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67章 齊聚
這位蕭老夫人,如今年紀約莫四十多些,不足五十,其實年歲不大。
隻是早些年,便守了寡,長子承了爵位,成了這伯爵府的主君,蕭甯遠成親後,她便從當年的蕭夫人,變成了蕭老夫人。
她和那些保養得體的高門夫人不太一樣,此時鬓角已經全白了,隻不過她的形容舉止之間,仿若還帶着一種,尋常後宅女子沒有的氣質。
叫人覺得……格外的嚴苛。
蕭老夫人的目光,從衆人的身上掃過,最終停在玉姣的身上。
叫玉姣的心頭一緊。
就怕蕭老夫人對自己的第一印象不太好。
玉姣恭敬地行禮:“見過蕭老夫人。
”
蕭老夫人的聲音的聲音之中,也帶着威嚴:“你便是玉小娘?
”
玉姣連忙道:“是。
”
蕭老夫人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挑剔。
玉姣能明顯感覺到,蕭老夫人對自己的不滿。
玉姣抿唇,低頭,讓自己瞧着更人畜無害。
此時蕭老夫人還沒有發話,倒是蕭老夫人身邊跟着的那位年輕姑娘,似乎想開口,蕭老夫人伸手拍了拍那姑娘的手,示意她稍安勿躁。
蕭老夫人盯着玉姣淡淡的問道:“我聽聞甯遠最近寵了你一段時間。
”
玉姣也沒想到蕭老夫人會問出這個問題。
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蕭老夫人似乎也不想聽她的回答,而是用微微冷下來的聲音說道:“你切莫用狐媚手段勾着甯遠,不然便是你東苑的姐妹們能容你,我也不能容你。
”
玉姣對付東苑那些女人,甚至于蕭甯遠,都有屬于自己的一套方法,可是如今面對這個第一次見面,就對自己印象很差的蕭老夫人,玉姣就有些手足無措。
她想說話,可是又怕自己多說多錯,不知道哪句話,再惹這位老夫人不快。
畢竟據說這位老夫人,性格很是古怪。
就在玉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。
蕭甯遠緩步走了過來。
玉姣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,悄悄擡起頭來,看了過去。
蕭甯遠一改往日的着裝,穿了一身素青色的衣服,比往日的紫衣黑衣,少了幾分威嚴尊貴,多了幾分從容和氣。
墨緞一樣的頭發,用墨玉發冠挽着,他似乎剛剛沐浴過,發上仿若還帶着幾分氤氲的水汽,被秋風這麼一吹,氤氲的水汽,仿若又變成了冷氣。
玉姣忍不住地想着,蕭甯遠剛洗完頭,就出來吹冷風,不怕以後得頭疾嗎?
便是此時。
一道歡喜的聲音傳來:“表哥!
”
玉姣擡頭看去,說話的人,是剛才攙着蕭老夫人胳膊的那年輕姑娘。
此人可不是什麼丫鬟!
她身上穿着一身水藍色廣袖長裙,衣擺上繡着華羽孔雀,披在身上的墨發,被分開,一部分從兩側肩頭垂落在身前,沿着身體的曲線,蜿蜒而下,剩下一部分則是落在身後,剛好及腰的長度。
這是一個明眸皓齒,長相異常明媚的姑娘。
聽此人的稱呼,玉姣便猜測出來,這應該就是蕭老夫人娘家的姑娘,也就是蕭甯遠的表妹葉靈秀。
蕭甯遠瞧見葉靈秀,隻是微微颔首,并未過多關注。
玉姣注意到,反倒是這位葉姑娘,眼睛一直定在蕭甯遠的身上。
葉靈秀又問了一句:“表哥,我不請自來,沒給你添麻煩吧?
”
蕭甯遠看了一眼葉靈秀身邊的蕭老夫人,聲音和氣地說道:“你能常來陪陪母親,我應該謝你才是,又怎會覺得麻煩?
”
葉靈秀聽了這話,仿若得到某種鼓舞一樣,當下就欣喜了起來:“那我一定會常來伯爵府陪姑母的!
”
正說着話。
薛玉容和季小娘一起過來了。
瞧着季小娘那一臉不爽的神色,應該是在路上不小心碰到了,又不得不一起走。
薛玉容今日穿得格外端莊,一身正紅色緞面薄襖子,配紅色馬面繡牡丹裙。
端莊之中,又多了幾分雍容。
除了東苑這些人,西苑的蕭甯軒,也早就到了,玉姣剛才見過。
此時蕭甯軒的目光,正若有若無地落在玉姣的身上,這種被人暗中打量觀察的感覺,讓玉姣很是不舒服,若不是不想表現出異常來,玉姣定然會躲開。
隻不過此時,蕭甯遠和薛玉容都在這,其他人不動,她也隻能硬着頭皮,低調地站在一旁。
北院住着的是蕭府的庶子蕭甯謹,是位深居簡出的人物,如今并未出現在家宴上,據說是不來了。
看樣子……應該是刻意避開的。
最後就隻剩下南苑之中的那位蕭小姐了。
蕭老夫人一共生了兩個女兒,大女兒已經出嫁了,這位小女兒,如今已經及笄一年了,但因為蕭老夫人舍不得,所以并未議親,一直和蕭老夫人在南苑居住。
此時薛玉容關切地問了一句:“婉婉呢,怎麼沒過來?
”
蕭老夫人提起自己的女兒薛婉,忍不住地皺了皺眉。
“婉婉身體不适,便沒過來。
”蕭老夫人随口道。
薛玉容有些緊張:“身體不适?
可找郎中看過了?
”
蕭老夫人瞥了薛玉容一眼,淡淡地開口:“自然瞧過。
”
薛玉容還想再問:“那……”
蕭老夫人就打斷了薛玉容的話,開口道:“能來的人,既然都齊了,那大家便落座吧。
”
就在大家正要落座的時候。
孟側夫人進了這南苑待客的花廳。
孟側夫人一出場,衆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孟側夫人的身上。
孟側夫人穿了一身垂雲錦的衣裳,恰到好處的,把孕肚凸顯出來,她什麼話都不用說,便往這一站,就直接刺到了薛玉容的眼,剜了薛玉容的心。
孟側夫人給蕭老夫人行禮。
蕭老夫人點了點頭,開口道:“既有了身子,以後就不用這般多禮了。
”
孟側夫人連忙道:“多謝老夫人寬仁。
”
薛玉容看向孟側夫人問道:“前幾日,你不是說你動了胎氣,恐有小産之相,不宜多活動,今日怎麼就出來了?
”
此言一出,衆人都看向了孟側夫人。
孟側夫人的臉,瞬間就難看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