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498章 夜訪
這樣想着,秦宜蘭就不滿地說道:“都怪那薛玉姣!
若非她,兄長怎麼能做下如此糊塗事情!
”
她這心中一邊責怪着秦景洲糊塗,一邊又覺得,都是薛玉姣的錯。
她自認為,自己算無遺漏,早已經張開一張大網,隻等着蕭甯遠投網而來……
她從未把薛玉姣放在眼中。
因為在她看來,日後蕭甯遠若真登基為帝,以那薛玉姣的出身,入宮封妃便已是體面。
可那鳳位,卻需要一位有身份有地位的貴女來坐。
鴻鹄自然不會和燕雀争春!
但她沒想到,就是這樣一個小燕雀,差點壞了自己的大事!
……
玉姣和蕭甯遠從安貞公主府回來後,蕭甯遠并沒有再和玉姣計較,玉姣擅作主張的事情。
事實上……他的心中也清楚。
玉姣這樣做,為的是什麼。
尤其是,下午的時候建甯帝就降罪了下來,說是蕭甯遠治下不嚴,罰了蕭甯遠一個月的俸祿。
對于蕭甯遠來說,這種懲罰,是不痛不癢。
至于那治下不嚴?
說的是蕭甯遠麾下,有人仗着蕭甯遠的勢,販賣私貨。
這種事情,那人做的隐秘,蕭甯遠怎麼可能知道?
事實上……蕭甯遠也永遠不可能知道,因為那本就是建甯帝安插下來的。
如今事發,關鍵不在于這個人是否真犯了錯,關鍵在于這個人犯錯後,會不會連累到蕭甯遠。
如今建甯帝的降罪,便是高高拿起,輕輕放下的處置方式。
蕭甯遠算是過了這一關。
玉姣等着蕭甯遠送走了傳旨的公公。
便有些心疼地看向蕭甯遠。
人人都道蕭甯遠風光,可誰又知道,這站在風口浪尖上的苦處?
頭頂上的這位陛下,看起來好似是一個明君,他削爵,裁世家,好似一切為民着想,可玉姣漸漸地就品出來了,他所謂的削爵和裁世家,說到底都是為了更好地鞏固權勢。
建甯帝登基的時候,還不足二十歲,如今在位近三十年,朝中的世家,幾乎換了個遍。
也不怪她那位好父親,日日擔驚受怕,就怕永昌侯府的爵位保不住。
總之,蕭甯遠若是冒犯到了那位陛下的統治,指不定什麼時候,就要被人鳥兔死走狗烹。
今天這一關,算是過了,但以後……還得更加小心行事才是。
玉姣是一萬個希望,忠勇侯府的榮華富貴,可以長長久久下去。
……
夜幕降臨。
一輛馬車,停在了忠勇侯府的後門。
此時的蕭甯遠已經歇在了玉姣的攬月院。
突然聽藏冬說:“有客來訪。
”
蕭甯遠便沉聲吩咐着:“時辰不早了,今日不見客了。
”
“來的人,是安貞公主府的人,說是要給夫人還有主君賠罪。
”藏冬又道。
玉姣聽到這話,忍不住地看了一眼蕭甯遠。
“主君……這……見還是不見?
”玉姣小聲問道。
按說把人打發了,以表決裂之心,才是正常的。
事實上,蕭甯遠也這樣做了。
“去告訴他們,沒什麼需要賠罪的,讓他們回去吧。
”蕭甯遠沉聲道。
藏冬出去打發人,可沒一刻鐘的時間又回來了。
蕭甯遠見藏冬的神色,便猜到了那人沒走,于是問道:“怎麼回事?
不肯走嗎?
”
藏冬看了看玉姣,欲言又止。
玉姣知道藏冬這是有什麼話,不想讓自己聽到。
也是,這藏冬和她再熟悉,那也是蕭甯遠的屬下。
于是玉姣便道:“春枝,扶着我到院子裡面走走。
”
春枝路過藏冬跟前的時候,在蕭甯遠看不到的角度,瞥了藏冬一眼:誰稀罕聽你說什麼!
藏冬:“……”
藏冬覺得,春枝這丫頭,陰晴不定的。
有時候對他藏冬哥哥喊來喊去,有時候又冷着臉,好似兩個人是什麼仇家一樣。
戲文裡面說的,果然不錯,還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啊!
叫人難以捉摸!
還是主上好,瞧瞧主上身邊的玉夫人,且不說那天仙一樣的容貌,就說這溫婉賢淑,純真善良的性子,就是旁人沒有的。
在玉姣要出去的時候,蕭甯遠喊住了玉姣:“外面冷,就在這吧。
”
“藏冬,你有什麼話便說吧,姣姣不是外人。
”蕭甯遠含笑道。
玉姣聞言看了蕭甯遠一眼,心中有一股暖流湧過……
該如何是好?
蕭甯遠以真心待她,讓她也控制不住的,想回之以真心了。
不等着玉姣内心天人交戰,藏冬已經開口道:“原來是安貞公主親自來了。
”
蕭甯遠微微蹙眉,自己斷了安貞公主兒子的一條腿,如今這公主竟然親自上門了?
而且挑着這個時間來的,多半兒不是問罪的。
難不成,真是要賠禮道歉的?
可一個公主,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?
究竟有何圖謀?
“她還說,若主上想知道身世,不妨一見,若主上今日不見,那她明日白日再來,事情怕是不好收場。
”藏冬又道。
蕭甯遠聞言微微一愣,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。
玉姣看着蕭甯遠,小聲問道:“主君……”
蕭甯遠最終道:“把人請進來吧。
”
躲是躲不開的,隻要外人覺得,他們鬧翻了便好。
可要是讓安貞公主明日來了,給人瞧見了,那今日姣姣豈不是白白犧牲了?
至于這安貞公主有何目的,他今日便親自問一問!
……
若是安貞公主來得光明正大,那自然要請到會客的客堂,再不濟也是寬敞的花廳,可如今安貞公主低調前來,蕭甯遠也不會蠢到張揚公主來了。
于是便讓人,将安貞公主請到了這攬月院。
安貞公主過來的時候,玉姣和蕭甯遠已經在攬月院的客房之中候着了。
玉姣也想知道,安貞公主究竟有什麼目的。
既然說是給她賠罪的,那她在這聽一聽……也是應該的。
沒多大一會兒功夫,安貞公主便領着一個婢女打扮的人過來了,等着那婢子打扮的人,将頭上的帷帽放下,玉姣才認出來,那是秦宜蘭。
秦宜蘭看到玉姣後,連忙走到玉姣的跟前,緊張道:“玉姣姐姐,你沒事吧?
”
玉姣見秦宜蘭還這般熱情,斟酌着語言回了一句:“我沒什麼事情。
”
“都怪我那個混賬哥哥,我母親已經狠狠教訓過她了,玉姣姐姐可千萬别因為這個,和我們生了嫌隙!
”秦宜蘭這樣說着的時候,将目光落在了蕭甯遠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