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 我是土狗我怕誰
她的眼神,看得季嘯風不寒而慄。
「請你給桑寧道歉。」
餘墨年接著說道。
「什麼?要我給季桑寧道歉?我是他父親,天底下哪裡有父親給女兒道歉的?」
季嘯風瞪大雙眼,嘴唇都有些抖動了起來。
眼珠子裡,是顯而易見的怒火。
有沒有搞錯?
季桑寧不管蹦多高,也是他給了季桑寧一條命。
要他道歉,無異於殺了他。
何況,他從心眼裡對季桑寧的厭惡已經達到了巔峰。
「我們不是,早就斷絕了關係嗎?」
這時,季桑寧輕飄飄的傳來一句話。
「是您不要我的。」
林老握緊了拐杖。
他看著季桑寧年紀小小,成就無雙,向來都是獨來獨往,本以為是性格使然。
沒想到,季桑寧有這麼悲慘的童年!
那可是寧裳大師啊!
加上明面上他收了季桑寧做學生,哪還能看著季桑寧受欺負?
「既然已經與小寧兒斷絕了關係,那她自然不是你女兒,你眾目睽睽之下欺負我的學生,現在就給她道歉!否則......我林不悔倒也還算有點話語權。」
後果自負!
「你們......」
季嘯風有種眼前一黑的感覺。
瘋了吧?
季桑寧,一個被他拋棄的女兒,憑什麼得到這麼多護佑?
「季先生,我的耐心有限。」
餘墨年擡手看了看錶。
氣勢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,目光冰冷,帶著上位者的威壓,壓的季嘯風有點喘不過來氣。
頂級豪門的繼承人,確實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。
一旁,林老也說道:「道歉!」
季嘯風咬緊牙關,瞥見季桑寧眼神帶著嘲諷。
「季桑寧,別忘了,我是你父親!」他壓低聲音陰沉地說道。
他今天要是真對季桑寧道歉了,傳出去他季嘯風也不用混了。
「你剛才打我一巴掌,我耳鳴,聽不清您在說什麼。」
季桑寧擡起紅腫的臉。
「你......」季嘯風恨不得再給季桑寧一巴掌。
不遠處,朱夏抱著肚子走了過來。
藝術沒能熏陶他,各式各樣的美食倒是把他裝得滿滿當當。
「我靠,是誰揍了我小寧寧?小臉都給扇腫了,是不是你?」
朱夏反手摸出小鏟子指著季嘯風。
咋又來一個?
季嘯風抽搐著嘴角。
「滾開,這裡也是你能插嘴的?你算什麼東西?」
別人他呵斥不了,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土狗,他還不能撒氣了嗎?
朱夏掏了掏耳朵。
剛好吃飽了消化一下。
一鏟子就扇在季嘯風逼臉上:「我,小寧寧的跟班!咋了,我一沒文化,二沒素質,你能拿我怎樣?」
朱夏叉著腰,那自豪的模樣,不知道的以為他在宣布自己是國家總統。
眾人:「......」
咱就是說,您能別這麼驕傲嗎?
朱夏一鏟子給季嘯風臉打腫了,季嘯風耳朵嗡嗡地響了半天。
上一次挨打,還是在秦若雲的葬禮上,秦昊給他一拳。
今天,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小逼崽子,竟然打他!
