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夫人離婚後,軍閥大佬一夜白頭

第一卷:默認 番外 雲諾孟昕良

  雲諾畢業後,在教授的診所實習。
她輪班,最近正好在外科值班。
下班時,天色将亮未亮。

  黎明的街燈昏黃,下了雪,又刮了風。

  細細密密的雪,在燈下翩跹起舞。
她頭發胡亂挽起,一縷垂在臉側。
想起最近遭遇的不公平,她有些氣餒。

  立在路燈下,圍巾裹着下半張臉,雲諾等街車。

  身後,突然有個人用生硬的英語問她:“請問,你需要我幫忙嗎?

  她微愣,轉過臉。

  男人撐傘,穿着一件很厚很重的黑色羊絨風氅。
傘擋住了雪,也擋住了他眉眼,隻露出清晰下颌。

  曲線流暢的下颌,熟悉的唇形,雲諾怔在那裡。

  傘擡高,男人的眸在暗處也明亮,靜靜看着她,用官話問她:“請問,你需要我幫忙嗎?

  雲諾的眼淚,猝不及防湧上眼眶。

  她記得這句話。

  這是十幾年前,孟昕良跟她說的第一句話。

  往事,很多都模糊了,唯獨與孟昕良的相遇,曆曆在目。

  雲諾有兄弟姊妹五人,她是老二。
不上不下,也不是唯一的女兒,她從未在父母那裡得到過偏愛。

  家庭富足,祖上有基業,姑姑又嫁得很好,雲家有姻親幫襯,在軍閥混戰的年代保存了财富。

  從小有衣穿、能吃飽飯,雲諾從未抱怨過。

  隻是,她性格早熟,七八歲就看透自己在家裡不受重視,她更願意在姑姑家玩。

  甯家的孩子們感情親密,對她也很好,甚至比她親兄弟姊妹好。

  雲諾時常遊離在人世之外,特立獨行。

  她的這些成熟、早慧,在她阿爸眼裡,隻是被簡單概括為“不聽話”。

  因她不聽話,越發被父親不喜;而母親,一切依仗父親,沒有半分主見,也不會維護她。

  雲諾就這樣,長到了十四歲,考上了教會女子中學。

  從中學回家,有一段路與幾名同學同行。

  回家途中,一處巷子,有個點心鋪子老闆總是短打打扮,她同學時常要特意拐過去買糕點吃。

  “……那是洪門的鋪子,糕點賣得便宜,因為他們是為了看對面的賭場,收集情報。
不是專門做生意的。
”一個同學跟雲諾說。

  又說,“點心很好吃,老闆娘手藝不錯。

  還說,“新來的學徒,好生英俊不凡。
可能是老闆娘的侄兒。

  雲諾也好奇,随了她們去買糕點。

  小夥計穿着藍布短衫,不苟言笑,也不主動招呼客人。

  他隻是等,等客人開口要什麼點心。

  那是雲諾第一次見到孟昕良。

  他生得高,挺拔結實,在整條街所有的生意人裡,他看上去特别英武不凡。

  尤其是那雙眸,明亮灼人。

  雲諾愛上了吃菱粉糕。

  她一周要買兩次。

  開到第三個月,鋪子關門,因為對面賭場不同意洪門的人監視,把鋪子給砸了。

  雲諾很是遺憾。

  她想:“我都沒有同他說過話。

  女同學會議論他,說他也是幫派的,可能是家道中落,才被迫謀生。

  雲諾再次遇到孟昕良,是在碼頭。

  小混混搶走了她的書包,裡面有她阿爸給她的學費、一個月的生活費,她氣得不輕去追。

  隻一個瘦弱的小混混,雲諾死追不放,就随他跑到了附近碼頭。

  而破舊漁屋裡,出來七八個混混。
有高有矮,将雲諾圍住。

  “是女學生,富貴人家的小姐。

  “先堵住她的嘴,拖到那邊去。

  雲諾再想要跑,已經來不及。
她被人捂住口,想要拖進破屋的時候,身後有個人問:“請問,你需要我幫忙嗎?

