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38章 陪伴
蕭甯遠沒說錯,玉姣的确是膽子大了。
确切地說,玉姣從來就不是膽小之輩,她能設計出翠瓶那事兒,就足以說明,她不是膽小之人。
隻不過這伯爵府,處處危機暗伏,她想在這伯爵府把路走長遠,就不得不給自己披上一身膽小怕事兒、柔弱可憐的外衣。
這樣會讓敵人放松警惕。
也會讓蕭甯遠心生憐憫。
但這不是長久之計,在薛玉容和孟側夫人那,她還需要再膽小一些,給自己争取到,在她們眼皮子下變強大的時間。
但是在蕭甯遠這。
一直柔弱可憐、膽小怕事,時間長了……便是男人喜歡憐惜,也會厭倦了。
總得讓蕭甯遠知道,她這個人并非隻會膽小害怕,還有膽大妄為的時候。
當然,這所謂的膽大妄為,也得控制得剛剛好,是斷然不可以觸碰到蕭甯遠雷區的。
一個男人可以被一個女人的柔弱暫時吸引,但卻不會被這柔弱吸引一輩子。
總之,她今日便是有意,叫蕭甯遠知道,自己對他開始敞開心扉,流露出真性情來。
玉姣想是這樣想的,但看向蕭甯遠的時候卻輕聲說道:“若是主君不喜歡玉姣這般,那玉姣定收斂一下自己的性子,以後絕對不當着主君的面膽大。
”
蕭甯遠無奈地看向玉姣:“你瞧瞧你,我就是說了你一句膽子大了,又沒說膽大不好,怎麼還鬧起小脾氣了?
”
玉姣一臉真誠:“這可不是小脾氣,這是妾的真心話,主君喜歡妾是什麼樣的,妾就是什麼樣的。
”
蕭甯遠笑道:“那我希望你做自己。
”
玉姣眨了眨眼睛:“主君是說,喜歡玉姣最真實的樣子?
”
蕭甯遠聞言不自主地看向玉姣。
喜歡?
這個詞兒還是有些新鮮的。
他旋即笑了起來:“是,我喜歡玉姣最真實的樣子。
”
“那若是玉姣膽子大了,以後有冒犯到主君的時候,主君會不會責罰玉姣啊?
”玉姣問。
有說起責罰這兩個字。
蕭甯遠朗聲笑了起來。
藏冬人在屋外,可還是聽到了屋内蕭甯遠的笑聲,他整個人也跟着高興了起來,他發現主君每次來玉小娘這,心情都會變得很好。
玉小娘果真是主君的解語花!
藏冬作為主君的貼身随從,總是心疼蕭甯遠在身負重任,壓力大,往常的時候,蕭甯遠在外雷厲風行,雖然回到家的時候,會卸下幾分冷冽,多挂上幾分溫情。
可藏冬始終覺得,蕭甯遠大多數時候,瞧着是溫和的,但其實心還是冷的。
像是剛才那般開懷大笑,更是少有。
他自然希望,主君能多高興一些。
春枝端着茶水過來的時候,便瞧見藏冬在門口傻笑,她疑惑地看了一眼藏冬:“什麼事兒這麼好笑?
”
藏冬收斂起笑容,頓時一本正經地往旁邊讓了讓,并沒有回答春枝的問題。
春枝見藏冬不理自己,輕哼了一聲,便往屋内走去。
玉姣等着春枝把茶水放下了,就走過去給蕭甯遠斟茶:“主君坐下來,用些茶水吧。
”
蕭甯遠随意地坐下,擡手飲茶。
明明是最普通的茶水,可是不知道為何,今日在這攬月院喝起來,就好像格外幽香一般。
等着喝完茶。
蕭甯遠起身,他剛剛站起來,便瞧見玉姣正往這邊看來。
“主君,外面天黑了,我叫春枝給你藏冬點一盞燈籠提着。
”玉姣連忙開口。
蕭甯遠挑眉看向玉姣:“就這麼希望我走?
”
玉姣意外地看向蕭甯遠,這是什麼意思?
蕭甯遠不是要走嗎?
蕭甯遠又問:“若是你留我一句,我興許會留下來。
”
玉姣的神色窘迫:“妾自然是希望主君留下來的,隻是妾病了,怕是無法伺候主君。
”
蕭甯遠伸出手來,在玉姣的額頭上敲了一下,似有些惱怒:“在你心中,我就是非得做點什麼的人嗎?
”
說着蕭甯遠便開始脫外袍,瞧着這樣子……是要在這就寝了!
玉姣瞪大了眼睛看着蕭甯遠,這……真不走了?
蕭甯遠見玉姣不動,催促了一句:“還愣着幹什麼?
該就寝了!
”
……
玉姣最終,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床的裡側,她側過頭來,觀察着蕭甯遠,發現蕭甯遠也躺了下來。
就這樣,不知道玉姣看了多久。
蕭甯遠才提醒道:“既然病了,就早早休息。
”
玉姣恍恍惚惚:“哦”了一聲。
玉姣的病,總有五成是真的,又吃了有安神成分的藥,所以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。
剛還閉着眼睛的蕭甯遠,睜開眼睛看了玉姣一眼。
伸手幫着玉姣把被子,往上拉了拉。
他往常的時候,若無需要,是從不會在妾室的房中留夜的,如今,他倒是願意花上些許時間,來陪着玉姣。
這讓蕭甯遠覺得,如此的自己,有些陌生。
這種陌生的感覺,讓他很是不适應。
蕭甯遠正想着這些,就見旁邊的玉姣,忽然間掙紮了起來:“救……救我……”
蕭甯遠連忙看了過去,便瞧見雖然閉着眼睛,但面容驚恐,怕是陷入了夢中噩夢之中。
想來是落水一事,讓她受驚不小。
蕭甯遠擡起手來,輕拍玉姣安撫:“莫怕,我在呢。
”
“主……主君,玉姣……好……喜歡……你……”玉姣閉着眼睛,呓語着。
蕭甯遠聽完這話,唇角不自覺地揚了揚。
最終,蕭甯遠将玉姣摟在懷中,安撫着受噩夢困擾的玉姣,直到玉姣眉宇舒展開來,陷入深睡,蕭甯遠這才合眼。
一夜再無話。
玉姣第二天醒來的時候,身邊已經不見蕭甯遠的身影了。
春枝見狀就說道:“主君一早就走了。
”
說完春枝怕玉姣誤會似的,又解釋了一句:“是去忙公務了。
”
玉姣知道春枝的意思,春枝是想告訴她,蕭甯遠沒去見别的妾室。
玉姣笑着點頭,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她并不會因為蕭甯遠去見什麼人,就心中吃醋。
這人要是一動心,便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