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496章 割席
秦宜蘭沒有理會秦景洲,而是快步去尋了安貞公主。
安貞公主見秦宜蘭過來,便笑道:“怎麼?
客人都走了?
那蕭甯遠來了嗎?
”
秦宜蘭臉色鐵青:“來是來了。
”
“怎麼了?
瞧你這神色?
是他給你冷臉了?
”
說到這,安貞公主輕聲道:“他是個聰明人,少不了察覺到,朝堂上的手腳是我們動的,你便耐心解釋,說是為他不平,才會多事。
”
“還請他不要責怪便是。
”
“左右事情已經發生了,他如今已經被陛下猜忌,若想破局,隻能順着我們的意思來……我們再把舊仇,同他好好說說,我就不信,他能繼續效忠建甯帝那個竊國者!
”安貞公主說到這,聲音格外冷冽。
秦宜蘭黑着臉說道:“這都得問問你那個好兒子了!
”
她和母親的本意,和母親說的沒有什麼區别!
隻要帝王猜忌心再起,安貞公主府和忠勇侯府走的近了,那建甯帝肯定會克制不住的,對蕭甯遠動手。
如此一來。
再結合舊怨,他們二府的同盟便可結成!
待到那時,有母親在嶺南培植多年的基業,再有蕭甯遠在軍中的威望,還有那重提的舊事……大事可成!
可誰知,這一切還沒等着開始呢,就讓秦景洲給毀了!
……
玉姣和蕭甯遠兩個人坐在馬車裡面。
玉姣看着自己對面的蕭甯遠,他面若寒霜,正用冷冽的眼神看着她。
玉姣被蕭甯遠看得心虛,微微垂頭下來:“主君,是……同妾生氣了嗎?
”
說到這,玉姣小聲補充了一句:“妾是不是……給主君惹麻煩了?
”
蕭甯遠沉聲道:“那秦景洲的腿,是本侯親自斷的,怎麼能算你惹了麻煩?
你不但沒惹麻煩,反而做得很好。
”
玉姣連忙道:“妾什麼都沒做,主君……”
蕭甯遠盯着玉姣問道:“你當真什麼都沒做嗎?
”
玉姣有些心虛。
這件事,她沒提前讓蕭甯遠知道,否則以蕭甯遠的性子,定然不會同意。
但這幾日,建甯帝已經開始對忠勇侯府動手了。
本來蕭甯遠任職西郊大營,如今已經被調離,甚至……蕭家軍那邊,也派了新的監軍。
蕭甯遠想和安貞公主府割席,想要打消帝王的顧慮,隻是這尋常的小事兒,怎麼可能呢?
于是她就生了這個心思。
當初蕭甯遠斷了那梁炳的手,若今日一樣的事情發生……
誰還會覺得,安貞公主府和忠勇侯府的關系好?
往後兩府,在外面那是結仇一般的存在了。
蕭甯遠見玉姣垂首,眼中含淚,便拿出一張帕子,遞給了玉姣:“我不過兇了你一句,你便哭了。
”
“剛才在安貞公主府的時候,你的膽子呢?
”蕭甯遠問道。
玉姣抿唇沒說話。
“我隻是說着,不怕得罪安貞公主府的人,若是得了機會,能鬧翻了,也不算什麼壞事,可你這樣……”
蕭甯遠微微一頓:“我不是說你做得不好,我的意思是,若我來遲一步,那秦景洲當真傷了你要如何?
”
玉姣聽到這,便知道蕭甯遠是因為什麼生氣了。
她心中暗道,自然不會有什麼事情的。
那徐昭又不是死人。
和秦景洲喝酒的,便是那徐昭了。
也是那徐昭,說着要在公主府轉悠一下,秦景洲才領着徐昭到處轉悠,等着到地方了徐昭才借口尿遁了。
實則……這徐昭根本就沒走遠。
她是要坑秦景洲,可不是要坑自己!
她知道自己生得美,便會有意無意的,将自己的美貌作為自己的武器。
這不,今日秦景洲就栽到這個上面了。
“莫要哭了。
”蕭甯遠見玉姣悶聲不吭落淚,心頭一緊。
他又道:“今日我斷了那秦景洲一腿,往後安貞公主府,怕是不會再尋咱們了。
”
玉姣小聲道:“可這樣,會不會太得罪人了?
”
蕭甯遠瞥了玉姣一眼:“鬧事的時候不怕這個,現在怕了?
”
玉姣有些心虛:“妾……妾隻是給主君搭了個戲台子,這戲怎麼演,全得看主君的。
”
就和蕭甯遠說的一樣,這秦景洲的腿,是蕭甯遠斷的。
他那麼聰明,人到的時候,應該就明白發生了什麼。
可他還是選擇這樣做了。
這就說明,蕭甯遠是下定決心,和安貞公主府割席。
對于蕭甯遠來說,安貞公主府,高深莫測,來者不善,他自是不想讓忠勇侯府,因為這件事,陷入未知的麻煩之中。
此時。
至少此時,蕭甯遠從無反心。
還是個赤膽忠君之人。
蕭甯遠認真地打量着眼前的玉姣,問道:“我從前倒是沒察覺,姣姣竟如此聰慧。
”
玉姣連忙道:“妾就是想着從前東陽王的事情,這才有所啟發,其實笨得很。
”
這男人雖然喜歡聰明女人,可沒人會希望,自己的枕邊人過于聰明,尤其是聰明到,能把所有人都謀算在内的那種。
說到這,玉姣看了蕭甯遠一眼,輕聲道:“主君,這戲都唱完了,你就不要同妾生氣了好嗎?
”
蕭甯遠揉了揉額角,看着眼前的玉姣說道:“今日這件事你功過相抵,往後,不要再做這種讓自己陷入危險的事情。
”
說到這,蕭甯遠看着玉姣,沉聲道:“對于我來說,權勢不是最重要的。
”
玉姣知道,蕭甯遠是想說,身邊的知心人更重要。
但就算是這男人的話是真的?
對于玉姣來說,玉姣卻還是想護住這忠勇侯府的榮華,如此……才能庇佑住她,讓她在這忠勇侯府之中,安居樂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