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538章 落腳
李氏看着薛玉容,有些心疼。
女兒是不争氣,但到底是她生的。
這當母親的,總歸比當父親的,對孩子們用心多些。
所以李氏忍不住地質問道:“薛昌!
你怎麼能如此對待容兒!
”
永昌侯擡眸看向李氏,冷聲問道:“誰允許她進來了?
”
一聲令下,兩個仆從,就來推搡李氏離開。
薛玉容也知道,此時再跪求永昌侯也沒用……回到了這侯府,上頭有柳氏壓着,也沒什麼好日子。
于是,便跟着李氏離開。
永昌侯送走了兩個人後,看着被關上的府門,氣到直哆嗦。
薛琅就在此時,恰到好處地走了出來,看着永昌侯說道:“父親,我知道是姐姐們不争氣,放父親失望寒心了。
”
說到這,薛琅微微一頓:“不過您别怕,您還有兒子呢。
”
“待到春闱,兒子定能一舉高中,揚我永昌門楣!
也好讓父親在同僚之中,好好揚眉吐氣一場!
”薛琅堅定地說道。
永昌侯回過神來,看向薛琅,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欣慰。
之前薛琅當上世子,他有被薛玉姣脅迫的嫌疑。
所以對這個兒子,有些不冷不熱的。
但如今……他侯府的指望都在薛琅的身上了啊!
而薛琅,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,也着實叫他寬慰不少。
他當下就決定,從今以後,他定要好好培養薛琅!
“不過話說回來了,你阿姐被休這件事,為父還是得去找蕭侯說說情……”永昌侯繼續道。
薛琅:“……”
永昌侯說薛玉容沒出息!
要他說,這個當父親的,才是真正的沒出息沒骨氣!
薛琅無奈地勸道:“父親!
上杆子不是買賣,你這樣送上門去也沒用,蕭侯總不能,再把人玉容姐姐迎回去……”
“玉容是不行……那不還是有玉嫦嗎?
”永昌侯似乎想到了什麼,忍不住地說道。
薛琅被噎了一下!
他這個父親,腦子是有坑嗎?
薛琅現在都要懷疑,自己不是永昌侯生的了!
他真的很難想象,自己會有這樣一位父親!
不過阿姐好不容易,讓兩府割席。
他絕對不能給這位好父親機會!
讓他重新拉近兩府的關系!
……
玉姣一路南行。
但南行的速度,比不上天氣變冷的速度。
就算是在馬車之中燃了炭火,玉姣的手腳,還是時常被凍到發涼。
尤其是。
玉姣總覺得,腰酸得厲害,小腹時常墜痛。
不隻玉姣。
還有春枝和秋蘅兩個人,換着趕車,更是吃了不少辛苦。
兩個人的手上,或多或少都有了些許的凍瘡。
就這樣,三個人頂着風雪行了半個月……到潤州的時候,便走不動了。
潤州,毗鄰揚州。
是個好地方。
若是煙花三月過來,那必定有煙花三月,霧雨蒙蒙的美景。
但這寒冬臘月的過來,倒顯得比汴京,還要陰冷幾分。
玉姣先是尋了客棧落腳,稍作休息後,便同春枝和秋蘅一起,去尋了賣房的牙人。
說清楚了自己的需求。
要鬧中取靜的地方。
之所以沒直接選偏遠所在,而是偏遠的地方,對于她們三個女子,危險系數略高。
便是出門采買,都容易引人注意。
鬧中取靜,人來人往,便也不會有太多人,格外關注他們了。
院子不需要大,但得有個院子。
玉姣住進來後,不可能經常出門,總得需要個放風透氣的地方。
屋舍牢固,可以遮風擋雨。
最終,玉姣用了兩千兩銀子,置下了一處地段……各方面都不錯的宅子。
比市場價略高了一些。
但玉姣等不及,需要個落腳的地方了,便做主拿了下來。
如此一來,玉姣這宅子,就用掉了玉姣身上大半的錢财。
但,總歸是安頓了下來。
玉姣和牙人簽訂契約,過了房契……用的名字,自然是假的,單是假名字,自然不可能順利的過契。
她這戶籍文書,是真的。
在汴京城中,掌管忠勇侯府的時候,玉姣買過下人,也發賣過下人。
少不了要和戶政司打交道。
以她當初的身份,随意幾句話……便可以混入三個假名字,隻說籍貫丢了,尋不到,那戶政司的屬官,便為她辦妥了這件事。
玉姣之所以沒讓薛琅去辦。
是因為薛琅去辦這件事,目的性太強了。
若東窗事發,永昌侯府少不了受牽累。
至于她自己去辦?
她相信,蕭甯遠日理萬機的,可沒時間去核對,忠勇侯府上上下下,算上别院田莊裡面的,幾百号人口的名字,以及來處,是否對應。
玉姣的新名字,叫柳四娘。
用了母姓。
至于春枝和秋蘅,也有了新的丁籍,一個是柳春兒,一個叫做柳秋兒。
玉姣辦好一切手續後。
牙人親自将她們送到了宅子裡面。
“娘子,等你夫君回來,定會十分滿意你選的這宅子的!
”牙人笑眯眯地說道。
玉姣買宅子的時候,說是夫君去經商,先讓自己來買宅子,用不了幾日夫君就會過來了。
免得讓牙人發現,她們這沒有男人。
這外鄉客,初到一地,人生地不熟的,總歸得小心一些,免得不知道什麼就着了道,讓人謀算了去。
送走牙人。
春枝關上門,玉姣長松了一口氣。
總算是……有家了。
屬于她自己的家!
院子不大,但是布景很好,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錦鯉池,聽說之前一位商人,為外室購置的,如今将那外室接回家中了,這才賣了此處宅子。
玉姣走向正屋,開口安置。
左右各一間屋子,春枝和秋蘅兩個人更想睡在一起,于是就用了左邊的屋子,至于右邊的,玉姣計劃收拾一下,當做書房。
剛說完,不等着玉姣往屋子裡面走去。
玉姣就覺得,小腹一陣抽痛。
這讓她忍不住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。
春枝瞧見這一幕吓了一跳,連忙沖上去,攙扶住了玉姣,緊張地問道:“夫人!
您怎麼了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