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爺子發了話叫大家吃飯,齊鎮果然不客氣的夾了肉菜。
「爺爺,你多吃點。」他說著又飛快的夾了一筷子給旁邊的白山,「大伯也是。」
之後又是一筷子,夾給了白田。
他動作快,手又穩,一筷子夾過去夾的又多又乾脆,三筷子下去,再給自己夾第四筷子,那盤葷菜幾乎就沒有了。
金來順看的目瞪口呆,想說什麼卻又不合適。
「姥爺,我也想吃肉!」金寶叫了起來,「我腿疼死了,不能給我吃點肉補補嗎?」
老爺子表情有些尷尬,齊鎮夾菜給他是孝順,想他身體好一些。可外孫子竟然開口要菜,這讓他怎麼做?
把自己的給外孫子,那不是落了齊鎮的面子?
「你腿怎麼了?」齊鎮故作不解的問道。
金寶一臉懷疑的看著他,「你不知道嗎?」
他嚴重懷疑那天就是被齊鎮打暈的,但是他沒看到人,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暈了又摔倒的。
「我們幾天沒在家,怎麼知道?」齊鎮鎮定的說。
金寶見他毫無慌亂之色,又有些不篤定了,說:「就你們走的那晚,我在後院暈倒了,摔傷了腿,一直疼。」
「半夏不是大夫嗎?晚些給我家金寶看看。」金來順一臉和氣的說。
白半夏偷笑,給他看,給他看廢了還差不多。
「好,吃完飯看。」白半夏那邊桌子的那盤肉菜也被她飛快的夾了,自然也是給了老太太、大伯娘、她娘、大嫂。
白荷跟金玉也就搶到了兩筷子,盤子就見底了。
「這天天都看不到肉,好不容易有盤肉菜,這兩人就跟搶劫似的。」白荷不高興的說。
白半夏做出無辜狀,「我們孝敬長輩還不對嗎?」
「難道我不是你的長輩?」白荷質問道。
「奶奶是長輩,大嫂有孕也要補身子,這飯菜是我娘和大伯娘做的,姑姑你身強體壯的,就不用這麼計較了吧?」白半夏笑呵呵的說,「以前你總講你婆家富貴,天天大魚大肉的吃,我以為你早吃膩味了,就想吃點素的呢。」
「你……」白荷被噎的差點罵人。
不過隔壁桌金寶搶先了一步,一把將筷子扔在了桌上,說:「你們就是故意的吧?這飯我不吃了!」
他一下子跳了起來,還氣鼓鼓的踢了凳子一腳。
「嗷……」
慘叫聲響起,金寶突然就倒在了地上,「我的腿,我的腿!」
原本一直在事不關己默默吃飯的陳如楓筷子一頓,想到了那晚,後院……
他淡淡的掃了一眼,活該!
「這是怎麼了?」老爺子擔心的問道。
金來順也急忙查看,這一看嚇的臉都白了,「金寶腿斷了!」
「什麼?」白荷也叫了起來,扔下筷子過去查看,果然金寶腿斷了。
白半夏急忙扒了兩口飯,又吃了口菜,驚呼道:「你們沒看錯吧?他怎麼會把自己腿踢斷了?」
小草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,急忙低著頭用小手捂住了嘴,哪有人發脾氣提個闆凳就把自己腿踢斷了的?真好笑。
「疼死我了,疼死我了,快救救我!」金寶一邊打滾一邊慘叫起來。
老爺子和老太太的臉色都不好看,吃個飯怎麼腿就斷了,這一天天沒點安生時候啊。
「陳如楓,你給他紮針止痛。」白半夏發了話。
陳如楓點點頭,過去給金寶紮針,但金寶總是亂動,陳如楓不好下針,就隻能讓白荷夫妻死死的按住金寶。
終於一套針紮完,金寶也叫累了,癱在地上無力的哼哼著。
白半夏冷冷的看了陳如楓一眼,陳如楓打了個激靈,他隻用了一半效果的止疼針,難道白半夏還不滿意?
「你給他接個腿骨,打個夾闆。」白半夏又說道。
白荷有些不高興的說:「金寶是你親表弟,你不能給他治嗎?」
「陳如楓是男子更方便些,而且人家是西關城出名的大夫,不比我合適?」白半夏說道。
金玉還傻乎乎的附和道:「如楓哥哥肯定比你醫術好,真不知道為什麼要拜你為師?」
但一想到她還要找白半夏幫忙的事情,金玉又把嘴巴閉上了。
陳如楓不敢說話,覺得這個病患簡直是燙手山芋,讓他不好好接骨吧,他良心也過不去。
但他知道金寶是想偷看,也覺得該收拾收拾這種人。
突然,陳如楓反應過來了,白半夏讓他來治,不就是不想做任何手腳嗎?否則她自己動手,有的是法子收拾金寶。
他想明白了,動作也就快了不少,但下手卻沒多客氣。
這種人幫他治傷是醫德,但肯定不會像給別人那麼小心了,疼著吧。
「疼疼疼,你不能輕一點嗎?」金寶又慘叫起來。
「骨頭接回去肯定疼,不然歪一點將來腿不直,忍忍吧。」陳如楓面不改色的說。
白半夏嘴角終於露出了點笑意,繼續吃起了飯。等陳如楓給金寶綁好夾闆,她也吃的差不多了。
「表弟這性子太急了,以後可得改改,怎麼能踢闆凳把自己腿踢斷了呢?對自己太狠了些。」白半夏放下筷子,一臉同情的說。
金寶痛的滿頭大汗,已經沒力氣跟她辯駁了,他明明沒有使多大勁啊,不過就是想把凳子踢開,怎麼腿就斷了?
他現在後悔極了,一定是之前摔出了問題,早知道會這樣,打死他都不會踢凳子,就是走路都小心翼翼的。
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葯。
金寶被送回屋子,疼的也沒心情吃飯了,到底也沒吃上他心心念念的肉。
白荷夫妻也擔心大兒子的傷,沒了計較肉菜的心思,一頓飯吃的雖然有些亂七八糟,但白半夏心情挺不錯。
飯後,張靈芝也不讓白半夏去竈房幫忙,叫她回屋休息去。
白半夏下午睡的挺舒服,這會兒也睡不著了,乾脆喊了齊鎮出去走走。
不想白田也跟了上來,說:「我也吃的挺多,跟你們一起轉轉。」
三人出了門沒走多遠,白田突然瞪著齊鎮問:「金寶的腿是你弄的吧?」
白半夏嘴角抽了抽,親爹太聰明了,又了解他們,果然瞞不住。
「是我。」齊鎮直接認下了。
白田臉冷了幾分,「為什麼?」
「爹,你應該問金寶做了什麼?」白半夏搶著說道,一副要護著齊鎮的架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