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晚煙一下明白過來,蓦然瞪大眼,沒料到顧墨寒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她一下捏緊了手中的帕子,氣笑了,“顧墨寒,這世間,你沒什麼留戀的人了,是嗎?
”
顧墨寒原本是想戲弄她一下,可見她變了臉色,神色立即收斂起來,想轉移話題,聞言又微微不解,“什麼意思?
”
“不想活可以當場去世的意思,我可以幫你,你是要老鼠藥還是鶴頂紅,要人道毀滅還是下油鍋,想要什麼死法我都能提供。
”
悍婦,着實有些可怕。
好在顧墨寒也沒想讓她擦,先前讓她脫個衣服都不肯,她怎麼會願意幫他,可他真覺得奇怪,從前他若是讓南晚煙伺候,她肯定會很樂意的。
就算五年沒見,五年後重逢以來經曆了那麼多事情,愛意真的消散不少,也不至于一點不剩吧。
但他從她的眼底裡,似乎真的沒見到半分喜歡。
他的眼眸掠過一絲難以覺察的不悅,将她手裡的帕子拿了過來,“不必費心,本王還想頤享天年。
”
南晚煙冷呵了一聲,跟她耍嘴皮子,她就沒輸過。
她剛要說走,顧墨寒卻是鬼使神差的開了口,“南晚煙,你是不是真的,一點都不喜歡本王了?
”
話說完,他便自己蹙起了眉頭,後悔了。
他怎麼會問這種問題,從前一點都不在意的。
喜不喜歡,他們都早已經綁在了一起,可一想到她的不再喜歡,他的心頭為什麼會那麼的不舒服。
“你這話問的,當然是不……”南晚煙剛要回答,顧墨寒蓦然打斷了,“你回去吧,本王不用你伺候了,府裡有什麼需要和沈予或者高管家說一聲,隻要不是苛刻要求,他們都會替你做。
”
南晚煙後面的話全部被迫咽了回去,她冷冷的睨了他一眼。
不想知道就不要問,問了又不給她一個痛快,還讓沈予和高管家替她辦事,她哪有那麼多事可辦,就想進宮他還不給……
好在南晚煙懶得計較,轉身走了出去,扔給沈予一瓶藥膏。
“之後你每半日給他換一次藥和繃帶,他今天腦子似乎有點不太正常,你好自為之。
”
沈予還沒聽全,就看到她隻留下了一襲清麗的背影。
他捧着藥膏快步走進去,就看到一地狼藉,顧墨寒狹長的雙眼深邃沉冷,盯着南晚煙的背影,表情有點奇怪。
沈予一愣,猜測王爺和王妃是不是又吵架了,把藥瓶放好後,戰戰兢兢道:“王爺,王妃已經走遠了……”
顧墨寒睨了他一眼,一副“用你說”的表情。
随後,他壓了一下突然翻滾起來的,莫名其妙的心緒,眯着眼問:“你那邊可有查到什麼消息?
”
刺客的事情,沈予一直在查。
“是有一些,”沈予的眼神倏地變冷,在顧墨寒的耳邊低聲道:“屬下查到那群刺客确實并非承王府的人,而且他們當日穿的黑衣,用的都是上好的衣料,出自宮裡的尚衣局,聽王妃的描述,那些刺客都武功高強,全都符合皇家死士的特征。
”
皇家死士?
顧墨寒的面色瞬間鐵青,那雙淩厲的眼底藏着數不盡的寒心。
先是派人刺殺,而後又想收回他的兵權。
一樁樁一件件,都明顯在針對他。
顧墨寒突然不敢深思,這一切,是不是宮裡高高在上的那位做的……
“不論是誰,都有人想要本王死,本王絕不任人宰割!
”
“你傳本王的命令到神策營,要求全體将士們嚴陣以待,好好操練,本王一旦傷好,立即回神策營統轄!
”
“還有,加派人手去蕪苦殿,保護好母妃,決不許再有任何的閃失。
”
沈予面露喜色,“是,王爺!
屬下這就去安排!
”
早該這樣了,五年前,王爺就不應該放權!
如今王爺要抓權了,他比誰都高興!
顧墨寒卻深深的閉了下眼睛,遮住了眸底的幾分悲涼痛色。
先有權,才有命,才有未來。
而且他也想看看,權力究竟能有多好,讓人都如此趨之若鹜,争得頭破血流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