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八個字,卻真是一絲轉圜的餘地都沒有,逼得衆人臉色大變。
就連太皇太後都覺得窒息,怒聲呵斥,“懷赦王,你不要欺人太甚!
”
“你是不是以為現在皇帝不在,你就可以欺負,吓唬哀家這個老太太?
”
“哀家也明确告訴你,你想要帶走所有人,絕不可能!
哀家的底線就是皇嗣,你若帶走了所有皇嗣,讓哀家怎麼面對列祖列宗?
!
”
太皇太後氣得臉色慘白,陸淵離完全沒有退讓的意思,态度強硬地開口。
“你如何面對列祖列宗,本王管不着,但人,本王必須帶走。
”
“僅憑你們殺死了允明這項罪名,就足以讓大夏對你們倒戈相向!
更何況,你們還害的大夏的女皇痛不欲生,如今仍昏迷不醒,此乃奇恥大辱!
”
“本王現在退讓的條件就是大夏的底線,你們西野要麼應戰,要麼放人,就算西野皇帝在此處,本王也絕對不會改變心意。
”
他表面上看起來冷靜,可如今允明死了,晚煙尚且昏迷不醒,他早就心急如焚了,若不是強留了最後一點大夏皇族的風度,他做不到心平氣和跟太皇太後在這裡逼逼叨叨。
何況,哪怕是從前的大夏,天勝和西野聯手都沒能攻下,何況是現在早已煥然一新的大夏,若談判拿不下,那就武力奪回!
見狀,幾個護衛也紛紛開口附和,“懷赦王從不妄言,你們若不退讓,那就等着派兵吧!
”
劉尚書等人一看氛圍變僵,立馬上前勸道,“懷赦王還請息怒,事關皇嗣,切莫着急。
”
他轉頭看着太皇太後,面露難色,“太皇太後,萬不可意氣用事啊,兩國開戰,那勢必……”
“住嘴!
”太皇太後氣得要死,狠狠剜了劉尚書一眼。
她能不知道,兩國開戰意味着什麼嗎?
!
而且還有一個天勝在虎視眈眈!
西野倒是不怕開戰,實力在此,可怕就怕鹬蚌相争,漁翁得利!
旁邊的李嬷嬷都愣住了,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太皇太後發這麼大的脾氣,老太太劇烈起伏的胸口,足以說明她現在有多憤怒。
陸淵離看向太皇太後,“太皇太後這是想好了?
”
太皇太後咬牙,“你身為皇族,難道不應該為自己的子民謀福,大夏與西野開戰有何好處?
!
”
“沒好處,”陸淵離冷漠:“不過,如果大夏皇族都要不回大夏的血脈,大夏的罪人,大夏數千萬臣民,更不答應!
”
他不好戰,但,分事情。
太皇太後攥拳,知道陸淵離的态度堅決,怕是沒有什麼轉圜的餘地了。
她緊緊地攥着拳,“哀家也不知不明是非之人,但你的要求,的确太過分!
西野無法妥協!
”
“但你我始終僵持不下也不是個法子,倒不如雙方各退一步,你看如何?
”
陸淵離轉動着扳指,态度始終如一,“願聞其詳。
”
太皇太後的臉色十分凝重,似乎下定了決心。
“煙兒是大夏郡主,你可以帶走,至于兩個小公主……她們是煙兒的骨肉,哀家也不願讓她們分離,就讓她們随着煙兒回大夏去吧,至于這個高使臣――”
她目光兇狠的瞪着高管家,“他就是一個攪混水的,今日将我們西野鬧得雞犬不甯,哀家巴不得你們将他處置了!
”
“但雲雨柔,你們必須給哀家留下,絕不能動她。
”
高管家忽然緊張地攥緊拳頭,陸淵離神色冷沉,難辨陰晴。
太皇太後見陸淵離沒有太大的反應,便接着解釋道,“雲雨柔固然窮兇極惡,但她肚子裡好歹還有皇上的孩子,你已經把煙兒和兩個公主帶走了,怎麼都得給皇上留個後吧!
”
“你放心,哀家也容不下她,等她誕下皇嗣,哀家便讓人除了她!
”
她并非隻要雲雨柔,而是深知南晚煙離開是闆上釘釘的事情。
也明白,隻要不想開戰,那兩個小公主也留不下,畢竟此次是西野實在理虧,與其争取不可能的,倒不如将利益最大化,去奪回最容易得到的那個。
何況,煙兒要是走了,墨寒那小子還不知道會怎樣崩潰,之前的兩個月便是最好的證明。
所以,不管從任何一個方面考慮,她都得留下雲雨柔肚子裡的孩子,畢竟是墨寒的親骨肉,也許能夠撫平顧墨寒心裡的傷痛,這也不好說。
聞言,劉尚書等人神色震驚。
現在事情完全變得複雜起來了,衆人都不敢保證,太皇太後這個決定,陸淵離究竟能不能接受,可是,西野也的确不可能退讓太多。
他們身為朝臣,維護國家和平,不願戰争,勞民傷财,但西野泱泱大國,倒沒必要做太委屈自己的事情。
而陸淵離眉眼低垂,金色的眸子流露一抹暗色。
他知道太皇太後也是個倔強的老太太,如今願意退這一步,定是不願意真的挑起兩國間的争鬥,但也絕不容許他過分要求。
他此次的目的,最重要的是将晚煙和兩個小丫頭帶回大夏,至于雲雨柔……
若不能帶走,那就想辦法除掉,辦法多的是,何必拘泥。
陸淵離陰鸷的眼底狠意乍現,“既然太皇太後誠心誠意地開口了,本王也沒有再為難下去的必要。
”
“這一步,本王可以退。
”
“本王将晚煙和兩個公主,還有罪臣高漫遠一并帶走,雲雨柔,就留給你們西野處置―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