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宮要你北朔兵符有何用?
”眼波流轉,沈南煙慢慢勾起唇角,“不過……”
納蘭昭眯起那僅剩一隻的眼睛,強壓下準備上揚的嘴角,她就知道,有兵符在手,她死不了!
掃了眼心思各異的北朔使臣們,納蘭昭暗自思忖,待沈南煙這個賤人拿到兵符,北朔人自然就沒工夫糾纏她了……
屆時,她拿着花不完的金銀,去到無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,或享受人生,或招兵買馬……她就不信她會過的不如從前!
“不過什麼?
”北朔使臣望向沈南煙,亦是滿眼期待。
沈南煙莞爾一笑,目色陰冷地望着跪在地上異想天開的女人……
不過你挖牆腳挖到本宮頭上了,還設下如此卑劣的計謀,更是當衆殺了西夏禁軍那麼多人,你本該不得好死!
“不過為了兩國邦交,本宮倒是可以給你們北朔留些顔面……讓她死得沒那麼難看!
”
什,什麼意思?
衆人震驚,那兵符……
“來人,免去三堂會審,免去菜市公然行刑,将納蘭昭就地正法!
”沈南煙音色冷戾,語氣不容置喙。
“是!
”
在場禁軍,迅速搭弓挽箭,直直對準納蘭昭。
納蘭昭瞳孔驟縮,“還請長公主三思!
除了兵符,我還有黃金白銀可以……”
“殺!
”沈南煙眸色陡戾。
箭矢齊發,空中滿是“咻咻咻”的冷箭直射之音。
在場衆人生怕自己被誤傷,攤開四肢,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,隻恨自己不會土遁之術!
“小姐!
”
侍女娜布其不管不顧地撲向納蘭昭,将她緊緊抱住,卻不知她已然沒了呼吸……
箭雨過後,滿地狼藉,血流成河……
該死!
哎呀!
一衆北朔官員懊惱得直拍大腿,納蘭昭死了,她那個有可能知道内情的侍女也死了,眼下該如何是好?
他們去哪裡找兵符,又要如何跟他們大汗交代?
“長公主殿下?
您……”
不等北朔使臣發難,一直藏身于拐角處的阿茹娜公主,白着臉,踉跄地走了過來……
她看着倒在血泊裡,跟刺猬一樣的納蘭昭,眼睛一翻,登時暈了過去。
“公主?
”
“您醒醒……”
“……”
北朔使臣們手忙腳亂,可周圍,包括一直想讨好北朔的兖國人在内,始終無人上前詢問半句。
“你們西夏的太醫呢?
”
“長公主殿下,您就眼睜睜地看着我們公主有事都不管嗎?
您……”
“放肆!
”沈南煙厲聲大喝,“各國使團出使他國時,哪次不是帶着好幾個郎中一起出行?
”
“你們北朔人一向謹慎,又始終對我西夏虎視眈眈……且不說自打你們進入朝歌城後,就頻繁聯絡你國細作,小動作不停……”
“單說你們住進驿館後,日日偷倒掉我西夏提供的餐食,一直靠自帶的肉幹果腹……本宮便不得不懷疑,你們又想借題發揮什麼?
”
“本宮更是疑惑,你北朔出使我西夏,到底是來訂立盟約的,還是來破壞我西夏與晟國兖國的關系的?
”
“你們……”
“這這……”
“唉!
”
北朔使臣被沈南煙怼得啞口無言,猛地将人抱了起來,“長公主殿下,吾等告辭……”
“慢着!
誰都不許走!
”
霍修厲喝一聲,疾步跑到沈南煙身前,抱拳禀道,“啟禀長公主,甯王殿下不見了!
”
聞言,百官嘩然,個個變了臉色,好好一場宮宴,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了?
“霍修聽令!
”
“臣在!
”
沈南煙冷冷掃視衆人,厲聲下令,“看好在場的每一個人,沒有本宮旨意,任何人不得出入王宮,膽敢反抗者,不論身份,就地正法!
”
“是!
”
“本宮借你一隊狼衛,就算将整個王宮翻過來,也必須要找到甯王殿下!
”
“臣,領命!
”
……
沈南煙上了馬車後,長公主府的一行人穿過永安門,徑直朝着雍華宮行去。
讓他們慢慢找吧,方才的事都是計劃外的……
一會兒還有場大戲,她得換身得體的衣裳,好好梳個妝才行!
“末将求見長公主殿下!
”
突如其來的,既低沉又厚重的男聲讓沈南煙忽地繃直脊背,慕容澈也一秒警覺起來,下意識地将人攬進懷裡。
這聲音好生陌生,從來沒聽過啊?
難道是哪個國家的使臣?
不能夠啊!
他們不是都在兩道城門之間拘着呢嗎?
沈南煙眉頭擰成了疙瘩,心說,此人既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内宮,想必也不是普通人。
仰頭看了眼慕容澈,她瞬間安心,沉聲下令,“停車。
”
“籲——”
馬車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,沈南煙将車窗打開一道縫隙,透過拇指寬的窗縫向外看去,竟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拓跋君赫。
他穿着一身黑袍,蔫頭耷拉腦的,整個人好像清減了許多……
“看夠了嗎?
”
慕容澈聲音不大,卻吓了沈南煙一跳。
“他身邊那個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是誰啊?
竟連盔甲都沒卸不說,腰上還别着一柄彎刀?
”
“嘁!
”慕容澈輕嗤了聲,漫不經心地開了口,“拓跋天德,據說是你們西夏的戰神來着。
”
“啊?
”
沈南煙眉頭微蹙,哦,她想起來了,拓跋君赫是有個爹叫拓拔天德來着,他掌管着西夏最強的神武軍,甚至還擁有一些火器。
“他之前不是一直帶着兩個兒子駐守在北朔與大晟的邊境嗎?
怎麼回來了?
他這算不算私自回朝?
”
若是私自回朝,那可是謀反之罪,他想幹嘛?
見她精神緊繃,明顯開始緊張,慕容澈湊到她耳旁,壓低聲音問,“上次拓跋君赫在王宮門前,被那個阮家嫡女糾纏的事你還有印象嗎?
”
“嗯。
”
沈南煙輕輕點頭。
“那日那個阮家嫡女一回到府裡,就被她父親逼着喝了堕胎藥,沒過多久就大出血沒了!
”
“拓跋君赫的祖母聽到消息後,人一下就暈了過去,當天晚上,也沒了。
”
沈南煙掩唇,“拓跋君赫知道我的醫術啊,他怎麼沒去尋我?
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