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403章 像仇人
蕭老夫人眯着眼睛看向玉姣:“你威脅我?
”
玉姣恭順地跪在地上,給蕭老夫人行禮磕頭:“妾不敢!
”
“隻是妾剛剛舍命救下婉姑娘,老夫人如今便動妾動家法,妾怕傳出去了,有損老夫人的體面。
”玉姣繼續道。
玉姣說這話的時候,看着十分恭順。
但實則,軟中帶着釘子。
她已經想明白了。
她自從入府後,對這老夫人格外恭順,從未逾越過。
可這老夫人就是橫豎看她不順眼,她如今若是一味軟弱,改變不了什麼,根本喚不醒這位老夫人的良心。
既是無路可走。
那她便和這老夫人為敵又如何?
蕭老夫人冷着臉看着玉姣還沒說話。
蕭婉倒是冷眸看向玉姣開口道:“舍命救我?
我看你是差點害了我的命才是!
”
玉姣看着蕭婉,似乎有些詫異:“婉姑娘,我知道救你的時候,因為我們彼此掙紮,都嗆了水,但最終,難道不是我救了你,還護住了你的名聲嗎?
若非如此,姑娘怕是已經被那外男壞了名聲了!
我不求姑娘感激,隻是如今你這般說,倒是讓人寒心!
”
蕭婉黑着臉看向玉姣。
當着蕭老夫人的面,她也沒法說出自己為的就是用這名聲,嫁給沈寒時!
蕭老夫人雖然疼愛她,但對于蕭婉做的這件事,蕭老夫人其實并不知情。
蕭甯遠訓斥蕭婉的時候,她雖然護着,可是私下中,也訓斥了蕭婉。
“你少說這些沒用的,母親罰你,那是因為杏雨的死!
你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,母親以家規罰你,有何不妥?
”蕭婉盯着玉姣道。
母親說了。
表姐和二哥的事情,同這薛玉姣怕是有脫不了的關系。
如今,自己的事情,也有薛玉姣的事情!
兄長之所以那麼惱怒,更多的,是因為心疼薛玉姣入水救人!
憑什麼好人都讓她當了?
玉姣道:“若老夫人覺得杏雨的死和我有關系,那不如告官,就去大理寺!
”
“恰好沈先生在大理寺入職,又是舍弟的先生,到時候讓沈先生親自來評斷一下公道。
”玉姣繼續道。
打蛇打七寸。
一聽玉姣扯出沈寒時。
蕭婉的臉色就不太好看。
蕭老夫人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玉姣,她到底沒有真想将玉姣給打傷打死。
今日來這,無非就是小懲大戒,叫玉姣以後擺正身份,知道這府上誰說的算,也好叫她那好兒子心疼上一回。
如今玉姣的這一番話說下來。
蕭老夫人雖然不願,但也知道,若是繼續打下去。
真給傳出去了,她的确站不住腳。
這樣想着,蕭老夫人冷聲道:“今日便看在遠兒的面子上,先放過你!
”
“婉兒,我們走!
”蕭老夫人往外走去。
蕭婉跟了上去。
等着蕭老夫人的人魚貫而出,玉姣便癱坐在了地上。
春枝和秋蘅連忙跑過來,心疼地看向玉姣:“夫人,您沒事吧?
”
玉姣點了點頭:“沒事。
”
隻是,身上到底挨了兩鞭子,疼得厲害。
“去将琅兒請過來吧。
”玉姣吩咐了秋蘅出去請人,自己則是換了衣服。
沒多大一會兒,玉姣就見到了薛琅。
薛琅一身青衫,看着别樣的斯文俊秀。
薛琅見了玉姣後,就語氣關切地問道:“阿姐,忠勇侯府的人有沒有為難你?
”
玉姣有些疑惑地看向薛琅:“你今日來尋我……是聽說什麼了?
”
按說薛琅應該不知道這裡面的事情啊?
薛琅小聲道:“是沈先生,同我說起你落水的事情,我便想來看看。
”
玉姣聽了這話,心中了然。
沈寒時和徐昭不一樣,自然是不會亂傳話的。
就算真看到自己落水了,也不會特意告訴薛琅。
如今和薛琅提起這件事,應該就是想讓薛琅來看看她……至于沈寒時,他應該明白,自己跳水救人的苦心。
所以才如此關心自己落水後的情況。
玉姣點了點頭,溫聲道:“我沒什麼大礙。
”
薛琅确定玉姣的确沒什麼問題後,便離開了侯府,他還得入宮呢。
送走薛琅後。
春枝便道:“夫人為何不同公子說起在侯府的委屈?
”
玉姣無奈道:“琅兒的年紀還小,我說了,他也不見得有什麼辦法……更何況,這件事,交給永昌侯府的人去為我撐腰,不如等着主君回來。
”
……
傍晚。
“姣姣?
”蕭甯遠進屋後,就看到玉姣躺在床上。
他湊過去,伸手一摸,玉姣竟然是發起了高熱!
“來人!
今日一早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,怎麼這會兒發起了高熱?
”蕭甯遠反問。
春枝沒有說話,隻是紅了眼睛。
玉姣似乎已經燒糊塗了:“主君……主君……我沒殺人……”
“什麼殺人?
怎麼回事!
”蕭甯遠看着春枝冷聲問道。
春枝這才小聲道:“今日主君走後,秋蘅就發現杏雨自缢了,老夫人知道後,便說是夫人殺人……打了夫人兩鞭子,還……還……還用冷水潑了夫人。
”
“夫人受了驚吓,便發起高熱。
”春枝說到這,就紅了眼睛開始掉眼淚。
蕭甯遠知道事情的經過後,臉上的神色就變幻莫測了起來。
良久。
蕭甯遠便轉身離開了攬月院。
……
慈心院。
蕭老夫人正在蕭婉的服侍下飲茶。
門就被人突然推開了。
她擡頭看去,就看到了一臉肅冷的蕭甯遠。
她慢條斯理地将茶盞放下,看向蕭甯遠淡淡道:“回來了?
”
蕭甯遠冷聲道:“母親!
你為何如此對待玉姣?
”
蕭老夫人皺眉:“你這是為了一個平妻,來質問你的母親嗎?
”
“她專橫跋扈,因嫉妒謀害杏雨,杏雨是我送過去的人,難道我問也不能問嗎?
”蕭老夫人闆着臉,冷眸看向蕭甯遠。
蕭甯遠冷聲道:“母親,您罰她,當真是因為她專橫跋扈,還是因為,她是兒子所鐘愛的?
”
蕭老夫人聽了這話,臉色一冷:“你這是什麼意思?
”
蕭甯遠嘲弄一笑:“有時候,我真懷疑,自己不是您的親兒子,更像是您的仇人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