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陳遠重重地給唐老爺子磕了三個頭,然後失魂落魄地起身退到了一邊。
“阿衛,你叔叔都不再包庇你,你還不認罪麼?
”
大長老狠狠地拍了下沙發扶手,瞪着阿衛厲聲道。
“我不是叛徒,為什麼要認罪?
!
”
阿衛在陳遠表态之後,忽然就堅定了起來。
或許是現在沒有人可以幫他,讓他産生了孤注一擲的決心。
“證據就擺在眼前,你竟然還不肯認罪!
”
唐季懷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:“二哥,這人簡直無藥可救!
之前我還想着顧念舊情,免了他的死罪,現在他死不悔改,咱們也無須手下留情了!
”
唐老爺子也是一臉失望地搖了搖頭。
他其實很看好阿衛,也認可他的實力,并且放心讓他做唐冰妍的助理替唐冰妍分擔一些公事,卻沒想到……
“唉……”
唐老爺子長歎一聲,擺了擺手:“罷了,就算是我看錯了人。
”
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信任的晚輩竟然是個見利忘義背信棄義的人。
而且最讓他失望的是,事到如今鐵證如山,阿衛卻依舊不肯承認自己的罪行,還試圖狡辯。
阿衛緊緊咬着嘴唇,口腔中彌漫着血腥氣:“老爺子,我确實不是叛徒,我們陳家一直對唐家忠心不二,大小姐和您對我恩重如山,我怎麼可能背叛唐家?
”
阿衛的話并沒有引起在場衆人的觸動。
唐季懷以居高臨下的态度觀察着阿衛的一舉一動,眼中帶着輕蔑和鄙夷:
“都說你能言善辯巧舌如簧,不但讓我侄女信任你,把重要的工作交給你,甚至讓集團的人也對你贊不絕口。
”
“原本我還不相信,但現在一看,你果然不隻是助理那麼簡單,即便是被我們抓到了把柄鐵證如山你還能抵賴,心理素質着實非常人可比。
”
緊接着,他話鋒一轉,不動聲色地挑撥道:“二哥,阿衛是冰妍身邊的人,肯定知道不少關于唐家的内部消息,同時更是對冰妍的行程計劃了如指掌。
”
“之前也有人試圖暗殺冰妍,你說,其中會不會也有他的參與?
把這麼一顆定時炸彈放在冰妍的身邊,我這個做長輩的實在不放心啊。
”
唐季懷的話讓唐老爺子臉色驟變,他最擔心的就是唐冰妍的安危,現在唐季懷的一番話可謂是戳到了他的肺管上。
“阿衛,事已至此,我不想再聽你狡辯。
”
唐老爺子背過臉去,十分厭棄的不想再看到阿衛那張焦急還想辯解的臉。
作為執行家法的大長老直接出言命令手下的人:“來人,把他押下去關起來嚴刑審訊,一定要讓他招出和刺青交易的始末!
同時控制住江城以及帝都那邊陳家的其他成員,沒有我的吩咐,誰都不準離開!
”
許天聽到唐老爺子的話,不由輕歎了口氣。
到目前為止,一切都和前世的發展一模一樣!
阿衛被人冤枉,連帶整個陳家都将遭受滅頂之災。
前世阿衛被關起來之後,唐季懷為了斬草除根,便以陳遠心生怨恨試圖對唐家不利為由,急吼吼地帶着人屠了陳家滿門,就連家裡養的看門狗都沒放過!
此刻,阿衛聽到唐老爺子的話,一直緊繃着的神經驟然斷裂。
他雙腿一軟,差點跌坐在地上。
他清楚一定是有人故意針對他,甚至還想借此機會鏟除整個陳家。
可是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,隻能任憑唐家的人發落,根本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。
“老爺子,跟我聯絡的人真的是我派去刺青的卧底,請您一定要相信我!
”
他不死心地和唐老爺子解釋,卻連唐老爺子一個眼神都沒換來。
唐季懷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,吩咐守在門口的唐家保镖:“你們快點把他拖下去,先打一百棍子,再關到地下室去好好審問一下。
”
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镖聞言立刻向阿衛走了過來,粗暴地反剪了阿衛的雙手,似乎是怕他反抗一般,另一個人還摸出了電棍,虎視眈眈地盯着他。
阿衛想要掙脫保镖的鉗制,卻被保镖一拳砸在了胸口上。
“唔!
”
阿衛頓時悶哼了一聲。
他雖然也是從小被當成唐冰妍的保镖培養,隻不過因為他頭腦聰明成績又好,于是被唐冰妍欽點為助理,習武的時間比其他保镖要少很多。
因此,他的實力在唐家的保镖隊伍中隻能算得上中下遊,他哪裡是唐老爺子手下保镖的對手。
在胸口挨了兩拳之後,阿衛痛苦地咳了兩聲,吐出一口鮮血。
同時,他那想替自己争辯的勇氣都随之被打散了。
他失魂落魄的任由保镖鉗制着喃喃自語道:“我一向對唐家盡職盡責,不敢有半分怠慢,從未有過害人的心思。
”
“可如今無論是唐家還是陳家,卻沒有一個人肯相信我,既然你們都這麼希望我是那個叛徒,那我還有什麼必要争辯?
”
“呵呵……我阿衛這半輩子到頭來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。
”
阿衛的心中已經絕望,甚至也不想反抗了。
但其中那個手持電棍的保镖卻并不打算放過他。
或許是一直對阿衛存在嫉妒之心,他在阿衛已經不再反抗後,依舊拿起電棍對準了他的後心捅了過去。
阿衛感覺到身後的危險,卻認命一般地低下了頭閉上了眼睛。
他不想再反抗了,反正也沒有人相信他,還不如直接被保镖打死算了。
唐老爺子身邊的保镖所配的電棍都是特制的,殺傷力極強。
要是真的碰到阿衛,會對他的心髒造成極大的負荷。
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一個人影迅速地來到保镖面前,擡手抓住了保镖的手腕。
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,阿衛有些詫異地擡起頭。
當他看到擋在自己身後的身影時,有些驚訝得瞪大了眼睛。
隻見許天單手牢牢地抓着保镖的手腕,半個身子都擋在了阿衛的身後。
明明單薄的仿佛被保镖一個過肩摔便能摔出幾米開外的身影,此時卻像是一座小山一般巋然不動,替他擋住了所有的傷害。
這一刻,阿衛眼眶忽然生出了一股酸澀感,心頭生出了一股難言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