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家院子裡笑著鬧,白老爺子也出來看熱鬧,臉上多了些笑容,看著心情好了不少。
白半夏看娘踢的挺好,想著回頭跟張安說一聲,也可以鼓勵村裡姑娘、婦人玩蹴鞠,也辦個女子比賽,全民運動怎麼能隻有男人參加?
她正想著,張安竟是自己上門了。
「半夏,你猜王桃花怎麼了?」張安一臉八卦的問。
「應該是沒死吧,在養身子?」白半夏問道。
張安搖頭,「王家說送去鎮上及時,她跟肚裡的孩子都沒事,然後王漢她娘找去了,說要迎娶桃花過門!」
這一說大家都驚到了,但很快白半夏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。
王漢被官府抓了,如今人證物證齊全,極難洗脫罪名了。
虐殺原配這種罪,即便輕判了,也是流放關外,但更大可能是要砍頭的。
而王漢還沒有孩子,王桃花肚裡的孩子就是他唯一的子嗣了,王漢家裡不可能不在意。
「那桃花爹娘答應了?」白半夏問道。
張安一臉的嫌棄,「答應了,不然桃花出了這事還能嫁給誰?雖說王漢打媳婦,但人現在都回不來了,嫁過去哪怕守寡,王家條件也還不錯,桃花爹娘自然願意了。」
白半夏笑起來,「這不是挺好,桃花跟王漢也挺配的,她離開咱村也少個禍害,回頭慢慢大家就忘了這事了,也就不會影響咱們村的名聲了。」
張安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,心裡也沒那麼堵了。
隻是,他又有些不解的問:「半夏,你說這頭三個月都沒坐穩,還流了好些血,把褲子都染紅了,胎兒能保住?」
「希望不大。」白半夏如實回答。
「有人看到桃花流了好多血,說不是誇大,還真是奇怪了。」張安嘀咕道。
白半夏沒說話,保不保住也不是她該考慮的,到底那個孩子是無辜的。
等張安告辭,白半夏又開始給柳冶治療,依舊是齊鎮幫忙按摩,一套針法加了灸氣,柳冶的膝蓋已經完全消腫了。
「你說的那個積液我感覺也沒了。」柳冶輕輕按了按之前有積液的地方說。
白半夏檢查一下,點點頭,「吸收的不錯,但如果病症不減輕,還是會反覆積液的,不能大意。」
柳冶的臉垮了下來,「我什麼時候可以稍微活動活動?胳膊腿都要硬了。」
「硬了也比斷了的好。」白半夏直接白了他一眼,「等能復健了我會指導你,但現在不能蹴鞠,你就消停幾天吧。」
柳老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:「聽到沒,你要是不聽話,我直接把你腿打斷,也省的人家小大夫辛苦給你治療了。」
「直接給他鋸了。」白半夏補刀道。
柳冶縮了縮脖子,不敢再說話了。
他們這邊治療完了,白田和大郎他們又找柳老爺開小竈了,隻是柳冶待著十分無聊,就拿了兩塊石頭練起了胳膊。
過了一會兒,外面傳來叫門聲,「半夏在嗎?」
白半夏記性好,一下聽出是葉芹的聲音,心道她怎麼上門了?
她過去開了門,「在,快請進。」
葉芹看到院子裡還有柳家父子,臉頰微微泛紅,遞了個小籃子給白半夏,「我嬸子炒了點花生,叫我送來給你嘗嘗。」
「謝謝葉嬸,也辛苦你了。」白半夏接過籃子道謝。
從她給村裡人義診開始,大家就有點好東西都會想到她,不在乎貴重,就是一份心意。
所以她也沒多想,接了籃子領了葉芹進屋,反正二郎哥現在不在家,也不怕葉芹惦記。
「你先坐坐,我給你倒杯茶。」白半夏說道。
葉芹不好意思的說:「不用不用,我馬上要回家做活的,不用麻煩了。」
「怎麼能來了連杯茶都沒有,你等等啊。」白半夏說著去倒了杯紅糖薑茶,端給了葉芹。
葉芹一看是紅糖薑茶,露出一臉的驚訝,村裡人家買糖都不捨得,更別提紅糖了,更是難得拿出來隨便招待客人的。
「謝謝你。」她心裡有些動容,低下了眼眸。
她跟白半夏從不親近,甚至她以前是王桃花的閨蜜,雖然她沒有欺負過白半夏,但也沒幫過白半夏什麼。可現在白半夏卻不計前嫌,招待她都是端來暖身子的紅糖薑茶。
她這些日子很後悔,當初為什麼瞎了眼,不跟白半夏交好,非要跟王桃花走的近?
這麼一想,再想想自己的親事,她心中更加委屈了,眼淚也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。
她頭垂的很低,但白半夏還是看到了。
「你沒事吧?」白半夏低聲問道。
葉芹吸了吸鼻子,「沒事,也不是啥丟人的事,過個一兩年就好了。」
白半夏暗暗嘆氣,其實葉芹也不是個壞姑娘,她雖然跟王桃花親近,但也有自己的原則,至少沒有跟著王桃花欺負前身。
你不可能要求每個人都能見義勇為保護弱小,她也沒什麼錯處,就包括她對二郎哥有意思也沒做出逾越之舉。
「對,晚些嫁人還能多陪陪爹娘,是好事。而且女子年紀太小有孕不好生產,晚些出嫁也安全一些。」白半夏勸道。
她說的無所謂,但葉芹一個姑娘家聽到說懷孕這種事,臉紅了起來。
「謝謝你。」她喝完紅糖薑茶,將杯子放下,起身告辭。
本來以為葉芹過來隻是一個小插曲,不想到了晚飯後,葉芹的嬸子來了白家串門,跟大伯娘聊了起來。
「你家的病人柳公子可有娶媳婦?」葉嬸子聊了一會話題一轉,就轉到了柳冶身上。
「好像沒有,說是一門心思練蹴鞠沒顧上,現在腿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好,估計暫時也不想考慮說親。」大伯娘小聲回到。
兩人聲音不大,但在後院配藥的白半夏還是聽到了。
一琢磨葉嬸子的意思就明白了,葉家覺得葉芹因為王桃花壞了名聲,在村裡不好說親,想給她說個外鄉人?
可是她不知道柳冶是什麼身份,人家在西關城裡多少女粉絲為之瘋狂,還愁找不到媳婦?
她回憶了一下今天葉芹來時的神情,似乎葉芹並沒有去關注柳冶,這事應該不是她自己的意思,大概是家裡人想先探探口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