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是沒兒子,但我閨女不外嫁,就是我的兒子。」白田瞪過去,「而且就算我不能分,也輪不到你!」
許氏卻說:「規矩就是規矩,不能你們跟村長關係好就壞了規矩吧?」
老村長狠狠的瞪了許氏一眼,然後對白老爺子說:「確實是這個規矩,或者讓白田認個兒子,就合規矩了。」
他說完看向齊鎮,「聽說你家裡沒什麼人了,不然認在白田名下?」
白半夏張了張嘴想阻止,也不知道齊鎮還有沒有家人,讓他認在爹的名下,以後怎麼跟他家人交代?
不想齊鎮比她拒絕的還快,「我不行。」
老村長有些吃驚,問:「為何?」
齊鎮飛快的看了白半夏一眼,這丫頭還沒開竅,現在說出來會不會讓她討厭起自己?
他還在躑躅,張安急的使勁朝他爹使眼色,老村長最近身子不好也沒怎麼出門,張安也沒跟他講那些八卦,就算齊鎮沒說過,但防衛隊的人誰看不出齊鎮對白半夏的心意啊?
「就沖齊鎮跟半夏的關係,肯定不能認在白田名下啊,要做也是做……」周六媳婦在門外說道,她本想說要做也是做女婿的,卻被白田一眼瞪的不敢說下去了。
哎呦,白田這是不願意齊鎮做女婿啊?
白水得意起來,彷彿看到了白田出醜似的,說:「那這樣按規矩老三就不能分家產,屋子也不能住。」
老太太哭的更傷心了,「我可憐的乖寶啊,這以後可怎麼辦?」
鄉間有一些講究,分家分不到的人不僅僅沒有得到家產那麼簡單,還涉及到顏面。
為什麼要找證明人,就是為了保證分家的公平性,但在公證人的面前還分不到家產,那要麼是做了天怒人怨的事,要麼就是沒兒子送終,按規矩不能分。
不管是哪一點,都是及不體面的。
白田可以不在乎面子,老太太和老爺子卻心裡難受的厲害。
「你……」白山被氣到了,但他不善言辭,半天才憋出來,「我把二郎過繼給老三。」
外面一片唏噓聲,白家二郎現在可是讀書人,以後說不定就出息了,白山竟說把二郎過繼給白田,看來是真的心疼白田這個弟弟。
「大哥,不行,我不分就不分了,他欠了五十兩的債,也分不到他半點。」白田急忙拒絕。
白山卻格外的堅定,「我是你大哥,就聽我的。」
這時,外面有人喊道:「白家二郎回來了!」
看看時間,確實是二郎下學回來的時間,他身邊還跟著南先生,兩人一進村就有人看到他們報了信,講了白家發生的情況。
白生明氣的眼眶發紅,本來想回家找二伯算賬,卻聽到爹要將自己過繼出去。
如果換別人,怕要以為爹娘不要自己,要難過好一陣。但白家情況特殊,他能理解他爹的用心。
「爹、娘,我都知道了。」他走進院子說道。
「二郎回來的正好,今天你就過繼到你三叔名下。」白山簡單明了的說。
「是。」白生明捨不得爹娘,但他爹吩咐了,他不會說半個不字。
不想白田突然就跪在了白山面前,紅著眼眶說:「大哥,我不能搶你的兒子啊,雖然二郎這孩子我打小就喜歡,但你跟大嫂也疼愛他,我有這麼懂事的侄子就夠了,不能從你們身邊搶走他。」
白山急忙去扶他,但他不肯起來,加上他現在練了拳有些巧勁,白山竟是半天拉不起他。
白田繼續說:「大哥和大嫂的心意我領了,但我不能接受,這事就此作罷,否則我長跪不起。」
「三弟,你……」白山幹著急,就是拉不動他。
白半夏看的紅了眼眶,心中對爹的做法也十分認同,也被大伯和爹的兄弟之情感動,隻恨自己沒早點招個男人入贅,就不會面對這樣的局面了。
可她穿越過來就忙著搞錢,哪有空去招婿入贅?
「你們看我行嗎?」一個聲音從院牆邊傳來,於魚走上前問道。
眾人朝他看去,這不是之前幫白家做事的小子嗎?聽說是鎮上的孤兒,但人挺體面的,辦事也聰明穩重,就是長的普通了些。
可男人要看什麼樣貌?
白半夏想到於魚的身世,有些擔心的說:「於魚你的好意我們明白,但你也有自己的路要走。」
於魚笑笑,「我沒有家了,也不用去繼承香火,跟你們也有緣,如果你們不嫌棄,我就改姓白。」
白田聽的愣住了,白山趁機將他扶了起來。
「小魚,你可要考慮清楚了。」白田說道。
於魚認真的點頭,「我想清楚了,如果你們不反對,就讓村長作證,給我寫進你名下,但我要寫明一點。」
他神情嚴肅了幾分,「今後我不參與分家產。」
「你這是……」白田有些感慨這孩子的心思細膩,「不用寫,一家人不計較這些。」
於魚卻搖搖頭,「男兒就該憑自己的雙手掙出一片天地,我對自己有信心。」
「說的好!」許大夫拍手叫好,看這小子格外的順眼,這話簡直就是啪啪的打白水的臉。
許大夫斜了白水一眼,「沒出息的玩意,還不如十幾歲的少年。」
「你……」白水恨的雙眼通紅,但到底沒敢罵許大夫。
竟然說定了,村長就叫人拿了村錄,白老爺子也取了族譜,一起把於魚的名字加到了白田名下,也按於魚的要求寫了今後不分家產。
「白家這一輩是生字輩,你叫白生魚可好?」老爺子問。
於魚點頭,「好,多謝爺爺。」
其實於魚原本也不姓於,於是他娘的姓氏,如今要改姓了,他還是想留下他娘給他起的這個「魚」字。
小時候他娘講過,說正在看小魚遊泳,他就出生了,她娘希望他能像魚兒一樣自由,躍過龍門就能化龍。
名字被加了上去,於魚以後就叫白生魚了,隻是白半夏覺得有些難聽,比她起的名字還難聽。
他以前每天都很沉鬱,總想著一定要去報仇,一定要爭回家產,但苦於他們生計都艱難。
直到遇到了白半夏一家,他嘴上雖沒說過,心裡卻羨慕的緊。
他們不是大富大貴,也每天為了生計奔走,可一家人卻和和美美,格外的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