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家的私人飛機上,團子盯着外面的白雲,突然扭頭問溫品堂。
“叔叔,小澤為什麼要離開?
”
對面的男人年近六十,卻依然儒雅偏偏,歲月在他身上沉澱出更純粹出塵的氣質。
如果不知道的,一定會以為是位隐居世外的高人。
溫品堂正在看文件,聽到團子的話,對她笑了笑:“叔叔以為你不會問這個問題。
”
人都走了四年你才問……
“因為馬上就要見他了。
”團子嚴肅的說,“知己知彼。
”
唉!
溫品堂無聲的歎了口氣,這丫頭怎麼長成這樣了。
團子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惆怅了,這幾年所有人都用這種眼神看她,她早習慣了。
“我也不知道呢!
”溫品堂揉了揉她的腦袋,“很多事情,要自己去了解和發現才有意思。
”見對面的丫頭還皺着眉頭,他又說,“團子可以把這當成一次任務。
”
“任務?
”
“對。
”溫品堂說,“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,讓小澤離開你。
這個秘密,由你自己去挖掘!
”
團子突然有了鬥志,握着拳頭說:“我明白了!
”然後又繼續看窗外。
過了一會,溫品堂還是沒忍住又問了句。
“團子,你打算什麼時候嫁到叔叔家?
”
他覺得還是先有個譜,回頭也好讓自己臭小子安心。
“唔,這不是你們決定的嗎?
”團子一副你問我幹嘛的表情。
溫品堂笑了笑:“呵呵,是啊是啊!
”
兒子,任重道遠,你保重吧……
深夜,圖書館裡燈火通明,這裡是世界第一學府,很多國家的總統和政客都是從這裡走出去的。
就連這座圖書館,都在世界建築排行榜上名列前茅。
靠近窗戶的座位上,一個東方男人正托着腮看着外面。
“好帥啊!
”
“是啊,是啊!
!
”
周圍時不時傳來議論,每當有女生走過去時,就會和花癡似得,盯着男人看半天。
艾麗莎一進來,目光就落在那個男人身上,順便狠狠瞪了周圍的女生兩眼。
大家看到她都低頭躲開,誰也不想被這個大小姐盯上。
然後總有人不怕麻煩的,門口又走進來一個棕發美人。
“怪不得大家都走了,原來你在這。
”
艾麗莎猛地回到怒視道:“茜拉,别以為我怕你,要不是因為你爸是議會的,我早就把你趕出學校了。
”
“呵呵呵!
”叫茜拉的女孩笑了笑,“艾麗莎,别五十步笑百步了,你能站在這裡撒野,是靠自己的本事?
我可是憑本事考進來的,你呢?
不過是仗着你有個當将軍的老爸,不然以你的智商考個普通大學都沒戲。
”
眼看兩個女孩就要動手打起來,窗邊的男人動了。
他徑直往門口走去,看都沒看艾麗莎和茜拉。
“溫學長!
”艾麗莎叫住他。
溫澤宇轉過身:“有事?
”
俊美的五官在燈光下越發耀眼,那雙狹長的鳳眼仿佛一汪月光,眼眸流轉之間,撒下一地碎鑽。
長大後的溫澤宇有傾國之色,繼承了溫品堂高貴清雅的氣質,眼睛卻像了母親,豔麗而招搖。
“下周的成人禮,你能當我的舞伴嗎?
”艾麗莎走過去,直勾勾盯着男人。
在開學典禮上,她第一次見到溫澤宇就迷上了他。
在知道他的身份和背*景都足以匹配自己時,就展開了追求,可惜一年多了都沒什麼進展。
不過,隻要溫澤宇身邊沒女人就好,她會慢慢守着他,直到這個男人屬于自己!
“嗤!
”一旁的茜拉露出嘲諷的表情,“白癡。
”
艾麗莎咬着牙,她不想在溫澤宇跟前和這女人吵,她今天的目的是讓溫澤宇當她的舞伴。
“溫學長,可以嗎?
”
溫澤宇轉身離開:“不可以。
”
艾麗莎一時沒反應過來,等溫澤宇走出去了,才着急的準備追,卻被茜拉攔住。
“你幹什麼?
讓開。
”
茜拉搖搖頭:“溫學長已經拒絕你了,你覺得追上去他會改變主意嗎?
”
想到溫澤宇平時的為人,艾麗莎又傷心又氣憤,狠狠的推開茜拉:“你得意什麼,他就算拒絕我,也不會當你的舞伴。
”說完就蹬蹬蹬跑了。
此時溫澤宇已經到了學校門口,溫家的人打開車門:“少爺,還有一個小時老爺就到了。
”
“嗯,去機場。
”
飛機落地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,米國的溫差大,即使初夏,夜風也是涼飕飕的。
“團子,把風衣披上!
