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！”
伴随一聲悶響，細如發絲的劍氣，從大長老肩頭擦過，留下一道細微傷痕。
傷痕雖淺，卻有驚人劍氣爆發，沿着傷口瘋狂沖擊她體内經脈。
劍氣沖擊下，立時血箭飙飛，殷紅鮮血很快便染紅了大長老肩頭衣袖。
感受着肩頭傳來的痛感，目光快速從澹台清受傷的肩膀處掃過。
再看自己肩頭傷勢，大長老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。
如何不知，對方此舉，分明有意為之，是在為自己傷到澹台清肩膀而報仇。
“好，很好！不愧是悟到道之真意的劍者，早就聽聞，修仙者若能專精一項，達到悟道地步，對修行者實力提升極大。”
“先前本座還頗有些不以為然，今日交手，算是領教到了。”
“這道之真意，竟能讓你以分神期修為境界，越境與我等合體期坐鎮。”
“不簡單！當真是不簡單！”
聲音響起，大長老連連出聲贊歎。
道之真意，以往在修仙界中，也有隻言片語的傳聞。
但卻從未被修士太過放在心上，畢竟……悟道這種事，太過玄虛。
絕大多數的修士，光是收集平日基本修煉的資源，就已經耗盡絕大部分的精力。
悟道……哪怕不缺修煉資源的大宗門子弟，也根本不敢想象。
畢竟借助各種修煉資源，納元提升修為，境界、實力，變化肉眼可見。
可道……卻是說不清道不明，純粹的意境感悟。
但自從古神遺墟開啟之後，厲九淵複生，以絕對實力，碾壓無數同境界修士。
十萬礦山，魔神玄天君意識降臨後，更是輕而易舉，便以摧枯拉朽之勢，擊潰修仙聖地各方勢力萬千修士、數十名渡劫期巨擘聯手。
接連出現的變故，才讓越來越多修士重新關注到‘道’的存在。
原來……道之真意，對修行者的實力提升，竟如此恐怖驚人。
隻是知道歸知道，也有不少修士想方設法查找有關‘道之真意’的信息。
可除了厲九淵、魔神玄天君，修仙界中，卻從未有其他修士，能真正領悟這所謂的‘道之真意’。
沒有想到，今日卻在東海劍聖柳華這裡窺見一二。
回想着記憶中，有關‘道之真意’的信息，大長老也不禁暗自咋舌。
随後，話鋒一轉，
“可惜……道之真意再強，終究還是受修為境界影響。”
“你若能突破到合體期，本座今日或許還真拿你無可奈何。”
“但今日，你的修為注定你唯有飲恨解決。”
說話間，大長老眸中殺機暴漲。
話語甫落，猛然松開手中歲月如梭。
下一刻，飛劍騰空而起，迎風見漲。
劍身暴漲同時，劍體之上，日晷指針以肉眼可見速度一點點撥動起來。
原本指向第十個字的指針，很快便越過第十一個字，停留在最後一字之上。
日晷指針旋轉，劍身十二個蒼勁字體，也在此刻完全被黑色魔氣染黑。
字上再不見半點血紅，有的隻是缭繞魔氣。
飛劍懸空，威勢驚人，更被魔氣完全籠罩。
沒等出招，歲月如梭飛劍就已經給人一種攝魂奪魄之感。
“不好！柳郎小心，歲月如梭之上的封印徹底被解開，已經成為一口無上魔兵。”
将歲月如梭的變化看在眼裡，澹台清忙出聲提醒。
提醒同時，體内功體運轉，周身氣流波動，明顯有意上前援手。
可不等她有所動作，立時便有兩道無形氣機，将她牢牢鎖定。
正是大長老身後，那兩名合體期初期修士。
盡管不願跟澹台清對上，可若澹台清插手占據，兩人自然也是要出些氣力。
最起碼……也要将澹台清拖住才行。
“無上魔兵麼……沒想到，玄女樓的鎮樓之劍，鎮宗至寶，竟是一口魔兵。
也難怪這大長老會魔根深種，變成如今這般模樣。”
“看樣子，應是跟她擅自動用此劍有關才對。”
東海劍聖柳華不慌不忙，口中聲音響起，似低語，也好似在詢問。
聞聲，澹台清默默點頭，算是給出自己的答案。
“不過，法寶、靈寶也好，魔兵、鬼器也罷，終究外物而已。”
“身為修仙界修士，尤其還是劍修，居然被外物影響自己的心性、理智。”
“如此脆弱的意志，妄稱劍修，更是對劍道的侮辱！”
話鋒一轉，柳華繼續出聲說着道。
而這一次出聲，他周身劍意更濃，眸中眼神也變得愈發漠然。
瞳孔深處，更有驚人殺機悄然暴漲。
對劍道，柳華可以毫不誇張，絕對是無比虔誠。
劍道于他而言，就如‘佛’對佛宗弟子一般無二。
大長老這種劍修，在他眼裡，完全是在侮辱劍道。
而這……正是他最為痛恨的一點。
相比之下，因為大長老的緣故，将整個玄女樓弄成如今這般模樣，反倒是小事。
生老病死，在他眼裡本就是世間常态。
唯有劍道，至高無上，不容玷污！
“好一個對劍道的侮辱，你以為你算什麼？”
“旁人稱你一聲東海劍聖，真當自己成仙成聖不成！”
“能保住性命活下來，再來對本座指手畫腳，評頭論足吧！”
大長老陰沉着臉，殺機在這一刻，同樣是不斷暴漲。
跟柳華這番話無關，而是因為柳華的表現。
分神期初期的柳華，施展劍招法術，就已經能讓自己感受到威脅。
不敢想象，今日若是讓其活着離開，來日柳華修為更進一步，踏入合體期境界，實力該強大到何等地步。
決不能讓此人活着離開！
眸光一閃，大長老眼神變得無比堅決，手上十指交錯，法訣也在以極快速度不停變幻。
“乍暖還寒·傲雪淩霜春不回！”
口中聲音響起，一冷一熱，兩股氣流同時從大長老指尖迸發。
熱流席卷，驅散先前強招帶來的寒意。
冷氣吹過，卻帶來更為冰冷刺骨的霜寒之氣。
寒氣所到之處，大地堅冰凝結。
天空中，更有鵝毛般的大雪撲簌簌飄落。
眨眼一瞬的功夫，衆人所在山峰，被冰雪徹底覆蓋，竟成一座蘊含徹骨寒氣的冰山、雪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