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留下陪她。
”赢擎蒼看了張宓一眼,轉身往外走,路過唐霜身邊時冷聲道:“出來。
”
沈公子跟着來到書房,赢擎蒼勁量讓自己忍着不對唐霜動手,閉着眼睛呼了幾口氣才說:“你對她做了什麼?
”
“我是醫生,不是神。
”唐霜看着他,目光清澈,“她的腦神經被壓迫了那麼久,我們家的針灸方法是通過強行改變了神經末梢,讓淤血慢慢消失,但是她的神經多多少少會受到損害的。
”
“你保證過,會治好她。
”赢擎蒼不想管那麼多,他隻知道現在辛晴的頭随時都會疼的撞牆,如果恢複記憶要承受這麼大的痛苦,那他做的這一切豈不是笑話。
唐霜撇撇嘴:“頭痛是後遺症,她隻要情緒不穩定或者很激動就會疼,慢慢就會好。
“具體時間。
”赢擎蒼突然想到什麼,“是不是每次疼都要紮針?
”
唐霜笑了笑:“自己扛着也行,隻要她能抗的過去。
時間的話,我保證,一年内絕對好!
”
怎麼可能抗的過去……
赢擎蒼心狠狠的顫了一下,那種折磨要一年以後才消失。
他的辛晴,他捧在手心裡的珍寶竟然要承受那麼痛的後遺症。
“你趕緊把她送走吧,我們好結婚。
”唐霜眯着眼睛,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轉了一圈,“我迫不及待的要搬進來了!
”
沈公子嗤笑一聲:“送走?
你沒事吧?
小晴晴要留下,并且留在這裡,萬一她頭疼的時候,你可以及時給她針灸。
”
“我有别的辦法。
”唐霜拿出一個盒子:“這裡面的藥丸比針灸還管用,針灸隻可以止痛,這個還可以治療。
”
赢擎蒼打開一看,裡面有一顆黑色的藥丸。
他遞給沈公子,兩個人的眼神無聲的交流了一下。
“别說我沒提醒你們,這顆藥丸的保質期是30天,過後就作廢了。
我會每個月做一丸,到時候快遞給她就好了。
”唐霜說的輕松,赢擎蒼抿着嘴角,“一年後,如果辛晴沒有好,我要你的命。
”
唐霜挑了挑眉:“你也最好對我好一點,不然……萬一我做藥的時候多放一點東西,就不好了,是吧!
”
“你去選婚紗,我們月底舉行婚禮。
”赢擎蒼說完就低下頭,初見唐霜時覺得她長了張懵懂稚嫩的臉,現在再看卻如同腐朽的爛肉一般讓人惡心。
用一雙幹淨的眸子,做着最惡毒的事。
辛晴醒來時覺得渾身無力,好像全世界的活都讓她幹了似的。
張宓趴在一旁玩電腦,看到她睜開眼,趕緊跑過來:“怎麼樣了?
頭還疼嗎?
”
辛晴搖搖頭:“扶我坐起來。
”
“你放心,沈公子剛剛打過電話了,說你這是後遺症,過一段時間就好了,盡量不要激動,他明天會把藥送來,萬一發作了,就吃藥。
”
辛晴歎了口氣:“我就說嘛,腦袋中一槍睡半年就醒了,哪有這麼美的事,果然還是沒好。
”
“哎呀!
這也不算沒好。
”張宓看她一臉沮喪,安慰道,“這還不和做了手術要休養大半年一樣,你别想那麼多,情緒不穩定就容易頭疼。
”
辛晴看着她,突然想起什麼:“芊芊呢?
快生了吧!
”
“可不,她胎位不正,已經住院了,不然早跑過來了,她男人每天和防賊似的盯着呢!
”張宓想了想,“我們等她生了寶寶再走?
”
學校那邊連畢業典禮都開過了,可惜辛晴沒有趕上。
雖然她人沒去,可校長在給大家緻辭時,還是用辛晴當典型,鼓勵大家以後都要取得像她那麼好的成績!
“你确定要和我去法國?
”辛晴看着她,“你爺爺能放你走嘛?
”張宓的父母在她小時候出意外死了,她是爺爺帶大的。
張宓眼神飄了飄:“你放心,我會搞定他的。
”
沈公子把唐霜給的藥丸找專家鑒定了一下,證明裡面沒有對人體不好的成分。
但是專家也無法分析出裡面具體的藥材,讓原本打算找專家做藥赢擎蒼很失望,這樣就不得不靠唐霜了。
即将到來的炎熱夏季,赢擎蒼要再婚的消息将更高的熱浪席卷了S市。
大家一片嘩然,多少女人在幸災樂禍的同時又暗自傷神,這個世界上最不靠譜的,就是男人了。
既便給你了他的錢,也不能保障他不變心。
“别看了,别看了,有什麼好看的!
”張宓看到新聞在報道赢擎蒼要結婚的消息,還大肆猜測唐霜的來曆。
辛晴任由她随便換了個台,低着頭默默的不吭聲。
張宓想找點什麼說,又不知道該說什麼,正抓耳撓腮的時候聽到辛晴問。
“那個唐霜是從哪來的?