”
“謝謝叔叔。
”團子乖乖把衣服穿好,然後挽着溫品堂的手慢慢走下飛機。
一輛邁巴赫停在下面,朦胧的燈光拉長了身影,團子看着男人走到自己跟前。
“團子,好久不見……”
溫澤宇端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,浴室裡傳來的水聲,讓他心髒有些不受控制。
四年了,他終于感受到女孩就在自己身邊。
雖然從未斷過消息,每天手下都會把團子的日程報告給他,每天都能收到小丫頭的照片。
晨跑的,吃飯的,發呆的,還有……揍人的!
但此時此刻,他才覺得自己的小媳婦又回來了。
“小澤。
”團子穿着睡衣走出來。
溫澤宇柔柔的眼神落在她滴水的頭發上:“過來!
”
像以前團子在溫家一樣,每次洗完澡溫澤宇就給她擦頭發。
如今鏡子裡的他們都已經換了模樣,但有些東西,是永遠不會變的。
“禮服都準備好了,明天帶你去試。
”溫澤宇的手劃過女孩的發絲,忍不住放在唇瓣蹭了蹭。
團子懶洋洋的往他身上一靠:“我們四年沒見了呢!
”
本來就寬的睡衣歪歪斜斜的露出半個肩膀,從溫澤宇的方向看去,兩團雪白的半球若隐若現。
他咳嗽了一聲,把團子的頭發包好,然後坐到她身邊。
“想我了嗎?
”
團子微微側頭,看着溫澤宇比自己還漂亮的眼睛,這才發覺當年總是跟着自己的小尾巴,已經是個大男人了。
“你長的真好看。
”團子誇他,重要的是,她能看到溫澤宇身上的顔色,和小時候一樣,每當看自己時,全是炙熱的紅。
溫澤宇揉了揉她的腦袋,發出低沉的笑聲:“團子也好看,跟小時候一樣好看!
”
團子習慣性的拉着他爬上床:“你困嗎?
我倒時差,睡不着。
”
“我陪你說話。
”溫澤宇給她拉好被子,“等我。
”
兩個人就像是生活了很多年的夫妻,不用說話就知道對方的意思。
仿佛分開的四年從未出現,一切都像小時候一樣。
溫澤宇洗完澡,團子正靠在床頭看平闆。
他非常自然掀開被子躺進去:“在看什麼?
”
“看成人禮的名單。
”團子指着上面的照片,“這兩個女孩是你們學校的。
”
照片的兩個女孩,正是早先溫澤宇見過的艾麗莎和茜拉。
他随意掃了眼:“黃頭發的,海軍上*将的獨生女兒。
棕頭發的,她父親是保守黨代表,最近在跟溫家接觸。
”
“唔……”團子皺了皺眉頭,不知道按了哪裡,就出現了艾麗莎和茜拉的詳細資料。
當她看到艾麗莎的一條說明時眨了眨眼睛。
輪到溫澤宇皺眉了:“這是什麼網?
”
“小四叔叔的私人資料庫。
”團子看了他一眼,“艾麗莎喜歡你。
”她的手在平闆上點了點。
溫澤宇有些氣結,為什麼小四連他這邊的事都這麼清楚。
又一想也就釋然了,自己還派人每天跟着團子呢!
溫澤宇完全相信,如果他敢對任何女人表現一點好感,江瑞都能扒了他的皮,然後自己就再也别想見團子了。
“她經常騷擾我。
”溫澤宇毫不猶豫的說,反正也是事實。
團子唔了一聲,繼續看其他人的資料。
溫澤宇看她那樣子,就知道人家完全沒當回事,心裡别扭了一下,但表面仍不動聲色的抓住她的手摩挲:“不用擔心舞會,有我。
”
“我知道。
”團子嘴上說,眼睛卻還是盯着平闆。
江瑞曾經告訴她,不要把希望交給任何人,自己掌握所有,才能控制全局。
溫澤宇抿了抿嘴,繼續一副高冷狀:“你還沒說這幾年想不想我,嗯?
”
“想。
”團子點頭,側頭看他,“你……”
“怎麼了?
”溫澤宇表面鎮定,心裡卻呐喊:問啊,你快問啊,問我為什麼要離開啊!
誰知道團子眨了眨眼睛:“算了,沒事!
”說完又低下頭。
她想到溫品堂的話,決定自己去發掘真相。
而且她并不覺得這事有多嚴重,因為溫澤宇并沒有變。
既然沒有變,那四年前他離開的原因沒準就是來上學呢!
“睡吧!
”溫澤宇沮喪的把她手裡的平闆收走。
團子沒吭聲,兩個人像小時候一樣,手拉着手并排躺在床上。
溫澤宇看着閉上眼睛真準備睡覺的小丫頭,心裡又開始歎氣。
他知道團子看得見他身上的一些訊息,以前沒覺得的什麼,現在卻有些抱怨。
這樣還怎麼逼着小丫頭承認喜歡自己呢?
無論自己做了什麼,團子隻要看他一眼,就知道他怎麼回事了……
旁邊的團子完全不知道男人此時的糾結,很快呼吸就平穩下來,馬上要睡着的時候,突然說了句。
“還是拉着手睡好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