季嘯風甚至懵了一下,等反應過來,眼中怒火幾乎成了實質化。
「你......你敢打我?」
「打的就是你。」朱夏挺了挺胸膛:「我是土狗,我逮誰咬誰。」
邊上,季桑寧微微皺起眉頭。
「哼,小寧寧,我們走,咱不稀罕他的道歉,什麼玩意,呸。」
朱夏說完,一把拉起季桑寧就往外走,其他人他愣是看都沒看一眼。
什麼國畫協會的會長副會長,什麼餘墨年,反正他也不熟。
他隻知道季桑寧挨揍了,那可不行。
季桑寧可以揍他,別人可不能揍季桑寧。
被朱夏拉著走,季桑寧眼神略帶迷惘地歪了歪頭。
朱夏的舉動,讓季桑寧感覺有些莫名其妙。
直到離開展覽會大門,季桑寧站直了身子,拽住朱夏。
朱夏轉身撓了撓頭:「怎麼了小寧寧?」
他笑嘻嘻的。
少年臉上總是樂觀開朗的笑意。
「朱夏,以後不要這樣說自己。」
季桑寧嗓音淡淡的,聽不出什麼感情色彩。
「什麼?」朱夏怔了怔,隨即反應過來:「說自己的土狗嗎?」
「我本來就是啊。」他咧著嘴。
小時候,也不是沒和野狗搶過吃的。
直到被師父帶走,他的日子,才算是安穩下來。
「不是。」
季桑寧語調拔高了幾分。
朱夏張了張嘴,撓著腦袋,最後一指頭點在季桑寧額頭上:「行,不是。」
「嘿嘿。」他笑著,眼睛亮晶晶的:「走,弄個冰袋給你消腫。」
兩人走入陽光之下。
後面追出來的餘墨年見狀,心底有種奇怪的感覺。
似乎,他融入不了那種氛圍。
本想叫住季桑寧,送她去醫院,但是,他看到少年少女已經走進了一家便利店。
餘墨年愣了一下,搖了搖頭,將那種奇怪的感覺拂去。
他有時間,也有耐心,可以等季桑寧慢慢長大。
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,他隻需要做一個大哥哥一樣的朋友,時不時給季桑寧問候就行。
在展廳的某個角落,季容容嬌羞地靠在齊修明的懷裡,身上,還披著齊修明的西裝外套。
「齊先生,時間差不多了,我可能要走了。」
季容容小聲說道。
齊修明擡手摸了摸季容容的臉:「回s市嗎?可惜,在下剛認識季小姐這樣的美人兒,就要分開了嗎?」
他略顯遺憾的手指,在季容容腰間摩挲。
季容容身體戰慄,臉紅心跳起來。
「我......我受家族牽連,與一個殘廢訂了婚,身為女兒,我也沒辦法,今天能認識齊先生,我已經很滿足了,別的不敢多想。」
季容容紅著臉,眼神中帶著落寞,又有幾分眷念似的。
對一個本就對美色沒有抵抗力的公子哥來說,這樣的眼神,殺傷力極大。
齊修明喉結滾動了一下,腰間的手用了點力,季容容身體一軟,便趴到了齊修明懷裡。
「你說,你父親讓你和一個殘廢訂婚?」齊修明問道。
「嗯......家裡遇到點事,隻有這樣,才能保家族不倒,等明年,我可能就要嫁過去了。」季容容垂下頭,語氣有些哽咽。
齊修明指尖遊走,要不是礙於這裡人多,他必然要幹些別的。
對於季容容的話,他聽進去的不多,注意力全在季容容臉上。
「這麼說,季小姐即將成為有夫之婦了。」他深深在季容容頭髮上嗅了一口,語氣帶著曖昧。
季容容眸子閃了閃,這不是她要的答案。
她蹭一下站起身子,將外套脫下來遞給齊修明:「齊先生,您說得對,我不能做有悖倫常的事情,我先走了。」
說完,一點都不留念,轉身扭著腰就離開了。
齊修明嗅著衣服上殘留的香水味,遙遙看著季容容的背影,眼神中帶著遺憾。
季容容大步離開,心中卻在猜測齊修明的反應。
欲擒故縱,這是王婉教她的。
男人對太輕易得到的東西都不會珍惜,就是要若即若離,欲擒故縱,讓男人把控不住,才會心甘情願栽在石榴裙下。
當初王婉,就是這樣拿下季嘯風的。
季容容信心十足,齊修明一看就不是心智堅定之輩,很容易就會被她迷惑。
今日來畫展的目的,算是達成了......可惜,餘墨年......
哼,他不會放棄餘墨年這塊香餑餑的。
季桑寧穿著禮服與朱夏坐在路邊的長椅,手中握著冰袋給臉消腫。
「小寧寧,今天,你看到趙家的人了嗎?」朱夏有些心虛,光顧著吃了,人是一個沒看。
「嗯,和趙夫人聊了聊,她還拔走了我的頭髮。」
季桑寧摸了摸自己的頭,幸虧頭髮夠多。
「什麼?」朱夏一下站起來:「她指不定要用你的頭髮做什麼邪術!」