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什麼時代了，居然還用如此老土的辦法獲取情報。”彭戰有些不滿的說。

　　博林聞言，一張老臉漲紅得和豬肝一樣，他十分生氣，但卻沒辦法反駁彭戰，因為彭戰展示出來的情報的确比他更加真實。

　　他自認為他已經給手下的情報人員，配備了最先進的設備，提供了最優厚的物質條件，培訓的是最為前沿的偵查技術，要不是彭戰展示了這些成果，他肯定已經拍桌子怒斥。

　　“你們到底是怎麼獲取這些情報的。”作為情報工作的總負責人，居然問出這種話，他也是将這張老臉給豁出去了。

　　“說了你也不一定明白，我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。”出于對莫離的保護，彭戰并不想告訴大家莫離的事情。

　　“彭戰，要不你還是簡單講一下吧，不然我們這些人恐怕都得失眠了。”龍主見彭戰根本就不搭理博林，立即輕聲說。

　　“彭戰，這家夥平日目中無人，狂妄得不得了，你正好利用這個機會給他上一課，讓他知道什麼叫低調做人。”杜少雲将嘴巴湊到彭戰耳朵邊，低聲說。

　　龍主的話彭戰都可以不聽，但杜少雲的話，彭戰就必須得聽了，否則他回去根本就沒辦法向林雨桐交待。

　　“這個世界無論是發生的事情還是存在的事物，都是有迹可循的，很多時候我們不用直接對事件和事物進行觀察，探查它對周圍環境的影響就可以還原出真相。”彭戰看着博林說。

　　“這，這是什麼意思？”博林聽得完全是一頭霧水。

　　“比如說，一隻鳥從空中飛過，我們不用直接去看鳥，隻要分析老在空中飛過的時候，在空氣中滑過的痕迹就能知道鳥的形狀，大小和動作，甚至包括鳥的類别和心情。”難得莫離願意舉淺顯的例子，彭戰自然原樣複述。

　　“鳥都已經過去了，怎麼知道它留下的痕迹，你難道還真當雁過無痕？”博林搖着頭十分堅決的說，他認為彭戰根本就沒有說實話。

　　“那是因為你的檢測儀器不夠精密，亦或是你的數據收集和處理能力十分的糟糕，整個世界就是一個整體，隻要檢測設備足夠精密，我們甚至能感受到千裡之外的蝴蝶每一次扇動的翅膀，當然，目前我們也還沒有達到如此高的精度。”

　　“不是你們達不到，是根本就沒有這種可能性。”博林十分肯定的說。

　　“今天上午，龍城菜市場有個小販對着城管底氣十足的大聲喊‘你們給我等着’。”彭戰無視博林的質疑，而是不緊不慢的說，更準确的說，是莫離無視博林的質疑。

　　其實彭戰也不明白，莫離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種有些不着邊際的話，隻是出于對莫離的無條件信任，就算再離譜的話，他也原樣複述，甚至連語氣都一模一樣。

　　其他人也是一頭霧水，他們不明白彭戰為什麼突然說這個，但因為彭戰之前給他們的心理帶來了巨大的震撼，導緻彭戰莫名其妙的話也變得高深莫測，讓他們十分期待彭戰的下文。

　　“這個小販平日老實巴交，見了城管就好像老鼠見了貓，現在卻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，而且還不是老實人被逼急了之後的歇斯底裡，那就說明，他的心裡必然有所倚仗。”

　　“随便查一下他的家庭信息，就會發現，他引以為傲的兒子今年大學畢業，但糟糕的是，他兒子在遊泳的時候，溺水而亡，一周前才舉辦完葬禮。”

　　“他就這麼一個兒子，在葬禮上，兩個老人哭得痛不欲生，但僅僅過了三天他又開始和之前一樣去菜市場賣菜，并表現得比之前還要卑微。”

　　“廢話，唯一倚仗的兒子已經死了，他能不卑微嗎？”博林不滿的說，雖然他不明白彭戰為什麼會突然講這麼一件事情，既然發現漏洞，他自然會毫不猶豫的攻擊。

　　“唉，你從來沒當過底層人，根本不知道底層人的心思，他之前卑微，是因為有他兒子這個最大的軟肋，就算挨揍了也一聲不吭，生怕因為他的不當行為，影響兒子的未來，現在兒子已經死了，他本應該無所畏懼才對。”彭戰冷聲說。

　　“每個人遇見這種情況的反應都不一樣，你怎麼就這麼确定自己的推測了？”博林不服氣的說。

　　“那就别廢話，看我推測出來的結果就行了。”彭戰十分不客氣的說

　　博林頓時将手猛的舉起來，想要狠狠的拍向桌面，聽到龍主的咳嗽聲，他高高擡起的胳膊心不甘的放了下去。

　　“彭戰，請繼續。”杜少雲輕聲說。

　　“他兒子學的是電子信息工程專業，畢業論文是《論新時代的密碼和防火牆》，而且最重要的是，他兒子還是國家二級運動員，項目是遊泳。”彭戰說到這裡，停頓了一下，然後用帶有嘲諷的眼神看着博林。

　　博林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，鑒于龍主在場，他又不敢亂說話，隻是用手不安的撓着後腦勺。

　　“下次你們引進人才的時候，能不能找一些合理的理由，讓一個遊泳健将在一條小河中溺亡，這麼弱智的借口到底是誰想出來的？”彭戰低聲質問。

　　“你，你到底是什麼意思？”博林被彭戰看得有些發毛，他底氣不足的問。

　　“你們部門最近是不是引進了兩個新人？”彭戰問博林。

　　“這個，這個，我不太清楚，我們的确會在畢業季引進人才，但一直都是甯缺毋濫的态度，如果沒有特别出衆的人才，我們是不會引進的。”博林說，畢竟引進一個新人，還不需要他這個局長親自過問。

　　“龍情局一共也就兩百多人，新人代表着這個部門最新鮮的血液，他們關系着這個部門，甚至是這個國家的未來，這都不足以引起你的重視？”彭戰問。

　　“這個，這個，我們有一套十分完整的引進人才的流程，隻有在他們通過前期考核之後，我才會挨個和他們面談，你對我們的情況怎麼如此的熟悉？”

　　作為負責情報的機構，對于自身的隐秘性自然有着十分嚴苛的要求，裡面的一切都屬于國家的最高機密，就連龍情局的員工都不知道龍情局到底有多少人，他們彼此之間都不認識。

　　甚至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屬于龍情局的人，隻是負責某個環節的數據收集和處理，彭戰卻能說出龍情局的總人數，這讓博林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。

　　“我不但對龍情局了如指掌，對你也如此，不得不說，你的确要比大多數當官的人要清廉，而且為人也比較正直，對國家和民族也有着極高的忠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