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，不用新的，舊的就行。」

　　她磕磕巴巴地說道。

　　她怎麼敢穿那位桑寧小姐的新裙子啊。

　　「沒關係，小寧兒不在意這些，正好天冷換季了，她的那些裙子也該收拾了捐出去，你不穿也浪費。」

　　秦昊豪氣地一揮手。

　　小寧兒經常不在，那些裙子絕大部分還是全新的。

　　他正好也打算騰空衣櫃重新買應季新品。

　　而明年，也不會讓小寧兒穿這些過季的舊裙子。

　　「捐......捐出去？」

　　翠翠被有錢人的豪氣驚得頭腦暈暈的。

　　女傭已經帶著她上樓了。

　　「去旁邊那間新的客房吧。」秦昊提醒了一遍。

　　然後接著詢問張阿姨。

　　看得出張阿姨的恐懼，秦昊盡量放緩了語氣節奏，確保不能刺激到張阿姨。

　　這些日子張阿姨又是摔斷了腿，又是被人潛入刺殺，還差點被燒死在房子裡。

　　自然是被嚇得魂不附體。

　　她也害怕自己說了以後。

　　秦昊便不再管她們母女。

　　那樣一來，很有可能會遭到報復。

　　她們母女小命難保啊。

　　所以她在猶豫。

　　一邊是自己的命，一邊是道義。

　　張阿姨在天人交戰中。

　　二樓。

　　「翠翠小姐，您先去裡面的衛生間清理一下，我給您找一條裙子來。」

　　女傭推開客房門，甚至指了指裡面的衛生間。

　　「哦哦，好。」翠翠略顯局促。

　　女傭點點頭，便打開了季桑寧的房間門。

　　裡面的一切徹底將翠翠驚住了挪不開腿。

　　秦昊給季桑寧布置的是粉色公主風，整間卧室粉粉嫩嫩。

　　還有一個專門的架子，上面擺滿了毛絨玩具。

　　透明的衣櫃裡，掛滿了琳琅滿目的漂亮裙子。

　　旁邊則是一個透明鞋櫃。

　　翠翠瞳孔裡映襯著一切，張著嘴說不出話來。

　　這個房間是真實存在的嗎？

　　好美。

　　沒有女孩能抵抗這樣的房間吧。

　　翠翠艷羨地看著這一切。

　　直到女傭拿著衣服出來。

　　「翠翠小姐，您怎麼沒有進去？」

　　「啊對......對不起。」

　　翠翠忙低頭道歉，有些不舍地收回視線。

　　女傭立刻關上了季桑寧的房間門：「這是桑寧小姐的房間，來，我帶您進這邊。」

　　翠翠低著頭一言不發。

　　到了衛生間。

　　她驚奇的發現那個水龍頭是自動感應的。

　　手伸過去就有水，伸回來就不出水。

　　衛生間也香香的，馬桶潔白光滑。

　　洗手台上放著洗手液以及各種洗漱用品。

　　翠翠挨個按壓了一些出來。

　　手掌全是泡沫，她吹出了一個五彩斑斕的泡泡。

　　盯著泡泡，翠翠一時發了呆。

　　直到泡泡啪地一下爆裂，她才回過神來。

　　趕緊洗乾淨手。

　　香香的。

　　然後小心翼翼，又帶著顫抖地將裙子換上。

　　翠翠呼吸停頓了幾秒。

　　看著鏡子裡穿著嶄新的公主裙的自己。

　　那真的是她嗎？

　　她從沒有穿過如此漂亮的裙子。

　　大蝴蝶結，娃娃領。

　　翠翠站在鏡子前轉了好幾圈，才依依不捨地走開。

　　那位桑寧小姐，真讓人羨慕。

　　她是真正住在城堡裡的公主吧？

　　推開門，女傭已經下樓候著了。

　　見這裡沒有人，翠翠腳步一頓，像是在掙紮猶豫什麼。

　　然後，她悄悄將手放在季桑寧的房間門把手上。

　　就一眼，她就進去看一眼，然後就離開。

　　懷揣著緊張不安的心，她打開了房門。

　　一時間，有種自己來到了公主城堡的錯覺。

　　她撫摸著那些漂亮的裙子，欣賞著那些各式各樣的鞋子，小心翼翼伸手抱著毛絨玩具。

　　最後，躺在季桑寧的床上。

　　柔軟的床，就像溫暖的懷抱，將她包裹住。

　　如果，她能有那麼一瞬間擁有這裡，該多好啊？

　　翠翠嗅著房間裡的香氣。

　　桑寧小姐那麼美，家世那麼好，真讓人羨慕。

　　這片刻的體驗感，讓翠翠徹底沉醉。

　　在女傭上樓來之前，翠翠戀戀不捨的起身。

　　將床上的褶皺撫平，毛絨玩具歸位。

　　咬咬唇最後看了房間一眼，像是要把這一切定格在自己的腦海中。

　　才下了樓。

　　這一切，不屬於她。

　　但是給翠翠帶來的衝擊，永遠不能讓她平靜。

　　「我記得您當年眼睛是看得見的，後來怎麼......」

