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起來,衆人不由得緊張。
這,皇上怎麼就确定少将軍在欺君呢?
南晚煙和封央同時眸光一緊,不知道顧墨寒識破了哪一點。
就聽雲恒的說辭,南晚煙也并不覺得有問題,這是他們在進宮的路上就定下的,關于她的身世背景。
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雲恒當即就跪了下去,冷汗也源源不斷地從額間淌下,但他還是在強撐,“皇上,臣如何敢欺君,臣方才說的,句句屬實!
”
顧墨寒卻沒理他,灼灼的目光緊緊的鎖視着南晚煙,“她若真家道中落,早早入住在将軍府,你之前九死一生,怎麼不見她出面解救?
話中漏洞百出,還想瞞天過海?
”
雲恒和封央的心跳到了嗓子口。
南晚煙看着他漆黑的眼瞳,心狠狠一震,強自鎮定的道:“少将軍當初出事,奴婢因回家祭祖不在帝京,因此沒有來得及解救。
”
雲恒趕忙附和,“是的,皇上,她當時的确不在帝京,不然就不需要皇後娘娘出面救臣了。
”
顧墨寒冷呵一聲,目光沒從南晚煙的身上挪開半分,“有這麼巧?
”
小蒸餃看顧墨寒窮追不舍,心裡也好怕他将南晚煙識破,當即伸手戳了戳顧墨寒的胸口。
“父皇,先生說過,世界上就是有那麼湊巧的事情,你别不信呀,而且娘親以前說過,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從前她就告訴我,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很厲害,千萬不能驕傲。
”
“這位姐姐的醫術很厲害,但跟娘親救人的方式又不一樣,她搶不走娘親的光環的,你幹什麼吓她呢?
”
衆臣默默地擦了擦冷汗,看着顧墨寒懷裡的小蒸餃,都吓得說不出話來。
還是安平公主膽子大,敢于谏言。
坦白說,帝王沒必要為難一個小侍女吧。
而且還是一個剛剛救了世子的侍女。
雲雨柔的眼裡閃過一抹疑惑,顧墨鋒也是不解地皺緊眉頭望向顧墨寒。
他頓了頓,出于善意也問道,“皇上是不是誤會了什麼?
”
“依臣看,女子學醫确實難得的,醫術高明的更是少見,照這一點,這位白芷姑娘跟皇後的确諸多相似,但這僅僅是巧合罷了。
”
“就連安平公主都知道,這人外有人,說不定在民間各處,像這樣學醫的女子也不在少數,隻是明珠蒙塵罷了。
”
說着,他又附耳在顧墨寒的耳邊,低聲道:“況且,白芷姑娘的長得跟皇後一點都不像,簡直天壤之别,皇上您還是不要為難一個小小的侍女了,方才要不是她,麟兒就兇多吉少了。
”
說完,他又笑着看南晚煙,故意轉移話題,語氣充滿了贊賞,“白芷姑娘,方才本王說的獎賞,還請你再好好考慮一下,要知道本王平日可是很小氣的,難得能金口玉言一下。
”
“你今日救了麟兒,對于本王來說,那就是大恩。
”
南晚煙明白這是顧墨鋒在給她找台階下,緊繃的心微松了一點,溫婉地笑笑,“救下世子,是奴婢應該做的,承王殿下身份高貴,還請不要放在心上。
”
顧墨寒看着顧墨鋒與南晚煙對話,那雙陰鸷的眸子逐漸變得火光叢生。
野獸在鎖定狩獵目标時,也是這樣的神色。
“那看來,是朕誤會了。
”
小蒸餃松了口氣,故意噘着嘴嗔怒道:“本就是父皇誤會了,你不要随便吓唬别人,看把大家吓得臉色都白了。
”
衆人讪讪的笑着,擦着額頭的冷汗,雲恒也是狠狠的咽了咽口水。
顧墨寒面無表情的道:“既然這樣,少将軍便起身吧,跪着做什麼。
”
雲恒趕忙應下,“謝皇上。
”
他站起身來,卻明顯感覺到有點腿軟。
南晚煙有些不敢直視顧墨寒的雙眼,雖然别人不覺得她就是她自己,但她總覺得顧墨寒已經起疑了,要是再待下去,她不能保證自己可以全身而退。
她故作有些身體不适地開口,“皇上,奴婢方才救世子殿下的時候,覺得有些頭暈眼花,怕一會兒在殿前失态,不知道您能否準許奴婢下去休息片刻?
”
她這樣說,雲恒和封央定能明白她的意思,到時候,她便可以和封央一起,假借離開大殿休息的名義,找機會出宮。
雲恒果然懂了,他立即假裝一臉無奈嗔責地對南晚煙道,“真是失禮,既然這樣,你便和封央一起退下吧,免得一會兒出什麼岔子,在皇上面前失态,惹皇上不高興。
”
南晚煙默默松了口氣,畢恭畢敬地朝雲恒行禮,“是。
”
然後,她按照規矩又給顧墨寒等人行了禮。
封央跟在她的身後,轉身準備離開。
可就在南晚煙轉身的那一刹,身後突然響起顧墨寒如淬寒冰的聲音。
“慢着,朕沒準你離開。
”
顧墨寒突如其來的強硬,把衆人都吓了一跳。
南晚煙也隻能頓住腳步,狠狠咬唇,轉身低着頭。
雲恒怔怔對上顧墨寒那雙充滿戾氣的眼睛,忍不住後退半步,“皇上?
”
顧墨寒上将懷裡的小蒸餃放下,目光深沉的凝望南晚煙,一記眼刀剜向雲恒。
“少将軍,朕看這個白芷很順眼,找你讨要,應該不為難吧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