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傅說的對,為那些有錢人效力,哪有遊山玩水來的快哉?
”
小姑娘笑嘻嘻地說着,又道:“不過我看好多人都在找這個女子诶,她的身份……”
鴻雲蹙了蹙眉,“救人隻在舉手之勞,不在其之身份,無論她是何人,既已救下,便當穩其性命,卻也到此為止……”
“知道啦知道啦!
我們不能跟外人有太深的牽扯,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!
也不能夠攜恩求報,醫者父母心,救一個人便多一份功德!
我們隻求功德,不求名利,但天下苦難者多之甚多,治病救人便憑緣分,師傅都說了好幾次啦,我都記得呢!
”
小姑娘一臉無奈的喃喃着,門外卻在這時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“小白,師傅,你們在裡面嗎?
我又撿到了一個人……”
聽到這個聲音,鴻雲的唇角抽了抽。
一旁的小姑娘卻歡歡喜喜的沖了出去,“師姐,你回來啦?
我跟你說,我也撿了個受傷的可憐人,她還可聰明了……”
外頭的少女約莫十五六歲,她的臉上挂着疲憊的笑容,一邊還攙扶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,隻聽她說:“這人長的太俊美了,你們知道的,我最拒絕不了美色了……”
小白笑嘻嘻地圍了上去,“也是前兩日打鬥厮殺的那群人嗎?
我跟着師傅醫治了好幾個将死之人,學到了好多新本事呢!
”
少女唇角一抽,“好多……”
小白笑了笑,一臉無辜的說:“是啊,前兩日這座山上好多人在打仗,随處可見半死不活的人,不過那些官兵受了傷都有人管,全給擡回去了,就是有一些穿着黑衣服的,趴在地上裝死,給我們瞧見了就順手救了,不過他們可奇怪了,總是一能動就溜了,連聲謝謝都不會說。
”
少女的臉色變了變,“都把救人當遊戲了……師傅,您怎麼不管管她呀?
”
鴻雲無奈的呼了口氣。
她的這倆小徒弟,從小就跟在自己的身邊,壓根沒有見過什麼人心險惡,總是見到人就想救,真真不是一般的麻煩。
還好大的徒弟隻挑長的好看的人救。
不像小徒弟小白,總是是個人都想撿回去……
“多謝姑娘相救。
”
突然傳來的聲音,吓了少女一跳。
原是少年突然醒了!
隻見少女瞬間松開了手,躲到了鴻雲的身後……
就連原本活蹦亂跳的小白,此刻也躲到了她倆的身後,隻探出一個腦袋,怯生生地盯着他看。
鴻雲的臉色微變了變,主動問道:“你是這裡的主人吧?
”
懷玉捂着胸口咳嗽了一聲,“是,您就是,傳聞中的……”
“虛名而已。
”
鴻雲輕聲說道:“我等隻救将死之人,公子既然已無大礙,那便就此别過。
”
說完,她牽起兩個徒弟的手就要離開。
向來與世隔絕的她們,實在不想牽扯進任何的是非當中。
卻見小白怯生生的說道:“可是師傅,那個女子……”
“想必那位公子,定會将人照顧好的。
”
鴻雲緩緩開口,說完拉着兩個小徒弟,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……
而小白也沒敢多說,畢竟任何打打殺殺的人,對于她們而言,都是危險的。
誰讓她們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醫者呢?
她們可不想卷入任何事非……
卻是一旁的少女一步三回頭,目光始終不舍從懷玉的身上移開。
他為何醒的這麼早呀?
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如此俊美的人……
她還沒看夠呢。
“……”
對于這幾個突然冒出來的醫者,懷玉并無警惕之心。
因此見到她們要走,他也隻是靜靜地目送她們離去。
偶然想起她們口中的女子,沉思了片刻之後,他終于一步一步的走進了一旁的房間……
可當看清床上的身影時,他的瞳孔瞬間瞪大,“小,小錦……”
怎麼會?
那怎麼可能是蘇時錦……
他瘋狂地沖到了床邊,小心翼翼地端詳着床上的人,才見那原本美麗的臉龐,如今卻盤着一道長長的疤。
像是有一把刀,從她的太陽穴處,斜着劃到了她的鼻尖,又深又長,十分可怖!
另一邊臉的臉頰上,同樣有着一道疤痕,盡管傷口沒有那一道深,可依舊如同一道蜈蚣一般,趴在她的臉上。
深的那道傷,甚至還被縫上了好幾針,淺的那道因為沒有縫針,看着更是血淋淋的……
“怎麼會,怎麼會……”
自己那麼精心的呵護!
那麼小心翼翼的将她留住!
為什麼會讓她傷成這樣?
為什麼偏偏……傷到了臉?
心痛的感覺近乎将他吞沒!
等他回過神來時,他當場便沖出了房門,沖着外頭大聲叫喊!
“神醫!
你們别走!
可否治好她的臉?
可否有什麼去疤的神藥?
”
可是外頭空落落的,那三個身影似乎早已離開……
懷玉又匆匆忙忙地追了出去,“我知道您就是傳說中的隐世神醫!
您一定可以消除那些傷疤的對不對,你們别走!
我有銀子!
無論需要多少診金,我都可以拿的出來,别走……”
可無論他如何喊叫,那三個身影便宛如憑空失蹤了一般,再也不曾出現在他眼前。
反倒是遠處隐約傳來了陣陣腳步聲……
像是有一群人,往這方向來了。
“王爺到底是怎麼想的?
為何還讓咱們繼續搜索那山莊呀?
昨日剛剛搜了一遍,就差掘地三尺了,壓根沒有半個人影……”
“沒聽少将軍說嗎?
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如今,整座山都翻了又翻,瀑布之下的河流,已經沿着找尋了好遠,卻始終沒有半點消息,那人還能憑空失蹤了不成?
指不定就是躲回山上了。
”
“明明知道山上危險,他們怎麼可能還回到山上躲着?
唉,累的都是咱們這些幹活的。
”
“……”
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,懷玉一個輕功跳上屋頂,遠遠就瞧見一群群的侍衛正往這個方向走來。
盡管心如刀割,他也終究隻能抱着蘇時錦,悄悄撤離了此處……
而他前腳剛走,另一群侍衛後腳就進入了山莊。
領頭之人卻是雙眼通紅的溫書禾,“到處都找遍了,姑娘到底會在哪裡呢?
到底會在哪呀……”
“哭哭哭,除了哭,你還會做什麼?
讓你無時無刻跟在她的身旁,你卻在人家的大婚之日喝的爛醉如泥,現在還哭有什麼用?
”
清風憋了一肚子的火,剛從外面進來,便見溫書禾又在落淚,心情實在不太美麗。
卻是話音剛落,身後就傳來了孫澤川的聲音,“誰又能夠想到大婚之日會發生那樣的事?
整個王府戒備森嚴,王妃娘娘那時定然毫無戒備之心,發生這樣的事誰也不想,你怪她也沒用。
”
說着,他看了溫書禾一眼,又道:“下遊一直找不着人,我打算去上遊看看,一起嗎?
”
見溫書禾不理自己,孫澤川微微歎了口氣,帶着人便獨自離去。
而清風則是冷哼一聲,便也閃身離開了那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