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325章 新歲
徐昭不敢将目光落在玉姣的身上,而是看向蕭甯遠。
他道:“蕭兄,這是在吃餃子呢?
”
玉姣問了一句:“徐世子要吃嗎?
”
徐昭連忙說道:“要吃要吃!
”
玉姣笑了笑,便又起身去捏了幾個餃子。
鐵鍋之中,還燒沸水。
玉姣便站在水汽氤氲之中,輕輕攏起袖子,動作麻利地包餃子。
仿若仙女入凡塵,叫人不忍挪開目光。
“玉姣……姐姐?
”沈葭的聲音,從旁邊傳來。
玉姣有些意外地擡頭看去,隻見沈葭和沈寒時兄妹二人,此時正從不遠處往這邊走來,沈葭瞧見了玉姣,顯得十分欣喜,腳步忍不住地快了幾分。
剩下沈寒時一人,步履不緩不慢地走在後方,顯得格外不染塵埃,風清月朗。
“沈……沈葭葭……”徐昭看到沈葭的時候,忍不住地結巴了起來。
天地良心,他真不是故意的。
開始的是為了逗弄這姑娘,可後來不知道為何,一見這姑娘他就忍不住結巴,尤其是想到她的兄長是沈先生,他就更緊張了。
沈葭看也沒看徐昭的,就走到了沈家的旁邊,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玉姣:“玉姣……姐姐。
”
接着,沈葭才給蕭甯遠行禮:“侯爺。
”
等目光落在徐昭身上的時候,她直接挪開了目光。
玉姣瞧見沈葭這樣,忍不住地笑了一下,這姑娘看着怯弱,但好像……也不是一點脾氣也沒有的。
沈寒時到跟前的時候。
玉姣煮好了一些餃子,放到了徐昭的碗中。
玉姣客氣地說了一句:“沈先生,沈姑娘,不如坐下來一起吃一些?
”
玉姣本就這麼一客氣。
不曾想,沈葭就歡喜地說道:“好……好呀!
”
沈葭忽然想起,自己是和兄長一起來的,于是就看向沈寒時。
沈寒時含笑對着蕭甯遠和徐昭說了一句:“叨擾了。
”
不等蕭甯遠開口,徐昭連忙拍馬屁:“不叨擾,先生,您坐!
”
說着徐昭就主動給沈寒時搬了個凳子,還用袖子給沈寒時擦了擦凳子上不存在的灰塵。
論身份,徐昭是天不怕地不怕,奈何他爹敬重沈寒時。
所以他隻能讨好一些。
沈寒時微微颔首,便坐了下來。
倒是沈葭,此時幫着玉姣一起包餃子。
兩個姑娘家,站在一處,一個天香國色,嬌媚不可方物,一個早春小荷,青嫩水靈。
這樣湊在一處。
讓不少人往這邊看來。
有人的目光太過分了,徐昭就黑着臉說道:“看什麼看!
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下去!
”
蕭甯遠和沈寒時同時将目光落在徐昭的身上。
徐昭這才意識到,自己這話說得好似……有些過于明顯了。
他是絕對不能讓蕭甯遠察覺到自己心意的。
這樣想着,徐昭就道:“我的意思是,沈姑娘膽小,剛才那些人的目光太放肆了,容易吓到沈姑娘。
”
沈葭聞言,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,便繼續包餃子。
……
等着餃子都煮好。
蕭甯遠就看向玉姣:“姣姣,過來。
”
但蕭甯遠的身邊,一邊是沈寒時,一邊是徐昭,到沒玉姣的地方了。
好在徐昭很是識趣,當下就起身将地方讓了過來,至于她自己,則是往沈葭的旁邊湊了湊。
沈寒時瞧見這一幕,眉頭一挑,心中很是不悅。
他冷冰冰地說道:“徐公子,鎮國公命我抽查你的課業,不知道你完成得如何了?
我兩日前,讓你誦讀的文章,你現在可否誦讀一下?
”
徐昭:“……”
不是,沈寒時他是不是有病啊?
當先生就了不起嗎?
當先生就可以為所欲為嗎?
今天可是除夕夜!
沈寒時非得這樣嗎?
玉姣見徐昭一臉為難的神色,便輕聲道:“沈先生,如此良辰佳節,我們能聚在一處也是緣分使然,莫要為難徐昭了。
”
徐昭幫過她很多次。
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,玉姣也想幫幫徐昭。
“玉側夫人說的有道理,我們不如一起暢飲!
”徐昭說着,就對着身後的小厮吩咐了起來。
“去拿酒來!
”
等着酒上來了,玉姣便起身給衆人斟酒。
“主君。
”玉姣輕輕地喚了蕭甯遠一聲。
蕭甯遠看向玉姣,眼中帶笑。
接着,玉姣又給旁邊的徐昭斟酒。
然後是沈葭,最後便是沈寒時。
玉姣給沈寒時斟酒的時候,沈寒時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清亮的酒水上,酒水分明倒在了杯中,又仿若……倒入的不是杯中。
蕭甯遠先舉杯:“衆位,請。
”
如此佳節,衆人湊在一處,一杯酒下肚,倒是都放開了不少,少了幾分拘束,多了幾分輕松。
尤其是徐昭。
一杯美人酒,喝得他有些上頭,這會兒他起身給大家倒酒,嘴上嚷嚷着:“喝!
喝他個一醉解千愁!
”
“喝他個但願長醉不複醒!
”
徐昭的叫叫嚷嚷,反倒是将衆人的千百種思緒,隐在其中。
蕭甯遠舉杯,再舉杯。
沈寒時便一杯又一杯的和蕭甯遠對飲。
一人是為了身不由己,一人是為了求而不得。
等着打更的聲音響起。
玉姣看向已有醉态的衆人開口說了一句:“新歲快樂,祝諸君萬事遂意,心想事成。
”
蕭甯遠将目光落在玉姣的身上。
玉姣也飲了酒,此時雙臉陀紅,好似盛開的桃花。
她說這話的時候,人也搖搖晃晃的,眼神也有些許的迷離。
“新歲快樂。
”
“新歲安康。
”
“新歲大吉祥。
”衆人彼此說着吉利話。
玉姣整個人已經堅持不住了,直接伏在了桌子上。
剛才還醉酒的蕭甯遠,瞧見這一幕,便起身看向衆人:“衆位,蕭某便先行告辭了。
”
說着蕭甯遠便一把将玉姣打橫抱起,從此處離開。
徐昭見玉姣走了,也沒什麼心情在這喝酒了,當下就道:“那先生,我也走了。
”
“等等。
”剛才也有些醉态的沈寒時,目光倏然清冷起來,看向徐昭。
徐昭有些茫然:“啊?
”
“誦書吧,什麼時候誦會,什麼時候再回去。
”沈寒時淡淡道。
徐昭聽了這話,瞪大了眼睛。
這沈寒時,要不是真有病,要不就是别有原因。
這樣想着,徐昭就将目光落在沈葭的身上,黑着臉說道:“沈姑娘,我雖然得罪過你,但咱們也不是什麼大仇大怨的,你也沒必要讓你的兄長這般報複我吧?
”
若是往常,徐昭肯定不敢當着沈寒時的面這樣說話。
但今天,誰讓酒壯慫人膽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