  如聞天籁。

  孟昕良那天受了很重的傷,後背被長刀劃出一條極深的口子。

  九個混混,被他打得爬不起來,他渾身是血。

  幸好雲諾的大表哥甯以安找了過來。

  甯以安說:“我在街頭看到你跑,就遲了一步去找汽車,誰知道你跑碼頭來了,真是不怕死!

  “你快救救他,他要死了。
”雲諾哭着說。

  她極少哭哭啼啼,那天卻哭得停不下來。

  就這樣,雲諾和甯以安認識了孟昕良。

  甯以安請家裡幫忙,把孟昕良弄到了軍醫院療傷。

  甯以安的母親聽說孟昕良救了雲諾,給了他一筆錢。

  往後的日子,時常來往。

  她教他認字,他教她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。

  直到雲諾的父親發現了。

  孟昕良那兩年爬得很快,雲諾的父親怒不可遏。

  他有點人脈,想要孟昕良的命。

  雲諾跪地磕頭,求他放過孟昕良,她願意遠走他鄉。

  這一别,就是十餘年。

  雲諾的眼淚奪眶而出,撲到了他懷裡,死死摟抱着他。

  她上次去香港,從甯祯口中得知,他并未婚娶,他仍在等她。

  諸事落定,他來找她了。

  “阿諾。
”他輕輕叫她。

  雲諾聽到了自己靈魂深處的顫栗。
她擡起臉,吻住了他。

  孟昕良微愣後,回吻了他。

  他們在倫敦住了三個月,教授同意寫信推薦雲諾去港城的醫院任職,雲諾便收拾搬家。

  郵輪上,孟昕良訂了兩間特等艙。

  特等艙相連,共用一個私人甲闆。

  管家會把一日三餐送過來。

  雲諾與他在私人甲闆上吃晚飯,看遠處海面上的落日,她笑着對他說:“你聽說沒有,船上可以結婚。

  “這不合理。
”孟昕良說。

  雲諾:“真的,你去問問。

  “問來做什麼?

  “當然是跟我結婚了。
”她道。

  孟昕良靜靜看着她。
落日餘晖映在他的黑眸裡,眸光被晚霞浸染,絢麗而輝煌。

  雲諾忍不住湊近,吻了吻他:“你不願意跟我結婚?

  “我等了十幾年,怎麼會不願?
隻是輕待了你。

  “你看,如此浩瀚深邃的大海,替你我見證,怎麼是輕待?
”雲諾說。

  她與孟昕良去問了。

  隻是船上一個小樂趣,并不是真的結婚證。

  饒是如此,他們倆也去簽字,領了一張“證書”。

  晚夕回到船艙,孟昕良倏然一改往日的溫柔,重重摟住她:“孟太太,今晚……”

  雲諾回吻他。

  她是願意的。

  上次在她的寓所,她就同意,可他固執己見,要和她先結婚。

  今晚,算是結婚嗎?

  天地為證、大海做媒,他們的确結婚了。

  快要下船的時候,雲諾很不舒服,早起想要嘔吐,她還笑說乘坐了三個月的船,臨了暈船。

  到了港城,孟昕良已經準備好了房舍。

  兩人第一件事,去重新領了一張結婚證;而後,雲諾去醫院辦理入職。

  非常不湊巧的是,她辦完入職才知道自己懷孕了。

  她同孟昕良說:“小孩叫船生!

  孟昕良:“……”

  雲諾一邊懷孕,一邊工作,孟昕良從未勸過她放棄。
隻是他自己丢下了所有的事,專心陪伴她。

  直到孩子出生,雲諾才請孟昕良正正經經給孩子取個大名和小名。

  她覺得船生二字,略有點不雅。

  孟恒大概想不到,他差點就要叫“船生”這個糟心的名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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