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王妃急聲道:“你分明就是在說謊,你謀害太子,還敢如此狡辯?
”
錢绮月擡眼:“我何時狡辯?
桓王妃是親眼看到當時情景,還是親耳聽到太子說過什麼?
”
“我…”
“你閉嘴!
”
太後橫了桓王妃一眼。
錢绮月沒跟桓王妃争執,觸及棠甯那邊滿是擔憂的目光,錢绮月朝着太後說道:
“今日宴請太後娘娘離開之後,賢妃娘娘就一直為難棠甯,我心中有些不高興,又怕耐不住脾氣冒犯了賢妃娘娘在宮中闖禍,瞧見文信侯夫人出去,索性也就出了那大殿想要去如廁小解順帶冷靜冷靜。
”
“當時殿外宮人指了路,可我自己迷糊走錯了,等繞了老大一圈到了抱廈附近,就聽到文信侯夫人呵斥的聲音。
”
錢绮月額頭上有汗,瞧着臉色也不好,可說話卻極為清楚。
“我當時站的遠,隻瞧見文信侯夫人帶着周小娘子與兩個太監模樣的人起了争執,也不知道說了什麼,那二人竟還推攘她和周姊姊。
”
“我與周姊姊交好自然不會坐視不理,連忙趕過去将人敲暈之後,文信侯夫人就說傅姊姊被太子拖進了抱廈。
”
“我一聽頓時大驚,哪還敢耽擱,等闖進去後就聽到隔扇裡間太子強逼傅姊姊,傅姊姊求救,我當下就想要救人,可沒想到那抱廈裡面竟然還藏着個身手高強的太監,我不小心險些被他偷襲所傷險些沒命,是文信侯夫人替我擋了一下。
”
錢绮月像是有些疼痛,歪了歪身子,衆人就瞧見她血淋淋的胳膊。
她衣衫被劃破了,鮮血染紅了衣裳。
之前沒人留意,此時瞧見傷口時不少人才倒吸口冷氣。
錢绮月說道:“當時文信侯夫人就被擊傷昏迷,我與那人交手好不容易才将其制服,卻發現自己像是中了藥渾身虛軟無力。
”
“太子不知悔改滿眼通紅撲過來想要圖謀不軌,我拼死反抗才将其擊退,或許是受了傷清醒過來,太子想要逃離,我怎肯讓他離開。
”
“我隻是想将太子留下免得他逃脫罪責,可太子卻拿抱廈之中的事情要挾,還妄圖毀錢家和傅家女娘清譽。
”
“我也是一時激怒,加上身子藥性未解怕留不住太子,才失手将其擊倒,絕無謀害太子之意,還請太後娘娘明鑒。
”
“你胡說八道!
”
桓王妃雖然被太後呵斥,可到底不想讓錢绮月逃脫,她冷道:
“你這些分明就是狡辯之詞,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,你們幾個剛好就到了抱廈那邊,又剛好就瞧見太子圖謀不軌,況且太子身為東宮儲君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,何必強迫于你?
”
她上下掃了錢绮月一眼:
“我看說不定是有些人看上東宮富貴,這才不擇手段想要攀上高枝,事到臨頭出了意外這才想要滅口……”
“那桓王妃的意思,是文信侯夫人也觊觎太子後宮之位?
”昭貴嫔突然出聲。
“荒謬!
”
棠甯冷然出聲:“文信侯是何等人物,文信侯夫人與他成親多年更是一直恩愛,她怎會觊觎太子?
況且誰謀算太子去攀高枝還帶上這麼多人,是腦子進水了還是瘋了生怕不會被人撞破?
”
“桓王妃,文信侯如今正領兵南地替朝廷征戰,你卻如此辱他妻女,你居心何在?
!
”
桓王妃臉色一變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……”
“那你是什麼意思?
”
棠甯寒聲道:“錢姊姊若貪圖富貴想攀高枝,之前太後提及大選欲将她留在宮中,讓她入主鳳栖宮時她就該一口答應,何必舍近求遠去攀太子。
”
“況且女子清譽大于天,誰會拿着自己清譽兒戲,太子是否強迫他人傅家姊姊尚沒開口,你急什麼?
”
“還是你與太子這般相熟,未曾了解真相未曾親眼所見就敢替太子擔保,他未曾行苟且之事?
”
桓王妃臉色大變:“你别胡說,我和太子幾時相熟?
”
“既然不熟那就閉嘴!
”
棠甯擡眼時眸中陰沉,是真真正正對桓王妃起了殺意,眼底冷意讓得桓王妃頭皮發麻,而棠甯則是轉頭看向上首位置:
“太後娘娘就這般坐視桓王妃侮辱功臣妻女?
”
太後深深看了棠甯一眼,扭頭朝着桓王妃道:“你若再不閉嘴,哀家便讓人教你如何安靜。
”
桓王妃渾身一冷:“太後娘娘,妾身也是您被這錢绮月蒙蔽,她和那傅家女娘今日還曾起過争執,二人在前殿還曾互相嘲諷,她絲毫未曾給傅家女娘臉面,又怎麼會為了救她去傷太子。
”
宣绮雯也是忍不住道:“姑母,桓王妃說的是真的,當時我們好些人都親眼看到錢绮月譏諷傅槿柔,她們早就翻了臉了,錢绮月她在說……”
她正想說錢绮月說謊,就撞上太後陡然看過來的眼神。
宣绮雯臉一白,連忙閉嘴。
錢绮月對于二人指責格外平靜:“我與傅姊姊的确有些矛盾,但之前數月情誼不是假的,而且同為女子,就算裡面的是我不認識的人,我也斷然不會見死不救,我錢家養出來的女娘不會如此冷血。
”
宣绮雯頓時惱怒,錢绮月這是在罵他們宣家女娘冷血無情嗎?
!
太後也是臉色冷了幾分。
錢绮月沒理會對面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宣绮雯,隻是轉身朝着傅槿柔說道:“我的确傷了太子,但我也是為了救人和自保,太後娘娘若是不信,可以問傅姊姊,她是否被太子侮辱。
”
傅槿柔臉色慘白,死死抓着掌心。
她雖跟太子有些不該有的事情,但她從未想過要被人知道,至少在她預想之中,她在嫁入東宮之前在所有人眼裡都是冰清玉潔的女娘。
可是如今……
傅槿柔想說不是,想說太子侮辱的不是她,想說錢绮月撒謊,可是對上錢绮月瘆人的黑眸,還有滿殿朝着她看過來的人。
她掌心都掐出了血來,流着淚将所有念頭都咽了下去。
“太子……侮辱了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