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下大伯娘終於忍不了了,大聲說:「爹你講的是什麼話,你關心的隻有面子,關心過二郎的心情嗎?」
「我這就是關心他的面子,怕他被人說三道四。」老爺子說道。
「你隻在乎你自己的面子吧?本來按規矩都是等官差敲鑼打鼓送了文書之後再擺酒的,是你非要早早誇下海口,弄的我們疲憊不堪就算了,現在倒埋怨起二郎了?」大伯娘不高興的說。
白生明不想家裡再吵架,急忙勸到:「娘你別生氣,文書應該也快了,不用急。」
「跟你爺爺講,是他急了。」大伯娘扔下一句話直接回屋了。
老爺子面子有些掛不住,瞪著白山說:「你看看你媳婦現在成什麼樣了?」
白山沒說話,他本來就不愛說話,不吭聲也是常有的。
但其實白山心裡卻想老爺子最近越來越討人嫌了,隻是他是老人,大家敬著他,不能說什麼。
白半夏和齊鎮很快到了縣衙,見到了周海,一問之下周海突然臉色變了變,說:「前天杜康成攔截了一些批文,我本來以為跟他查案有關,現在看來是他刻意的了。」
「他在等我們去尋他。」齊鎮語氣淡淡的說。
周海心裡打鼓,「他查到了什麼?」
「他真要查到什麼,就直接抓人了,你別過分緊張。」白半夏小聲勸道。
周海點點頭,「應該是猜到了什麼,想以此逼問你們。」
「他還能壓著秀才的文書不放了?」齊鎮冷了臉,「半夏,走,去見見他。」
「好。」
白半夏其實有些擔心,她並不想跟杜康成撕破臉,一方面因為杜蕙跟她私交不錯,杜蕙是杜康成的女兒。另一方面,她也觀察到杜康成是個好官,大家立場也不至於是對立面的。
「你別太擔心,我也不想與他為敵。」齊鎮猜到了她的心思,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。
他就拉了一下,又飛快的鬆開了,動作親昵卻又不會過分親昵。
白半夏心裡暖暖的,他好像什麼時候都能猜到她的心思。
「嗯。」她點了點頭。
兩人找到杜康成,杜康成則好像已經等待多時了。
他開門見山的說是他刻意壓下白生明的秀才文書的,隻是有事想拜託兩人。
隨後他叫手下出去,又讓心腹在門外看好,隻留了齊鎮和白半夏在屋裡說話。
「我不是故意找你們麻煩,但我想讓人以為我與你們不睦,這件事是找你們麻煩的,之後再讓周海尋我,我無奈歸還就是了。」杜康成說道。
白半夏皺眉,這玩的是哪一出。
杜康成嘆了口氣,「我怕是要有大難了,我家中親人在京城,山高水遠,而且也未必靠的住。我見白大夫為人真誠,待杜蕙很好,如果我出事,便求你們照顧她一二。」
齊鎮眯了眯眼睛,「你也說京中山高水遠,你怎麼知道自己要出事了?」
「我有至交好友送了信兒來提醒,但我這個位置,被提醒了,也不可能自保了。」杜康成露出落寞之色,「風雲變幻,苦的是為臣為民之人。」
白半夏心底猛跳,這意思京裡的皇帝又要變了?
她飛快的看了齊鎮一眼,齊鎮表情雖然沒什麼變化,但眼底也掀起了驚濤駭浪。
他張了張嘴想問什麼,但到底沒再說話。
問的多了也容易暴露,而且他問的再多又有什麼用?隻會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。
「我可以答應你照顧杜蕙,但如果是牽連家人的重罪,我一介平民百姓,卻是救不了她的。」白半夏想了想說道。
她心裡為杜蕙捏了把汗,那麼天真可愛的姑娘,如果被牽連,以後該怎麼辦?
就算不會被牽連,唯一的父親出事,以後怕也是極為艱難的。
「你們走的時候發點火,讓人以為你們跟我鬧翻了。」杜康成說道,「以免我的事牽連到你們。」
「好。」齊鎮應了下來。
杜康成拱手行禮,「我相信你們一言九鼎,如果我有事,小蕙就拜託你們了。」
他說完拿了個茶杯摔在地上,啪的一聲茶杯碎成幾塊。
「你們膽子不小,一定要與朝廷為敵嗎?」杜康成故意大聲喝道。
他朝二人使眼色,齊鎮拉了白半夏說:「我們走,明日就去府衙告他。」
兩人氣沖沖的離開了,直接回了寶山村。
「你說出什麼事了?不會是七皇子吧?」白半夏問道。
「他還沒個本事,否則不會縮在這裡了。」齊鎮說。
白半夏想了想說:「那或許是落梅閣的本事,落梅閣也不見的多想擁戴他,不過是扶持個傀儡上位罷了。」
想到落梅閣的那些手段,齊鎮點點頭,「也有可能,我們小心些吧。」
如果七皇子奪了皇位,必然會找他們麻煩,齊鎮對皇權沒興趣,但不代表別人不提防齊鎮。
兩人回了家,就說文書已經查到了,出了點岔子,過兩日能到。
老爺子鬆了口氣,卻又不放心的問東問西,白半夏心裡擔心杜蕙,又擔心朝局變化影響到齊鎮和家裡,心裡別提多煩了。
第二天齊鎮去找了周海,也不知道怎麼跟周海說的,但肯定不能跟周海說實情。
後來周海去尋了杜康成,兩人也是一番爭吵,最後杜康成講白生明的秀才文書扔了出來。
周海撿起來鬆了口氣,安排張鐵帶人去報喜。
「張哥,讓我去讓我去,我家親戚,我去多有面啊。」張同林激動的說。
張鐵便點了他,又指了李金牛,兩人帶來文書也鑼去報喜。
喜訊傳遍寶山村的時候,村裡人總算不亂猜測了,又紛紛到白家賀喜。
本來這種都要給官差紅包的,也不是要給很多銀錢,就是圖個吉利。
結果就見白半夏給了李金牛,卻不給張同林。
「表妹,為什麼我沒有紅封啊?」張同林委屈的問。
白半夏伸手,「既然是親戚,你登門道賀,是不是該給賀禮?」
張同林張大了嘴,「啥?我沒紅包就算了,我還的賠了賀禮進來?表妹,你是我的剋星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