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142章 側夫人
玉姣怔在原地,似不明白錢管事話裡的意思一樣,或者是……她明白,隻是不敢相信。
到是白側夫人先反應過來。
她滿是病容的臉上,難得的,帶起了幾分笑容,真心道:“恭喜玉姣妹妹了。
”
玉姣回過神來,擡起頭來,眼神之中滿是驚喜……驚喜之中,又帶着幾分惶恐似的,看向了蕭甯遠。
蕭甯遠瞧見玉姣這般模樣,似乎很是滿意玉姣的反應,唇角微微揚起,心情十分愉悅。
玉姣說起話來,咬到了舌頭:“主……哎呦。
”
玉姣被疼的瞬間開始掉眼淚。
她捂着自己臉,含淚問道:“主君……這……妾……”
玉姣想問,但又怕說錯話,到時候丢人。
蕭甯遠則是含笑道:“玉側夫人,可是有什麼不妥嗎?
”
玉姣聽蕭甯遠這樣一說,懸着的心終于落下。
蕭甯遠今日,竟然把她擡為側夫人了!
玉姣隻覺得,好似做夢一樣,整個人如同踩在雲端裡面,不着實地。
她連忙走到蕭甯遠的跟前跪了下來:“妾多謝主君擡愛。
”
便是玉姣,算計了自己被薛玉容磋磨這件事,想着的也隻是和薛玉容徹底翻臉,挫薛玉容的銳氣,叫薛玉容往後不敢随意欺辱自己。
她萬萬沒想到。
蕭甯遠竟然,給她擡了側夫人。
她阿娘柳氏,入永昌侯府半生,生下二女一子,父親也沒說給母親一個側夫人的名頭,若不是琅兒出息了,她又将父親架在火上烤,父親迫不得已,她阿娘更是不可能當上平妻。
而她。
入府也才兩月有餘。
便從無名無份,到了這側夫人的位置。
玉姣深深地意識到了,在這伯爵府之中,蕭甯遠的寵愛,代表什麼。
隻要蕭甯遠願意,莫說是她這個本就從永昌侯府出來的姑娘,便她的身份更差上幾分,她也能攀着蕭甯遠這棵大樹,往上爬。
蕭甯遠走到前面,伸出手來,将玉姣扶起。
他溫聲道:“姣姣不必如此多禮。
”
說到這,蕭甯遠則是繼續道:“姣姣先回攬月院,等着晚些時候,府上為你慶賀。
”
玉姣點了點頭,然後道:“那妾……就先回去了。
”
臨走之前,玉姣看向白側夫人,态度十分恭敬:“白姐姐,阿姣便先走了,得空阿姣定會去拜見白姐姐。
”
雖然說她和白側夫人如今都是側夫人。
但玉姣對白側夫人,依舊和之前一樣恭敬。
玉姣領着兩個丫鬟,緩緩往回走去,走幾步,玉姣就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蕭甯遠。
蕭甯遠則是含笑注視着玉姣。
直到玉姣轉了彎,回到了攬月院。
玉姣剛一進攬月院的門,便察覺到攬月院之中的格局發生了變化。
之前在院子裡面的假山被挪了出去,空出了好大一塊地方,空地上搭建了秋千的架子。
在院子的角落處,特意用石頭,圍了一個小小圈籠,擔心兔子打洞跑了,所以地面也用石頭夯實了,此時那隻兔子,正蹲在裡面。
在往屋子裡面走去。
這次連屋中之前的那張舊床,都被換成了嶄新的紅漆床。
屋中還新添了博古架。
上面已經擺滿了擺件,除卻之前蕭甯遠賞下來的,還有幾樣一看就是下人們精挑細選送上來的。
有天鵝交頸的扇面,也有石榴紋的彩瓷瓶。
秋蘅忍不住地感慨着:“哇!
小娘……”
“啊!
不對!
是側夫人了!
”秋蘅說這話的時候,眼神之中,滿是歡喜。
春枝瞥了秋蘅一眼,含笑道:“算你這次機靈!
”
秋蘅的臉上滿是喜色:“小娘成為側夫人了,那我以後,是不是側夫人身邊的,一等丫鬟了?
”
秋蘅想問題很實際。
玉姣瞧見秋蘅的樣子,忍不住地笑道:“傻丫頭!
”
不隻秋蘅和春枝高興,玉姣自己也高興。
能不高興嗎?
側夫人和貴妾,瞧着好像隻差一點,但其實這兩者之間,隔着千差萬裡。
不說别的,就說這妾生的女兒,是可以被主母随意抱走的,可是側夫人生的孩子,卻又權力養在自己的身邊。
當家的主母,或許可以磋磨一個妾室。
但……這側夫人,卻就不是當家主母,可以随意動的了。
若真想懲治側夫人,那需得請家法,還是得在主君或者是老夫人的見證下,才可以的。
玉姣也沒想到,蕭甯遠竟會送自己這樣一份大禮!
這一次,她雖吃了一些苦頭,也很是驚險,但好在……結果是好的。
玉姣開口道:“春枝,你去膳房拿一些點心。
”
說到這,玉姣微微一頓:“且打聽一下關于大夫人的事情。
”
玉姣知道,自己不能隻顧着高興,不想别的。
被擡了側夫人,可不代表高枕無憂了。
便是孟側夫人,也能被人暗算!
她在府中的根基,尚不如孟側夫人根深蒂固,更不能因為一時高興,就得意忘形,叫人捉了纰漏出來。
從前她隻是一個小小妾室。
尚且招人嫉恨,被人明裡暗裡地針對。
如今她成了側夫人,那些早就看她不順眼的人,又怎麼會坐以待斃?
尤其是薛玉容。
應該已經回過神來了!
怕是正恨不得,将她除之後快呢。
所以關于府上的消息,玉姣還是得打聽一二。
玉姣差人去打聽薛玉容。
而此時的薛玉容,雖然被禁足了,但還是聽說了府上發生的事情。
翠珠此時正小心翼翼地站在薛玉容的旁邊,生怕薛玉容将怒火,燒到她的身上。
而薛玉容,此時已經重重的,将一個茶盞,直接砸到了桌子上。
“側夫人?
她不過就是一個歌姬生的下賤胚子,她也配!
”薛玉容咬牙罵到。
茶盞砸到桌子上,和茶壺碰撞到一起,瞬間碎成兩半兒。
薛玉容撿起一片碎片,用手捏住。
殷紅的血,瞬間就從她的指縫之中滲了出來,她面容可怖,宛若索命的厲鬼。
她恨恨地說道:“薛玉姣,你好得很!
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子下,玩這麼多的花樣!
”
薛玉容恨毒了玉姣。
但她已經無法和從前一樣,對玉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了。
此時也隻能将這口悶火,憋在心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