即,老闆娘蘇雲長歎了口氣道:
“罷了,你等等,我這便想辦法湊給你。”
看到這一幕,黃老道忽然轉頭看向許太平道:
“許太平,你覺得如何?”
許太平知道他要做什麼,于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道:
“沒問題。”
他馬上又補充了一句道:
“先把辭貼辦了,不然這半個月,我們就白忙了。”
黃老道一臉認真地點頭道:
“交給我。”
說着,他大步走到那蘇雲跟前道:
“老闆娘,有件事情,我要跟你商量商量。”
蘇雲見狀一臉擔心道:
“黃老,有什麼事,等我處理完眼下這件事情再說不遲。”
這時,那薛舉很是不耐煩道:
“老家夥,你找死不成?滾遠點!”
黃老沒有理會那薛舉,而是一臉認真地看向蘇雲道:
“老闆娘,你賣酒樓之前,還請先給我們三人各一份辭帖,不然的話日後行走酆都不太方便。”
許太平與平安這時也走到了黃老身後。
蘇雲聞言先是一愣,繼而眸光之中滿是失望神色道:
“你三人,竟在這時候問我要辭帖?”
原本打算上前踢開許太平幾人的薛舉,在聽到這話後頓時一臉幸災樂禍道:
“這便是樹倒猢狲散嗎?”
旋即,他與那兩位武修放聲大笑。
聽到這笑聲的蘇雲身子不住的顫抖。
不過馬上,她便長籲了一口氣,然後正色道:
“幾位這段時日在我酒樓很是賣力,也未曾出過差錯,既然你們想走,我蘇雲自然不能留着。”
說着,就見他對老掌櫃正色道:
“徐掌櫃,将三位的工錢結一下,辭帖我親自來寫!”
老掌櫃歎了口氣,随即一瘸一拐地走到櫃台前,開始撥動算盤為許太平三人結工錢。
而蘇雲則是拿出紙筆,提筆在紙上飛快書寫了起來。
那薛舉因為想看蘇雲出醜,所以并未上前阻止,而是找了把椅子,悠哉悠哉地翹着腿坐了下來。
默默看着這一幕的許太平,在心中暗暗道:
“這蘇雲的确氣度不俗,難怪黃老說她身上有着一道極大的機緣氣運。”
幾人之所以選擇在福來酒樓做事。
最主要的一個原因,便是黃老道以望氣之術看出,這福來酒樓的老闆娘蘇雲身上背負着一道巨大氣運。
幾人在這酒樓幹活,雖不一定能夠同享這道氣運。
但也至少不會走背運。
“幾位,你三人的工錢,一共是三百金精錢,拿好。”
徐老掌櫃在算好後,直接從櫃台拿出三百包好的金精錢,遞給了黃老道。
而這時,老闆娘蘇雲也已經寫好三份辭帖。
隻見她眼神帶着幾分幽怨地看向黃老道,并将辭貼遞了過去道:
“這是你們的辭貼。”
黃老道有些心疼地看了眼蘇雲,但馬上便收回目光,正色道:
“多謝!”
說着,他便将那三百金精錢玉辭貼,一并接了過來。
隻是在接過那辭貼時,老闆娘蘇雲很是不舍地捏住辭貼另一端,直到黃老道用力扯過,這才松開。
不遠處的薛舉見對蘇雲羞辱得差不多了,于是站起身來,一把拉開許太平和平安,然後奪過他手中三百金精錢道:
“你們三個,有多遠,滾多遠,别叫我在這墟市内再看見你們!”
他才不會讓許太平他們拿着錢走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