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 什麼年頭渣男都多
孫大娘一臉希冀地看著宋芸,「宋知青,你給個準話,我老伴這腿,還有希望嗎?」
宋芸坐回位置,朝孫大娘道:「是這樣的,縣醫院那邊處理的沒什麼問題,隻是大爺的腿傷得重,照目前的狀況來看,康復後估計會跛腳,也不能再使勁,隻能踮著走。」
孫大娘眼裡的光慢慢熄滅,嘴中喃喃,「縣醫院的大夫就是這麼說的。」
宋芸又接著說,「不過萬事無絕對,我恰好有一個膏方對斷骨再生有絕佳的療效,隻是用藥初期會比較痛,這種痛會持續七天左右,你們願意嘗試一下嗎?」
她確實有這樣一個膏方,是她當初和師父一起配製出來的續骨膏,藥性烈,效果好,但因許多病人受不住疼痛,就很少拿出來用。
孫大娘的眼睛再次迸射出光芒,不斷點頭,「願意願意,我們願意試。」
就連一直沉默不語的劉大全臉上也露出了兩分真心實意的笑,疼他不怕,他就怕以後都不能正常走路,那地裡的活怎麼辦?單靠三個不孝子給的糧食,他們很快就會餓死,總不能讓老婆子一個人去幹。如果腿能治好,就是再痛他也能受得住。
「行,那你們先回去,等我配製好藥膏,會去你們家裡給大爺上藥。」配製這種膏藥的藥材家裡有兩種,還差幾種,得去山裡轉轉找找看。
孫大娘千恩萬謝的走了,又是高興又是激動,老兩口眼裡都含了淚花,卻沒有一點可憐模樣,精神狀態比進去之前可好太多。
接著是第二個病人,很快又輪到了三號,拿著三號進診室的卻不是鬼見愁英紅嬸子,而是李勝利。
宋芸自然認識李勝利,除了李勝利是小隊長的身份外,還因為李勝利和趙小梅那點子不明不白的關係。
說白了,李勝利不過就是趙小梅池塘裡的一條魚,可李勝利卻在妄想得到塘主,呵!
宋子奕記性好,號是他發的,他記得三號發給的是鬼見愁嬸子,絕不是眼前的李勝利。
「我記得這號是英紅嬸子的,怎麼到你手裡了?」宋子奕心裡有疑自然要問,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,問清楚就行。
宋芸拿起號紙看了一眼,確認是自己寫的號,擡眼看向李勝利,也在等他回答。
李勝利擡了擡下巴,「我的病比較著急,你家裡規矩又多,想看個病困難得很,正好英紅嬸子不著急,就把號讓給我了,怎麼?不行嗎?」
宋芸將號紙收進抽屜,淡淡道:「沒說不行。哪裡不舒服?」
李勝利立即換了一副痛苦的表情,指著自己的頭,「我頭痛。」
「怎麼個痛法,說清楚。」
李勝利說不清楚,就一個字,痛。
宋芸哪會看不出來這是來找茬的,心中冷笑,「行,那就紮針。」
李勝利臉色一變,趕緊擺手,「不不,我不紮針,我吃藥,你給我開藥就行。」
「下一個。」宋芸突然喊。
外頭進來兩個人,是一對母女,看著面生,穿著和村裡人不太像,倒像是城裡人。
李勝利坐著不動,「你怎麼回事,我都說了給我開藥,這葯都沒開,你怎麼就叫別人進來了。」
宋芸示意那對母女站近一點,也沒趕李勝利,隻闆著臉說,「你自己說頭痛,又說不清頭怎麼痛,我說紮針你又不肯,硬要我開藥,我這裡可沒有治頭痛的葯。」
李勝利急了,也不管身邊有沒有別人在,張口就來,「你剛明明給前頭的金寶開了藥丸子,我都看見了,你就給我開那個藥丸子就行。」
宋芸驚訝,「你也積食?那是用山楂做的消食丸。」
李勝利瘋狂點頭,「對對,我也積食,就給我開那個。」
宋芸在病案上寫下李勝利更改病症的全過程,以及主動要求開消食丸服用,寫完讓李勝利簽字。
李勝利一心想要藥丸,隨便看了眼病案,覺得沒啥問題,就簽了。
宋芸拿出一隻鐵盒,鐵盒裡裝了滿滿一盒像糖果子一樣紅紅的消食丸,隨手拿了一顆給子奕吃,自己也吃了一顆,這才又從盒子裡拿出兩顆消食丸用紙包上,遞給李勝利。
李勝利急匆匆走後,宋芸拿了兩顆消食丸遞給剛進來的母女,「山楂做的山楂丸,酸酸甜甜的,嘗嘗味。」
母女倆接過,笑著道謝。
宋芸收起鐵盒,問:「誰不舒服?」
短髮女人將年輕女孩推到面前,「我女兒不舒服。」
「坐吧。」宋芸指了指凳子,見女孩略顯局促地坐下,又問:「哪不舒服?」
女孩手指絞著衣角,聲音低若蚊蠅,「肚子疼。」
短髮女人見女兒這模樣,有些著急,忙朝宋芸道:「能不能幫我家曼曼把個脈?」
宋芸奇怪地看了這對母女一眼,沒說什麼,示意女孩伸手過來。
這一把脈,她眉頭一挑,問:「月事多久沒來了?」
女孩低下頭,沒吭聲。
短髮女人臉色立時就變了,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宋芸,壓低聲問:「真有了?」
宋芸點頭,「嗯。」
「多久了?」短髮女人顫聲問。
宋芸沒寫病案,「至少三個月,具體的你得問她。」看了眼女孩的衣裳,略顯寬鬆,三個月還不怎麼顯懷,看不大出來。
短髮女人的手都在抖,面色一會白一會青,也不知在想什麼,好一會都沒吭聲。
宋芸開口了,聲音刻意壓低,「胎相不太穩,想留下孩子,就要多注意。不想要孩子我這也弄不了,你們得另想辦法。」
這年頭打胎需要介紹信或結婚證,也不知這對母女能不能拿出來,不過跟她沒關係,反正她這裡沒有打胎葯。
短髮女人點頭,勉強擠出一絲笑,「謝謝宋醫生。」說完從兜裡掏出一塊錢放到桌上,「還請宋醫生保護病人隱私。」
宋芸收下錢,「保護病人隱私是我的職責,不用另外給錢,這錢就當是你們買山楂丸的錢,看診我收的是工分。」
短髮女人連忙點頭,「是是,我明白。」
短髮女人拉著年輕女孩離開,宋芸多看了那女孩一眼,看見那女孩眼中的萬念俱灰,心中免不了嘆氣,又隱隱覺得這事沒完。
果真,當天夜裡兩點半,宋芸家的院門又被人砰砰砰拍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