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電視機是什麼？」

　　兩人走遠，站在原地的人還沒回過神來。

　　他們聽著許辛苑他們倆聊天的話，隻想知道這男人到底是誰。

　　那個女同志命為什麼那麼好，怎麼就嫁了這麼個對象！

　　眾人心裡泛酸。

　　羨慕多濃烈就不必說。

　　「電視機就是可以看的東西，你應該會喜歡。」

　　「我不一定會喜歡。」她不喜歡的東西多了。

　　「很多人都想擁有一台電視的。」黎響跟她解釋。

　　許辛苑停下腳步問：「電視要多少錢？」

　　「有點貴。」

　　「你都說貴了，就先不買。我也看不懂，就買你說的收音機好了。」許辛苑心疼的樣子就像是油壺倒台，子啊在旁邊急得團團轉的小老鼠。

　　「咱們先過去看看，你要是喜歡就買。」

　　黎響拉著她的手腕，另一隻手裡拎著個大大的布包，布包裡裝著衣服，布料等等。許辛苑兩手空空，露出一截的手腕上戴著整個百貨商場裡最貴的手錶。

　　酸！

　　母女倆再次對視。

　　母親說：「眼皮子淺的東西，三十塊錢就把你哄得團團轉。你看看人家那對象的態度，東西都是給他媳婦買的。我仔細看了看，花了有三百多塊錢。」

　　女兒眼眶發紅，有些不甘心。

　　換做平時，她絕對會替對象說話，現在她卻一個字都不想替對象辯解。

　　「他們家要是條件差，送你一塊三十塊錢的手錶，我都不讓你收。他們家條件是差嗎？他的工資一個月就七十多塊錢，他媽媽工資也不少，他爸爸和他爺爺一個月就一百多塊錢。他奶奶工資少，那也有八十塊。就這樣的家庭，給你買一塊三十塊錢的表，哄著你跟他領證。你覺得婚後他能對你好？」

　　太摳門了。

　　沒對比不知道，一對比，閨女這個對象是真的不行。

　　母親看到女兒眼眶發紅，也知道女兒心裡委屈，這事兒也不怪女兒。

　　她把女兒拉到一旁，繼續壓低聲音跟女兒說：「咱們不是圖人家的錢，我就是覺得錢能看出一個男人對你的態度。他一個月二十八塊錢，給你花三十。媽都不會讓你要這三十塊錢的東西。結婚的彩禮說好了三轉一響，再給兩百塊錢。他們家摳摳搜搜的，買的全都是便宜的東西。」

　　說起這個女人就生氣。

　　女兒也想通了：「媽，你說的對。東西貴不貴的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他們家人不重視我。把咱們家人當猴耍。這婚事就算了，再等等。」

　　「反正現在提倡晚婚晚育，晚幾年結婚也不要緊。你才19歲，還早著呢！七八年咱們還是等得起的。」女人領著女兒往外走。

　　許辛苑回頭，看到母女倆的背影，眼底說不出是什麼情緒。

　　「看什麼呢？」

　　黎響順著她的視線看去，隻看到一對母女的背影。

　　他的聽力沒有許辛苑那麼好，自然也不知道許辛苑為啥回頭看。

　　許辛苑仰著頭看黎響，語氣充滿疑惑：「你在乎我？」

　　黎響呼吸一滯。

　　沒想到她會打個直球。

　　周圍的人聞言看過來，黎響的身體緊繃，耳朵都紅透了。他對上她灼灼的目光，坦然地點頭：「對，很在乎你。」

　　他也想有個家。

　　她很單純，家庭也不複雜，沒接觸過其他的人和事，單純的就像是一張白紙。

　　他爸爸找她過來，是給他添麻煩，讓她生活不順。他都不在意這些小動作，隻要她的心是向著他的就行。她是有點傻氣，但人不笨，相反還很聰明。

　　黎響從未想過自己的愛人會是怎樣的。

　　直到許辛苑出現，他才知道，這就是他愛人本來的模樣。

　　他以為自己這樣表白，許辛苑會有些反應，誰知道許辛苑瞭然的點點頭：「我知道了。」

　　黎響心裡苦笑。

　　他在期待什麼？

　　隨後，他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。

　　這樣的回答又在情理之中，她本身就不懂情愛，甚至都不太懂親情和友情。身邊出現什麼樣的人，就會在她的身上，寫下什麼樣的痕迹。

　　她能和喬子晏玩到一起去，還能幫喬子晏出氣。

　　並不因為喬子晏是個小孩兒就覺得怎樣。

　　黎響都有點嫉妒那小孩兒了。

　　「再給你買一台自行車？」黎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。

　　「我不要。」

　　許辛苑才不要自行車，自行車都沒她跑得快。

　　黎響：「……」

　　她現在不要，要是真有什麼事，還是有台自行車方便些。

　　黎響這兩天特意找人換了不少票。

　　做了萬全的準備才領著許辛苑來市裡買東西。

　　買好收音機，黎響把東西放在車裡，又回來繼續買吃的東西。比如麥乳精，麥乳精不太好買，黎響拿票一口氣買了兩罐。

　　多了人家也不賣。

　　他看到許辛苑喜歡吃大白兔奶糖，也稱了一些。

　　最後，買了一輛自行車。

　　他把車子綁在車頂，開車帶著許辛苑去吃飯。

　　「你是不是沒錢了？」坐在國營飯店裡，許辛苑一開口就讓服務員看過來。

　　服務員面色不善地盯著黎響，大有黎響說自己沒錢，就把人趕出去的意思。

　　「有錢，養你一個還是綽綽有餘的。想吃什麼就點什麼。小雞燉蘑菇行不行？」時間有的是，黎響隻想讓許辛苑吃飽。

　　許辛苑搖頭：「我不吃，你快點吃，吃完咱們回家。」

　　「不是說好了明天再回家嗎？」

　　「我想現在回去。」許辛苑一點都不想在城裡，黎響太能花錢了。

　　她雖然不知道一共是多少錢，但是黎響已經花了很多個三十塊錢。他已經充分的證明他很在乎她，她也知道了，既然如此，還是早點回家比較好。

　　「那你也吃點，不吃會餓。」黎響從未見過這麼纖細的手腕，脆弱的好像一碰就會斷掉似的。

　　許辛苑鼓著臉頰：「我不餓。」

　　一個月不吃她也不餓。

　　黎響見她不吃，就跟服務員說：「來一份炒豬血，再來一份蒜薹肉絲。」

　　飯店裡吃飯的人不少。

　　黎響也沒要太麻煩的菜。

　　他一轉身，就對上許辛苑疑惑地的眸子，就笑著問：「你還要加個菜？」

　　「炒豬血？豬血還能炒嗎？」

　　許辛苑很好奇。

　　「當然可以。等會兒你就知道了。」

　　說完，他拉著許辛苑找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下等。

　　許辛苑眼巴巴地看著後廚，很想進去看看豬血是怎麼炒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