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407章 遊船
周嬷嬷聽了這話,當下笑了起來:“老夫人,這常言道,酸兒辣女,喜歡吃酸的,這是一個好兆頭。
”
蕭老夫人聞言,臉上也帶起了笑容:“靈秀,你是個有福氣的,往後……這侯府,便指望着你和軒兒了。
”
葉靈秀之所以這麼快入府。
實在是那日和蕭甯軒睡在一起後,便有了身孕。
也正是因為如此。
蕭老夫人對這門陰差陽錯的親事,多了幾分滿意。
葉靈秀她沒那麼滿意,但,這有了孩子,就不一樣了。
她也是盼着,蕭家能延綿子嗣的。
葉靈秀聽了這話,松了一口氣,臉上也帶起了幾分笑容。
蕭老夫人又吩咐着:“你這個孩子,來得太早,為了你和軒兒的名聲,這件事還得瞞一瞞,所以……這段時間,還得委屈你一下。
”
“等你嫁過來滿一個月的時候,再通知阖府上下,你有身孕的消息可好?
”蕭老夫人溫聲征求着葉靈秀的意見。
葉靈秀點了點頭:“一切都憑母親安排。
”
蕭老夫人點了點頭,溫聲道:“你是個好孩子,能明白母親的苦心……隻是……”
說到這,蕭老夫人的話音一轉,多了幾分冷厲:“我知道,你從前喜歡的不是軒兒,可如今你既然嫁給了軒兒,腹中也有了軒兒的孩子,你最好收起之前的心思,好好和軒兒過日子。
”
“若是讓我知道,你還存着從前的心思……”蕭老夫人微微一頓,剩下的話沒往下說。
葉靈秀連忙說道:“母親,您放心,我如今……已經是甯軒的妻了,我定不會做糊塗的事情。
”
蕭老夫人聞言,點了點頭:“如此便好。
”
……
玉姣說了,晚上等着蕭甯遠一起用膳。
下午的時候,藏冬就先回府了。
“夫人,侯爺說,讓我來接夫人出府,今日在外面用膳。
”
玉姣聽了這話,臉上頓時帶起了笑容。
府上的日子太壓抑了。
自從她開始懷疑老夫人開始,就覺得,呼吸都不暢快了。
而且她沒有證據,也沒有應對之法,這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。
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,她甚至都不能同蕭甯遠提起這件事……畢竟,這件事在她看來,都是十分離譜的。
有哪個母親,能因為偏心,做斷自己大兒子子嗣的事情?
就算是她那糊塗蟲父親,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情啊!
如今能出去走走,換換心情,也是不錯的。
想着是和蕭甯遠一起出遊,玉姣便仔細打扮了一番。
不施粉黛,便已是絕色。
輕染脂粉,更是宛若神女。
玉姣今日穿了一身石榴紅的長裙,美得不可方物。
藏冬親自趕着馬車,将玉姣和春枝,帶到了汴河附近,看向了岸邊停着的遊船:“玉夫人,請吧,侯爺就在船上。
”
玉姣點了點頭,就往船上走去。
這艘遊船,應該已經讓蕭甯遠包下了,除卻侍女之外,并無其他客人。
玉姣穿過船艙,走到船頭,便瞧見蕭甯遠盤膝坐在船頭,面前放着的矮幾上,擺了酒。
玉姣緩步走了過來,看着蕭甯遠道:“主君。
”
船動了。
蕭甯遠目光悠遠的,看向前方的流動的河水,好似沒察覺到玉姣到來一樣。
玉姣知道蕭甯遠心情不好,這會兒也不聒噪,隻是安靜地坐了下來。
良久,蕭甯遠收回目光,看向面前的玉姣。
玉姣已經為蕭甯遠斟了酒,蔥白的手指,舉着酒盞遞了過來:“主君。
”
蕭甯遠曬然一笑:“我還以為,你會勸我不要飲酒。
”
玉姣眨了眨眼睛:“我為何要勸?
主君心中不暢,阿姣便陪着主君飲酒……”
玉姣微微一頓補充道:“莫說是酒,就算是鶴頂紅,主君想喝,阿姣也陪着主君盡興。
”
蕭甯遠啞然失笑:“我為何要喝鶴頂紅?
”
說到這,蕭甯遠又微微一頓:“而且,誰又告訴你,我心情不好了?
”
玉姣聞言,看向蕭甯遠,他看着的确神色如常,沒有什麼不高興的。
但男人,鮮少會把自己脆弱的一面,展現出來。
于是玉姣就道:“主君說什麼就是什麼,妾隻是想告訴主君,不管主君是喜是悲,妾以主君之喜為喜,以主君之悲為悲。
”
伴随着船槳劃破水面的聲音,玉姣的語氣堅定:“妾會永遠做,陪伴在主君身邊的人。
”
蕭甯遠聞言,隻覺得心情跟着好了幾分。
他擡眸往前看去。
落日的餘晖,灑在江面上,水流将落日沖散,變成了碎金,鋪滿江面。
眼前是美景,身邊是知心人。
心中的郁氣,也就散了一半兒。
蕭甯遠收回目光後,便擡手夾了一塊魚肉,又小心地剔了刺,然後放到了玉姣的碗中。
玉姣微微一愣,沒想到蕭甯遠竟為了自己做這樣細緻的事情。
他溫聲道:“你應該已經餓了吧?
吃吧!
”
“我今日帶你出來,便是為了遊船用膳,你不必多想。
”蕭甯遠溫聲道。
玉姣說,以他之悲為悲。
但……如今良辰美景,到也沒必要,因為一些早就認清的現實,毀掉眼下的美好。
船緩緩地往前航行。
天色也漸漸地暗了下來。
汴河上的遊船也多了起來。
旁的船上,可沒有蕭甯遠這艘船上肅靜,遠遠的,便可以聽到各種絲竹聲,随風飄來。
或纏綿悱恻。
或春心幽怨。
這些聲音夾在一起,便形成了汴河上的夜晚。
蕭甯遠此時還在小飲,玉姣便道:“主君想不想聽曲?
”
蕭甯遠知道玉姣的琴彈得好,便含笑道:“來人,取琴來。
”
下人很快就将琴架和琴為玉姣擺好。
玉姣看着面前的江水,以及遠處遊船上的燈火,素手弄弦。
清幽又暗藏铿锵的聲音,夾雜在一片靡靡之音之中,到顯得格外的與衆不同。
這是一曲逍遙遊。
蕭甯遠聽着玉姣的琴音,有些癡了。
但癡了的人,何嘗隻有蕭甯遠一個?
此時一艘遊船,逆流而來。
船頭亦站着一手持長笛之人,悠揚笛音逐風而來,恰于玉姣的琴音相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