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320章 往事
建甯帝端着酒杯,開口道:“前不久,你平叛有功,孤卻為嘉獎你,你可心中有怨?
”
此言一出。
蕭甯遠的脊背忽然間挺直了些許。
玉姣也忍不住地擡頭看去。
建甯帝神色平靜,看着好像是喝醉了後,随口問了一句。
但玉姣卻知道,君心難測。
尤其是這位建甯帝。
雖然算上這一次她隻見過建甯帝兩次,可她也知道,若建甯帝真是一個仁君,蕭甯遠就絕對不可能被打壓至此。
今日這麼問。
怕是要試探蕭甯遠。
蕭甯遠恭謹道:“臣不敢居功,若不是陛下派了沈大人前去協助,我必不能順利平叛。
”
“且臣能為陛下分憂,是臣之幸事,臣更是心中無怨。
”蕭甯遠繼續道。
建甯帝微微點頭:“你如今,到底沒了往昔的銳氣了,說話越發像是朝中的那些老滑頭了。
”
“其實孤,早已經拟了封你為忠勇侯的旨意,隻不過是想多磨練一下你的心性。
”建甯帝笑道。
說到這,建甯帝便擺擺手。
大太監李福海,當下就揚聲道:“忠勇伯昔日戍邊有功,今日又成功平叛……忠勇有加……特敕封忠勇伯為忠勇侯。
”
“侯爺,還不快快接旨?
”李福海含笑看向蕭甯遠。
蕭甯遠微微一愣,連忙起身。
“臣多謝陛下厚愛。
”蕭甯遠雙手高高舉起,接過那聖旨。
建甯帝含笑道:“好了,起來吧,以後莫要在背地裡罵孤打壓良臣了。
”
蕭甯遠當下恭謹道:“臣從未……”
蕭婉此時喜形于色。
從今天開始,她的兄長就是侯爺了。
她的身份也跟着又高了一等,如此身份,她就不信自己配不上沈寒時!
從前她兄長雖然有實權,但卻無實名,如今到是名至實歸了。
和從前自然有很大的不同。
到是玉姣,此時微微蹙眉,眼神之中有些許擔心。
建甯帝微微一頓繼續道:“不過今日之事,你還是得感謝賢妃。
”
蕭甯遠擡頭看向賢妃,玉姣也看向了賢妃。
建甯帝見衆人不解。
便繼續道:“雖然說後宮不可幹政,但也是賢妃提醒孤,切莫辱沒了忠臣良将。
”
“臣多謝賢妃娘娘。
”蕭甯遠拱手行禮。
賢妃含笑道:“我知道你不争不搶,不在乎這伯爺或者是侯爺的名号,但如今歲蘭已經有了你的骨肉。
”
“你是知曉的,我待歲蘭情同姐妹……可不能委屈了歲蘭腹中的這個孩子。
”
賢妃微微一頓,看向蕭甯遠道:“聽聞伯爵府,準備擡歲蘭為平妻了,如此也算是雙喜臨門。
”
席上的白側夫人,唇角微微揚起。
今日賢妃娘娘為她做主,這平妻的位置,更是非她莫屬了。
蕭甯遠聽到這微微一愣,當下就道:“娘娘……”
“怎麼?
有什麼不妥嗎?
”建甯帝看向蕭甯遠。
便是此時。
蕭甯遠看了玉姣一眼,繼續道:“府上是商議了平妻一事,但……”
“沒有但是。
”蕭老夫人忽然間開口。
說到這,蕭老夫人就道:“承蒙賢妃娘娘信任,将歲蘭托付到我伯爵府,隻待到良辰吉日,伯爵府便擡歲蘭為平妻。
”
蕭甯遠的神色晦澀了些許。
“好了,退下吧。
”建甯帝淡淡道。
蕭甯遠似是還想說什麼,但此時不知道思慮到了什麼,便退了回來。
薛玉容臉色蒼白地坐在席上。
今日要說誰心情最不好,那肯定是薛玉容了。
薛玉容早就知道,白歲蘭要被立為平妻。
可這府上自己立平妻,和賢妃娘娘開口立平妻,還是不同的。
薛玉容的手緊緊地抓着茶盞。
瞧着她神色如常,但是她抓着茶盞的那隻手,已經青筋爆出了。
薛玉容抓着抓着,手一抖,茶盞之中的茶水,盡數灑到了蕭甯遠的身上。
薛玉容輕呼一聲,便看向蕭甯遠開口道:“主……主君,妾不是有意的。
”
她慌亂給蕭甯遠擦拭的時候,又把盤子裡面的菜品刮了下來,湯湯水水的,灑了蕭甯遠一身。
蕭甯遠的衣服髒了。
此時微微蹙眉,并無過于苛責薛玉容的意思。
有掌事宮人過來,瞧見這一幕,便開口道:“忠勇侯,奴婢待您去更衣。
”
蕭甯遠點了點頭:“有勞了。
”
蕭甯遠在宮人的帶領下,到了一旁的偏殿。
正在宮人的伺候下更衣,便察覺到有什麼不對。
蕭甯遠停住了系腰帶的手,轉身看了過去,那宮人已經退了出去,屋中多了一個身着華服的明豔女子,赫然是賢妃娘娘。
蕭甯遠微微一愣,當下便快速系好腰上的帶子。
他看向賢妃,恭敬道:“見過娘娘,娘娘怎在此處?
”
賢妃看向蕭甯遠笑道:“怎麼?
見了我,隻想說這個?
也不知道謝謝我?
”
蕭甯遠微微蹙眉,并未說話。
賢妃笑了起來:“怎麼?
不滿我今日的安排?
不想讓歲蘭當平妻?
想讓你那個小嬌娘當平妻?
”
蕭甯遠皺眉道:“娘娘,您說笑了。
”
“歲蘭的肚子裡面有我的孩子,這平妻之位,自然是歲蘭的。
”蕭甯遠繼續道。
賢妃聽了這話,似笑非笑:“哦?
是嗎?
”
蕭甯遠道:“正是如此。
”
賢妃往前走了幾步。
蕭甯遠當下就往後退去,聲音也冷沉了下來:“娘娘!
”
“此處偏殿,并無外人,娘娘與蕭某孤身在此,若是給人瞧見了,恐怕與娘娘有礙。
”
賢妃微微一頓:“你這一口一個賢妃,聽着到是叫人不痛快……”
“我多麼希望,有人能再喊我一聲欽月。
”賢妃繼續道。
“蕭某已經更好衣了,便告辭了。
”說着蕭甯遠便往外走去。
路過賢妃身邊的時候。
賢妃看着蕭甯遠問道:“你便如此的,避我如蛇蠍嗎?
今日我為你求來侯爺的位置,你也不謝我一謝嗎?
”
蕭甯遠好似沒聽到一樣,頭也沒回,快步離開了偏殿。
剩下賢妃一個人,站在原地,看向蕭甯遠離開的背影,神色怆然。
但很快,這怆然便變成了另外一種及其平靜的神色。
此時織香進來,看向賢妃問道:“娘娘。
”
賢妃道:“可有人瞧見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