”
張宓很慶幸之前他們就準備好了答案,她也早就背的滾瓜爛熟了。
“聽沈公子說,是萬老闆的一個手下,之前來幫赢擎蒼調查綁架你的事,也不知道怎麼着兩個人就勾搭成奸了。
”其實張宓心裡特别郁悶,她能感覺到這事不對,赢擎蒼好像不是真的變心了,可是她旁敲側擊的問過沈公子好幾次,都沒問出來什麼。
結果她這個想法在幾天後就推翻了……
“辛晴,把這些簽了。
”唐霜挽着赢擎蒼的胳膊笑眯眯的看着辛晴。
張宓目瞪口呆的看着面無表情的赢擎蒼,他不是不喜歡别的女人碰他嗎?
他不是有潔癖嗎?
辛晴把厚厚的文件拿起來,發現是之前她接收赢擎蒼财産的合同,隻不多最上面多了一頁紙,她看了看點點頭:“既然我們已經離婚了,把财産還給你很正常。
”
利落的簽了字,辛晴将合同還給唐霜:“聽說那天頭疼是你紮針給我止的疼,原來你是醫生啊!
”
“她隻是跟長輩學過幾年中醫,你以後還是小心你,她嫁給我以後,可沒空飛到法國去給你止疼了。
”赢擎蒼面無表情的說。
張宓氣得渾身發抖,正想要開罵,又怕辛晴情緒激動,隻好偷偷的撓沙發。
辛晴意味深長的笑了笑,眼睛盯着赢擎蒼。
赢擎蒼一愣,剛剛一瞬間,辛晴眼中好像有某種特殊的情緒,卻很快又消失了,他皺了皺眉頭站起來:“月底前你就離開吧,唐霜好搬進來。
”說完轉身就走,唐霜沖辛晴笑了笑:“不好意思啦!
”拿起合同小跑的跟着赢擎蒼走了。
“你媽的!
”張宓把沙發靠墊丢出去,“奸夫淫婦,白眼狼一隻。
”
辛晴臉上一直帶着淡淡的笑容,眼底的苦澀一轉而過,再擡起頭時,笑容深了許多:“這樣也好,以後就沒牽扯了。
”
“沒關系,反正我們餓不死,你可是CK的首席設計師呢,我是你的助理,工資也不會低吧?
”張宓嘿嘿笑着問,“你還會管吃管住哦!
”
辛晴瞪了她一眼:“我還是考慮一下吧,你不會做飯,不會幹家務,我還得照顧你,太不劃算了!
”
“我的作用怎麼能是家庭主婦?
”張宓一本正經的說,“要知道你是個美女,還是那種特别容易招男人的美女,又一個人帶着孩子,到時候指不定有多少蒼蠅來嗡嗡嗡呢!
”
辛晴戲谑的笑了笑:“喔!
原來你的作用是蒼蠅拍啊!
”
張宓呵呵呵跟着她笑,辛晴古怪的看着她:“怎麼了?
”
“小晴,你要多笑!
我們的人生才剛開始,20歲的年紀還是小姑娘呢!
以後每天都要笑,要幸福!
”
辛晴眼睛紅了紅,伸出手,兩個人擁抱在一起。
“我不會停在原地,隻要給我時間!
”
“嗯!
”張宓點點頭,“我會和你一起!
”
一周後,施芊芊剖腹産生下一個男兒。
辛晴和張宓分别送了小金盤子和金碗,當了孩子的幹媽。
然後辛晴去看了辛語蝶,她沒什麼朋友,唯一一個陳銘還聯系不到。
半年來都沒接到過陳銘的電話,辛晴有些擔心,她拜托沈公子看看能不能找到陳銘。
張宓為了和她一起走,和她爺爺絕食,最後餓暈過去,老人家才答應放人。
赢擎蒼婚禮的當天,辛晴和張宓準備離開。
一大早田姨也推着行李箱站在客廳裡,看到她下來笑眯眯的問:“小姐,我被少爺辭退了,你能不能請我?
”
“要奶奶!
要奶奶!
”阿莎撲進辛晴懷裡,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。
辛晴忍着眼淚:“田姨……”
“你就說要不要吧?
”
用力點點頭,辛晴擁抱了一下她,“那以後就要繼續麻煩你照顧我們了!
”
沈公子和阿澈送她們去機場,沈公子一路不停的唠叨,各種不放心。
“我剛剛說的都要記住,我每個月都會去看你們的。
”
張宓一聽不幹了:“不需要,以後我們要劃清界限!
”
“我去看小晴晴和阿莎,又不是去看你。
”沈公子瞟了她一眼,“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,如果你要和我劃清界限的話,麻煩請你自己去找房子住,不要住在我家裡。
”
張宓一時語塞,瞪了他一眼不吭聲了。
登機時間到了,辛晴卻遲遲不肯動身,沈公子對阿澈使了個眼色,阿澈點點頭,打了個電話。
看到赢擎蒼突然冒出來,張宓正想大叫,被沈公子一把捂住嘴拉了下去。
赢擎蒼慢慢走到辛晴旁邊,沒等他開口,就聽到柔柔一聲。
“我知道你一定會來!
”辛晴仰起頭,神色平靜的望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