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5章 春色暗生
玉姣惶恐地說了一句:“主……主君。
”
蕭甯遠把自己趕走了,難道不該在琴瑟院喊薛玉容回來嗎?
怎麼出現在這?
蕭甯遠一把将玉姣從自己的懷中推了出去,冷聲說道:“記着,下雨的時候,離樹遠一些。
”
玉姣點頭:“多謝主君提醒。
”
蕭甯遠擡腿就要往前走去,可一道閃電在夜空之中炸開,全身濕透的玉姣,就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他的視野範圍裡。
她的眉眼之中,帶着幾分清麗的豔色,很少能有人能把清麗和嬌豔兩種氣質,融合在一起,但玉姣做到了。
她似乎很怕打雷,這會兒忍不住地縮了縮脖子,活像一隻淋了雨的鹌鹑。
可笑又可憐的。
蕭甯遠走了兩步,聲音才傳到玉姣的耳中。
“跟上。
”
玉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:“啊?
”
“還要我再說一次嗎?
”蕭甯遠冷聲道。
玉姣連忙邁着小碎步,跟在了蕭甯遠的身後,蕭甯遠在前方打着傘,玉姣則是淋着雨……
就這樣,直跟到了蕭甯遠的書房。
蕭甯遠進了書房,才轉過身來,看了一眼站在房檐下的玉姣:“怎麼?
要站在門口,給我當門神嗎?
還不進來?
”
玉姣怯怯地說了一句:“妾身上都是水……怕髒了主君的地方。
”
蕭甯遠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:“你早就把我的地方髒了。
”
玉姣的臉色一紅,裝作聽不懂的樣子,但人還是邁了進來。
蕭甯遠對外吩咐了一句:“藏冬,叫人準備熱水。
”
藏冬應聲:“是。
”
玉姣局促地站在屋内,全身都在滴水,她覺得自己此時,就是一個活脫脫的水鬼。
此時蕭甯遠點燃了燭火,把目光落在了玉姣的身上。
薛玉容為了讓玉姣誘惑蕭甯遠,今日給她穿了一身格外輕薄的、粉紅色的紗衣,被雨這麼一淋……衣服已經徹底透了。
看着我見猶憐、春色暗生。
“主上,熱水到了。
”藏冬開口道。
蕭甯遠随手扯下一件長袍,扔在玉姣的身上,把玉姣蓋住。
玉姣正要掙紮。
蕭甯遠冷笑一聲:“怎麼,想叫别人看到你現在這般模樣?
”
玉姣當下不敢輕舉妄動。
藏冬進門、出門的聲音以此傳來,然後就是蕭甯遠脫衣、入水的聲音。
蕭甯遠看了一眼還在那當鹌鹑的玉姣,吩咐了一句:“過來,幫我沐浴。
”
玉姣這才扯開衣服,看向蕭甯遠。
蕭甯遠的半個身體,從浴桶之中漏了出來,玉姣瞧見了,臉色一燙,然後鼓起勇氣,湊了過去,拿起帕子幫着蕭甯遠擦拭身體。
蕭甯遠的手一動,徑自把玉姣拉入了自己的浴桶之中。
玉姣全身僵硬,蕭甯遠的炙熱的呼吸,已經落了下來……
她徹底愣住了。
蕭甯遠不是說……自己不喜歡被算計嗎?
那現在……這算什麼情況?
……
蕭甯遠一邊穿衣服,一邊瞥了一眼癱軟在浴桶裡面的玉姣,問了一句:“哪個秦樓楚館出來的?
”
薛玉容為了這遭事,還真是煞費苦心,找了這麼個勾人的丫頭過來。
玉姣聽了這話,又一次被羞辱到,她忍不住地說道:“妾身不是秦樓楚館出來的!
妾身和大夫人一樣,都是永昌侯的女兒。
”
蕭甯遠錯愕了一下,有些意外地看向玉姣:“你是永昌侯的女兒?
”
玉姣微微垂眸:“庶女。
”
女兒和女兒,還是不同的。
蕭甯遠皺眉,這永昌侯是不是太胡來了?
竟然把庶女,送到他的府上當通房!
哦,這通房的名頭,還是他今天看在薛玉容的面子上,随便打發的。
永昌侯怎麼想的?
這庶女,雖然占了個庶字,可還有一個“女”字!
永昌候是老糊塗了,還是另有打算?
他這嫡妻不能生,所以永昌候又巴巴地送上來一個女兒,想給他生孩子,目的是……加固聯姻,好能徹底把伯爵府和永昌候府綁在一起?
想到這,蕭甯遠的眸色冷了冷。
玉姣在水中,悄悄地打量着蕭甯遠,見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,神色微沉。
一時間,她也跟着忐忑起來。
難道是自己這身份……有什麼問題?
蕭甯遠又把目光落在玉姣的身上,他很難把眼前這清麗嬌豔的小女娘,和永昌侯那張老謀深算的臉,想到一處去……這模樣,還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,是永昌候的女兒。
蕭甯遠開口了:“永昌候府的姑娘,給我做通房,委屈了。
”
玉姣連忙說道:“不委屈。
”
玉姣還在水中,人沒起來,又因為怕羞,隻漏出一節雪白的肩膀,烏黑的發散落在一片雪白上,又延伸到水中。
不禁讓蕭甯遠的眸色都深了深。
他的聲音黯啞,帶着幾分戲谑:“不委屈嗎?
”
玉姣輕咬紅唇,低聲道:“本來是委屈的。
”
玉姣微微一頓,擡起頭來,就用崇拜的眼神看向了蕭甯遠:“那是從前不知道爺的英姿,如今……妾隻覺得,給爺當通房,那是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。
”
蕭甯遠輕笑一聲,心中愉悅:“沒想到,你倒是生了一張巧嘴。
”
蕭甯遠微微一頓,繼續說道:“不過我可不敢叫你當我的通房。
”
玉姣的心一提……
蕭甯遠這是什麼意思?
睡也睡了,幹抹淨了,現在連通房都不叫自己當了?
那她……她現在算什麼?
若是沒在這忠勇候府,讨一個安身立命的名分,她回到甯遠侯府,那便是更沒用的棄子,甚至還會連累小娘和弟弟被人恥笑,更加擡不起頭來。
眼見着玉姣的眼尾紅了紅,像是就要落淚出來。
蕭甯遠這才開口道:“擡妾吧。
”
玉姣微微一愣,瞬間歡喜地看向了蕭甯遠:“主君是說……擡妾?
”
蕭甯遠見玉姣那喜形于色的樣子,輕嗤了一聲,末了的時候又唇角微微揚起:“怎麼?
不願意?
”
玉姣連忙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:“願意!
願意的!
多謝主君擡愛。
”
說着玉姣歡喜的淚水就落了下來,這面上歡喜,眼中帶淚的模樣,瞧着倒是更惹人憐愛了。
蕭甯遠的大拇指和食指,摁在一起輕微的摩挲了一下,這才繼續道:“行了,水都冷了吧?
出來再謝也不遲。
”
玉姣看着眼前的蕭甯遠,遲疑了一下。
蕭甯遠的眉毛一挑:“怎麼?
怕我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