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333章 好戲
衆人看向額頭被磕紅了的春枝,都愣住了。
誰也沒想到,春枝這……竟然自帶了一個證人。
而且這個證人,還是蕭甯遠身邊的紅人,且,藏冬可不隻是侍衛這麼簡單!
他是蕭家的暗衛出身,沒有人會覺得,蕭家暗衛會說謊!
尤其是……藏冬在軍中,可不是白身。
藏冬他根本就不是府上那種一般的小厮。
如此證據,叫人根本反駁不得,隻能相信春枝是無辜的。
玉姣微微垂眸,瞧着很是傷心。
實際上……
在心中,她已經忍不住地揚起了唇角。
白側夫人不是要唱戲嗎?
真正的好戲,可不是開始就要揭露結局的,欲揚先抑,曲曲折折,才是好本子。
今日這一場戲。
便叫做,偷雞不成蝕把米!
白側夫人想栽贓她?
怕是沒那麼容易!
但……這戲,到此就為止了嗎?
還沒有呢。
前幾日請回來的角,可還沒登場呢!
人生如戲,每個人都是這戲台上的角……既然站在這戲台上了,若不唱上一段兒,豈不是辜負了這場戲?
……
玉姣撲到了春枝的旁邊,也跪了下來:“請老夫人,請主君為妾做主!
”
“妾什麼都沒做,今日卻要遭奸人如此陷害!
妾實在是心中惶恐。
”
“且此人敢如此做,不隻是要害妾,更是将老夫人和主君戲弄在其中,簡直是其心可誅!
”玉姣繼續道。
此時白側夫人不在場,染霜就算是再厲害,此時也有些撐不起場面,神色有些慌亂。
她連忙又一次跪了下來,開口道:“老夫人,主君,奴婢……奴婢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,香囊的确是在藥爐附近撿到的,還有李嬷嬷……的确……的确瞧見了春枝。
”
“怎麼?
你還覺得,是春枝換的藥?
”玉姣看向染霜反問。
染霜看了看藏冬。
藏冬雙手抱劍,神色冷漠地站在一旁。
這讓她不敢再攀咬春枝。
攀咬春枝,便是在攀咬藏冬作僞證。
就在此時,玉姣輕聲道:“妾以為,應當不是白姐姐害我。
”
染霜微微一愣,不敢相信地看向玉姣,她的心中很是不解。
這位玉側夫人,不是已經将矛頭對準了她們嗎?
而且勝券在握的樣子,怎麼忽然間為自家側夫人說起話來?
玉姣繼續道:“白側夫人腹中的孩子,尚未足月,若是為了害我,就要讓孩子早産……冒如此風險,很難說服人。
”
說到這,玉姣微微一頓:“莫不是,有人想借着這件事,對我和白姐姐行一石二鳥之計,若同時害了我們二人……卻不知道,對誰有好處了!
”
染霜聽了這話,福至心靈。
心中瞬間就明白了。
這位玉側夫人是什麼意思了!
此時她不想被玉側夫人牽着鼻子走,但自家側夫人喝了催産藥,隔壁還時不時地傳來痛苦的哀嚎聲……此時怕是自顧不暇,根本不知道這邊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故。
這件事隻能她自己做主了。
沒辦法把玉側夫人拉下泥坑,怎麼也不能讓這泥,濺到自家側夫人的身上。
如今之計……隻剩下一條。
那便是禍水東引!
也正是此時,葉靈秀小聲道:“姑母,能用此計的人……莫不是……”
葉靈秀看向了薛玉容。
薛玉容瞬間就警惕了起來,心中咒罵着,這個小賤人,之前惦記着平妻的位置還不夠,如今這是想惦記自己這個正妻的位置!
薛玉容當下就道:“染霜,你家側夫人還在九死一生,你可想好了再說話!
”
好在染霜,并無針對薛玉容的意思。
如今的薛玉容,一個無子無權的正妻,對于府上這些妾室,危害不大。
畢竟……這府上的妾室,是不允許被扶正的。
再如此情況下。
薛玉容站着這個正妻的位置,反而是安全的。
玉姣明白的道理,白側夫人和染霜當然也明白……
此時染霜便道:“奴婢忽然間想起來了!
奴婢今日碰到孟側夫人身邊的鵲兒,鵲兒躲躲閃閃的……”
“是鵲兒,一定是鵲兒換了藥,放了香囊,栽贓了春枝!
”
“奴婢真蠢,竟然被蒙騙了過去,因此誤會了春枝……還請春枝妹妹恕罪。
”染霜繼續道。
孟側夫人微微一愣。
這話說的是鵲兒。
但分明就是,在說她!
她也沒想到,這髒水最終會到自己的身上。
她不似玉姣一樣,就算是惱極了,說話大多也是柔聲細語的。
此時她冷笑嚷了一句:“賤婢!
還不閉嘴!
你陷害人不成,如今竟然想把這髒水潑到我的身上嗎?
”
說到這,孟側夫人就看向蕭甯遠道:“主君,這分明就是染霜栽贓!
這件事無憑無據,怎能說是我做的?
”
“請主君信我!
”孟側夫人直視着蕭甯遠,揚聲說道。
蕭甯遠信孟側夫人嗎?
自然是不信的。
畢竟,這孟側夫人可是有前科的。
他冷聲道:“來人,去葳蕤院搜一搜,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。
”
藏冬領命。
“等等,換個人去!
”孟側夫人當下道,雖然不知道為何,昔日這個不近人情,連她面子都不給的藏冬,怎麼就和春枝攪合到了一起去。
但這件事,她不能讓藏冬去。
藏冬定住腳步。
蕭甯遠便道:“那就有勞母親身邊的周嬷嬷吧。
”
周嬷嬷領人離開此處。
旁邊的屋子裡面,白側夫人還在生産。
她腹中的孩子,并不是真的早産,而是早已足月,不可能如早産一樣生得很快……更何況,這個孩子,也不是真正的瓜熟蒂落,到底是用了催産藥。
又是投胎。
聽這聲音,怕是得好一陣折騰呢。
蕭甯遠走到玉姣的跟前,将玉姣拉起,輕聲道:“姣姣,莫怕,今日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。
”
說到這,蕭甯遠就吩咐了人:“拿凳子過來。
”
至此,玉姣坐了下來,等着下一幕戲的開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