　　秦昊換了個思路。

　　聞言，張阿姨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。

　　那雙隻剩下一片渾濁的白色眼睛顫抖不已，整張臉布滿了驚恐。

　　「這樣，我先送您去醫院，等您傷好了我們再聊。」

　　見狀，秦昊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了。

　　看來是他太心急了。

　　張阿姨腿傷沒好，又剛剛受了那麼大的驚嚇。

　　而且，他懷疑張阿姨的眼睛，可能也是人為弄瞎的。

　　不妨先去醫院檢查化驗一下。

　　張阿姨這才逐漸平靜下來。

　　秦昊又看向翠翠。

　　「翠翠小姐，我會讓劉武安頓你們，你隻需要好好照顧張阿姨就行。」

　　「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和劉武提，經濟上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們母女倆。」

　　翠翠局促點頭：「好，秦，秦先生。」

　　秦昊指尖又在桌上敲了敲，眼神變得淩厲起來。

　　「但凡有任何人問起你，你一定什麼都不要說，記住了嗎？」

　　秦昊的氣勢嚇得翠翠一激靈，她有些驚恐。

　　「我不會，我不會的。」

　　她求救似的看向劉武。

　　「好了，劉武，你去安排吧。」

　　秦昊說道。

　　「是，秦總。」劉武點點頭，看著翠翠：「跟我走吧。」

　　似乎劉武能給翠翠極大的安全感。

　　翠翠紅著眼睛點頭。

　　等劉武帶著翠翠離開後，秦昊揉著額頭，感覺眉心有些痛。

　　打開手機給季桑寧打了個電話。

　　提示關機。

　　「這丫頭。」

　　他苦笑一聲。

　　算了，等他弄清楚了以後，再告訴季桑寧。

　　季家。

　　「什麼？失敗了？」

　　季嘯風跌坐在地上。

　　「對，老子損失了好幾個兄弟，這些損失都得你來賠。」

　　刀哥在電話裡陰冷說道。

　　季嘯風渾身發冷：「可是，我們說好了一百萬，後果不應該你們自己承擔嗎？」

　　「他媽的季嘯風你有毛病吧？」

　　「你和老子一個亡命徒講道義？老子就是出爾反爾怎麼樣？」刀哥冷笑一聲。

　　「可是，你也沒幫我完成任務。」季嘯風咽了咽口水。

　　他整個人看上去蒼老了數十歲。

　　刀哥挖了挖耳朵：「那又怎麼樣？總之老子的弟兄死了，還被抓走了一個，要是他招了，你我一個都跑不了。」

　　「別忘了，那女人當初就是我幫你弄瞎的，還有那葯......可也是我給你弄來的。」

　　「季嘯風，你的秘密老子知道得不少，你可得好好想想，該怎麼封住我這張嘴。」

　　刀哥這兩天已經看了新聞。

　　聯合之前季嘯風請自己做的事情，將真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。

　　那個瞎子老太婆，隻是季嘯風想滅口的對象。

　　「你，你想怎麼樣？」季嘯風拉上窗簾，臉上肌肉不斷跳動著。

　　「怎麼樣？一個億，算是買我兄弟的命，還有你的秘密，不然......別怪老子將這些事，告訴秦昊。」

　　「我沒有這麼多錢了。」季嘯風痛苦道。

　　季家就是空殼子，砸鍋賣鐵也拿不出一個億。

　　「那你就等著秦家的報復吧。」刀哥冷冷道。

　　「刀哥，你以為你逃得了嗎？你這些年殺了那麼多人，還有那個葯是你弄來的，秦家會放過你嗎？」

　　季嘯風握緊拳頭，深吸了一口氣。

　　電話那頭沉默片刻，然後嗤笑：「那我們就同歸於盡唄。」

　　季嘯風終於怕了。

　　「行，錢的事我想辦法。」他差點將牙齒咬碎。

　　得到滿意的答覆，刀哥這才掛了電話。

　　「刀哥，秦家那邊抓走了老六，萬一老六招了......」

　　身旁，手下有些擔憂。

　　「定機票準備跑路。」

　　隻有拿到季嘯風的一個億，下半輩子也能不愁吃喝。

　　秦家勢力再大，不信手能伸到國外去。

　　「訂到哪？」

　　「九龍，等錢到賬，再出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