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
”
大晟戰神的命令誰敢不聽?
守城士兵們急忙打開城門,夾道相迎。
甫一進入城内,近萬人馬迅速分成兩隊行進,氣勢恢宏的馬蹄聲瞬間踏破了沉靜的夜。
聽得外頭不同尋常的聲音,不明情況的百姓們連瞧都不敢往外瞧一眼,生怕是土匪又下山了……
家裡的女人們帶着老人孩子們急忙躲藏起來,男人們迅速檢查門窗,都舉着菜刀鋤頭,躲在門後瑟瑟發抖……
很快,氣勢洶洶的馬蹄聲,紛至沓來的腳步聲,以及清晰的甲胄碰撞之音,驚得廣平郡府衙内的衆人慌忙爬起來,出門查看情況。
等早已就寝的廣平郡太守林嶼清,從小妾房裡沖出來時,慕容澈早已帶人破開了府衙大門,明晃晃的火把,已經将整個府衙t團團圍住。
慕容澈高坐馬背之上,冷眼掃視衆人,周身威壓攝人,“傳本王令,所有人立刻撤出府衙,除了必要的私人物品,不許帶走衙内任何東西,違令者,依照軍法,格殺勿論!
”
“是。
”
五千将士齊聲一吼,吓得院内幾個孩童哇哇直哭,婦人們不知自家老爺犯了何事,也跟着眼眶一紅。
林嶼清敢怒不敢言,登時回頭壓低聲音吼道,“不許哭!
收拾東西馬上走!
”
“是……”
所有地方官衙的布置幾乎都一樣,通常都是前部分辦公,後院兒為當下地方最高官員的起居生活區。
林嶼清已過不惑之年,後宅的四房妻妾,五個孩子,外加雜役奴仆一共五十二人,在幾百個士兵的監視下,迅速打包行李,戰戰兢兢地離開衙門。
徐免站在府衙門口,望着浩浩蕩蕩的隊伍,扯着嗓子,跟身旁的幾個士兵,陰陽怪氣兒地議論。
“啧啧啧!
哎,你們說這當地方官兒就是好啊!
看人家林太守這日子,過得跟土皇帝似的,這家裡的人數,都快趕上咱們殿下府上的一半兒了!
”
幫腔的士兵也揚聲道,“誰說不是呢!
不過你們說,他就那麼點兒俸祿,又守着匪患最為嚴重的廣平郡,怎麼能養活這麼多人呢?
”
另有士兵大聲道:“呵!
人家不僅養活了,還養得挺好呢!
你沒看見他小妾腳上踩的那雙鞋嗎?
你攢兩年的軍饷都未必買得起!
”
“要我看呢,這土匪還是少了!
”徐免意味深長地道,“若是這土匪的數量,再翻上一番,這林太守早就明目張膽地在府衙裡集齊七仙女兒了!
”
“诶……徐副衛,保守了不是?
您怎知人家林太守在府衙外就沒集齊呢?
”
“……”
聽得這些話,林嶼清當即腳下一軟,聞訊而來的功曹史馬際中,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,“大人,您沒事兒吧!
”
林嶼清臉色煞白,“他們是故意說給本官聽的,陵王一行人來者不善,咱們怕是有大麻煩了!
”
馬際中壓低聲音,“那咱們現在怎麼辦?
這大半夜的,您帶着這麼一大家子人,準備去哪兒落腳?
”
“呵!
眼下去哪兒都不合适,保不齊就有人暗中監視本官呢!
”
林嶼清不敢四處張望,一直目視前方,偶爾裝作不經意的東瞟西瞄……
“本官打算去佐兒府上暫住,别看他是本官的二兒子,關鍵時候可比他哥有用多了!
”
馬際中一向會說話,“大人别這麼說,大公子書讀得好,寫得一手好文章,可是丞相之材……”
林嶼清暗中勾唇,不再言語,滿心算計的都是怎麼盡快把這群瘟神送走!
這夜,注定是個不眠之夜,城内,慕容澈接管府衙後沒多久,修平帶着半數人馬,也趕到了位于四郡之間的豫州守軍駐地。
有留守的守軍聽到動靜,褲子都沒提好就迷迷糊糊地從營帳裡跑了出來。
“誰啊?
大半夜的,敢攪了本軍爺的興緻?
都他娘的不想活了?
”
修平也不廢話,長刀一揮,那人膝蓋登時血流如注,跪在地上,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,就聽來人一聲厲喝,“搜!
”
“是。
”
望着氣勢如虹的軍隊,有幸見過的铠甲樣式,那人總算反應過來了,陵王所謂的城外駐守,隻是為了掩人耳目,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!
不多時,二十幾個赤身裸體的守軍,還有十幾個衣衫不整的妓女通通被踹跪在地。
修平皺眉,厲聲喝道,“玩忽職守,營中狎妓,一律按軍法處置!
”
“是。
”
自古以來,為了防止細作潛入軍營,駐地堅決杜絕外來人員入内,違令者,殺無赦。
是以,左郎将程勇當即帶着一隊人,齊齊用長刀了結了他們的性命,并将屍體懸挂于軍營門口,以儆效尤!
修平:“來人!
将所有軍簿軍冊全部找出,立即送往廣平郡府衙,交給陵王殿下。
”
“是。
”
……
翌日,晨起。
刺史府,後院書房。
豫州刺史郭斯辰看着曹主簿,一臉的不敢相信,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,雙手按着桌案,身子使勁兒往前傾。
“你你你,你說什麼?
你再說一遍?
”
曹主簿躬身,“啟禀大人,陵王殿下并沒有在城外駐紮,下半夜裡,他帶着所有将士沖進城裡……”
“不僅親自将林太守一家趕了出去,占了廣平郡府衙,還命他的手下進駐了守軍營地!
”
“那個修将軍也是個厲害角色,他命人殺了在營中狎妓的守軍,連整日随意出入軍營的那些個妓女都沒放過!
”
“真的?
”郭刺史心中大喜,咚地坐回椅子上,“曹主簿……咱們豫州有救了!
”
曹主簿點頭,“是啊,也許用不了多久,咱們豫州的二十萬百姓,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了!
”
“快!
給本官備車,去廣平郡府衙”
“是。
”
一輛青布馬車在值守士兵的注視下,緩緩停在廣平郡府衙門前。
豫州刺史郭斯辰在車上反複整理衣襟官帽,才起身走下馬車。
他并沒有直接進入府衙,而是站到右側的“戒石亭”前,将雙手負在身後,深深地看着那碑文上,已經有些風化了的十六個大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