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5章
姜清根本沒給墨子淵反應的時間,一把抓上他的手就拖着他往西苑跑。
墨子淵整個腦子都亂的像麻花一樣。
沈慕念死而複生已經讓他夠震驚了。
現在早就被赫連家趕走的蘇清也出現在這裡。
這一切都是巧合嗎?
不,蘇清是赫連倩倩最喜歡的貼身傭人。
她不止聰明還很會來事,做事有分寸,把人伺候的也很好。
在赫連家,女傭主管的位置早就内定了蘇清。
就算沈慕念不在了,蘇清也不該那麼輕易的被趕出去。
當初他知道蘇清被趕出赫連家的時候就覺得不可思議,現在想來……
這一切都是沈慕念的盤算,可她是怎麼做到的……
怎麼做到自己都生死未蔔,不知道前路在哪兒還替蘇清鋪路的。
除非……
墨子淵還沒有來得及細想,就被蘇清拉到了西苑的一間廂房門口。
“落落姐。
”姜清敲了敲門。
門開,溫卿落走了出來。
“裡面是柒玉絮,她現在瀕臨死亡,等顧南音給她洗完澡,你跟我一起,救活她。
”
“誰?
”墨子淵的腦容量不夠用了:“柒玉絮?
她怎麼了?
”
“我沒時間給你解釋這麼多,還請墨先生盡力而為。
”溫卿落道。
墨子淵好看的桃花眼眯起來,細細打量着眼前女孩:“溫總這是求人的态度嗎?
你把我關在那個破院子裡不見天日,我為什麼要幫你救人。
”
“我們之間就不要演這麼許多了吧?
我為什麼關你你自己清楚,救她,條件随便你提。
”溫卿落擲地有聲道。
墨子淵揚唇笑笑:“我沒什麼條件,我就問一句,隻要溫總如實回答,我幫你救。
”
溫卿落啞然一笑。
她都不用想,都知道墨子淵這個二愣子想問什麼。
如果是以前,溫卿落還會心口悸動。
但如今,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非黑即白的她了。
“問。
”溫卿落面不改色道。
“溫時桉和溫時暖的親生父親是誰。
”墨子淵毫無懸念的問。
“我不知道,那天天太黑了,我沒看清。
”溫卿落迎上墨子淵的眸子,一字一句道。
墨子淵炸了,不可抑制的睜大眼睛,不可置信道:“你說什麼?
”
“我被人強.奸了,等發現懷孕的時候已經晚了,我當初的身體狀況你是知道的,倘若不生下來強行打掉,這輩子都沒有可能再懷孕了。
”溫卿落面不改色的淡淡道。
墨子淵:“……”
他想過了一萬種可能,但唯獨,沒有想過這種可能。
“我不信。
”墨子淵皺眉道。
“墨先生想知道的,我已經說了,還請你能如實履行承諾。
”溫卿落沉聲道。
“我說了我不信!
”t墨子淵皺着眉搖頭。
這要他怎麼相信,這不可能,她怎麼會……
“墨先生,沒有一個女生會用自己的名譽撒這種謊。
”溫卿落說完這一句,轉身又回了房間裡。
不遠處,赫連珩站在一顆巨大的槐樹下,将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進了耳朵裡。
他就那麼站在那裡,高大的身姿僵硬的像個雕塑,拳掌緊緊握着,骨節分明。
而那張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隻是眼神黑的像墨染的黑洞一般。
裡面翻湧的衆多情緒讓他眼尾一寸一寸的發紅,紅的好像要滴出血來。
無數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閃過,無處碎片拼命刺痛着他的腦神經。
他全身都被暗無天日的戾氣包裹起來,鋒銳的想殺人。
他想立刻找到那個人,然後,殺了他!
刮骨削肉,淩遲百次。
突然!
他握的咯吱咯吱的拳頭,被一個軟軟的東西戳了戳。
赫連珩陡然回神,低頭望去。
溫時暖穿着厚厚的棉衣,像個軟軟糯糯的湯圓子般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。
她戴着個絨帽,隻露出一個甜美可愛的腦袋仰着頭看向赫連珩。
見赫連珩看向自己,溫時暖伸出一根手指頭,輕輕放在了軟軟的唇上:“噓。
”
赫連珩眼神一怔,心口那團快要将撕裂的戾氣陡然消散大半。
他俯身蹲跪在溫時暖身前,啞聲問:“你怎麼來的,沒有人跟着你嗎?
”
溫時暖彎着眼睛笑的像個芭比娃娃,大眼睛撲閃撲閃的:“是我吵着要見媽咪,哥哥替我引開了面具叔叔,小花帶我來的,諾,你看,它就是小花,是我最好的朋友。
”
赫連珩順着她肉嘟嘟的小手指望過去。
但見一隻發着藍光的蝴蝶,蒲扇着翅膀在樹下翩翩起舞。
赫連珩從未見過這種品種的蝴蝶,好看的像個精靈。
“它帶你來的?
”赫連珩問。
“嗯!
”溫時暖狠狠的點點頭:“小花很聰明的,它能聽懂我說話。
”
赫連珩看着溫時暖那張讓他心都融化的小臉,啞聲笑笑:“是嗎?
”
“是呀,不信你看,小花,小花,來。
”溫時暖輕聲呼喚着繞着他們飛的藍色蝴蝶,将手伸了出去。
藍色蝴蝶在空中盤旋了一圈,穩穩落在了溫時暖的手掌上。
“哈哈哈,好癢癢。
”溫時暖側着臉沖赫連珩笑。
赫連珩看着她,蓦地想到溫卿落的話,心口想被人罩上了一層濕毛巾。
蒙的他有股窒息感。
赫連珩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小臉,卻發現溫時暖雖然穿的很厚,但小臉冰的厲害。
“暖暖,媽媽正在做很重要的事,咱們先不打擾她,叔叔先帶你回去好不好,外面太冷了。
”赫連珩朝溫時暖張開手臂。
溫時暖錯過赫連珩的肩膀,朝門口的姜清她們看了一會,點點頭,鑽進赫連珩的懷裡,摟住了他的脖頸:“叔叔,你好暖和。
”
赫連珩察覺到溫時暖因為冷而發抖的身子,将她抱得緊了一些:“暖暖怕冷嗎?
”
溫時暖低下頭,小嘴委屈巴巴扁了起來:“嗯,很怕,我冬天都不能出門的。
”
“為什麼?
”赫連珩問。
“會疼。
”溫時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胳膊,胸口,腿:“都會疼,很疼。
”
赫連珩腳步一頓,看着溫時暖愣住了:“疼?
”
溫時暖點點頭:“嗯,不過媽咪說,我很快就好啦,隻要她找到花花給我吃,就好啦。
”
赫連珩突然想到溫卿落哪怕墜下懸崖,那怕昏迷不醒都緊緊攥着的夜幽丹花。
耳邊突然響起了巨大的耳鳴。
原來,那是給暖暖的。
而他,卻用這個來威脅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